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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侯爷亲笔写的休书?” “她当时病重,我为了哄她,写了休书,后来她病好了,我翻出来烧掉了。” 徐曜自嘲地哼笑了声,“我烧掉的休书是夫人模仿我笔迹写的。” 魏昭模仿他的笔迹誊抄了假休书,他还手把手地教过魏昭练习自己的字体,当时只道是闺阁情趣,魏昭的病稍一好转,与自己虚与委蛇,其实早就做好了走的准备。 章言心想,夫人行事磊落,手里一定握有侯爷亲笔写的休书,否则身份名不正言不顺,信王素有仁义之名,怎么可能收留一个背夫私奔的女人。 如今天下大乱,夫人投奔信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一来徐侯在北,信王在南,南北路途遥远,不能用兵,二来,信王手握兵权,有实力给夫人庇护,先帝封号赐萧重一个信字,信王品行诚信二字,如果夫人投奔其它地方,燕侯武力施压,各地官府将领惧怕交出夫人,信王不能做出这等不丈夫之事。 夫人聪慧,胆识过人,失去夫人,实乃侯爷的损失。 章言有许多话,都在舌尖滚过,打个结,没有说出口。 下山时,章言一路盘算,从北安州到西南来回路上少说要两个月,自己放慢速度,三个月后赶回毓秀山,侯爷身体恢复差不多了,不至于像知道夫人出走的消息时吐血,给身体带来过多损耗。 西南信王府 前院偏厅,宋庭跟魏昭辞行,魏昭道;“宋庭哥,你回去告诉兴伯和金葵他们放心,我在这里很好。” 宋庭眼睛望着瑞兽活耳三足玉香炉飘出袅袅熏香,“你在信王府要住到什么时候?” “等过两年徐曜忘了我,另娶妻室,我就自由了,我可以回新北镇,或者南边的生意开起来,你们也可以过来。” 徐曜倨傲,自然不肯低三下四求她回去的,哄她几句都是在他理亏的情况下,并没有多少耐心,她走了,徐曜的后宅无人主持中馈,过两年徐曜总要娶新妇,一切就都过去了。 宋庭收回目光,看着她,心下不舍,也不放心魏昭一个人留下,“不然我陪你留在西南,我不住王府里,购置一套宅院,反正我们也打算以后的生意往南扩展。” “宋庭哥,等我跟徐曜的关系真正了断了,我们好好计划一下,京城时局稳定了,京城的两间商铺要重新开张。” “有事你给我们稍信。” 说完,宋庭大步朝门口走去,迈出门槛时,又忍不住回头,魏昭跟在身后,距离他两三步远,“宋庭哥,路上小心。” 魏昭目送宋庭上马,离开王府。 萧重回后宅,走进西院,正房里,卫侧妃正低头做针线,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笑说:“王爷来了。” 把手里的活计放进针线笸箩里,萧重坐下,问:“你做什么呢?” “郡主的衣衫开线了,我补一补。” “照顾安平,你辛苦了。” 卫氏亲手倒茶捧给萧重,“郡主年纪虽小,很懂事,在我这里,我非但不费心,她还能给我作伴解闷。” “孩子总归要cao心的,你把她教养得很好。” 卫氏对面坐下,“王爷提起,我倒是有一件事,郡主该请个女先生教导读书。”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女孩,略通晓诗书便可,她生在皇家,皇家的女孩就要比普通的女孩多懂些道理,书读多了眼界宽,我正寻思给她请女先生。” 萧重想了想,突然道;“眼前便有一个人最合适教导安平。” 卫氏急忙问:“王爷说的是府里的……” 她想了一遍,王府里没有王爷说的合适的先生。 “你不用想了,你想不到,我说的是客居我王府的魏姑娘。” “魏姑娘?” “魏姑娘的先生闲云道长,书画自成一派,多少人想拜他为师,当时节儿选师傅时,我想请他教导,他一口回绝,闲云道长平生就收一个弟子,就是魏姑娘。” 卫侧妃不解地道;“闲云道长是一代书画名家,妾只是不解,以王爷跟道长的交情,小王爷要拜他为师,他都不肯,为何他肯教魏姑娘,一个女孩子。” “当然是因为魏姑娘的生母的缘故。” “魏姑娘生母就是……” 萧重咳了声,“这种话以后休要提起,母女相认现在还不是时候。”萧重看着卫氏,“你怎么知道的?” 卫氏难为情,“妾有一次给王爷和闲云道长送瓜果,偶然听到王爷跟闲云道长谈起,妾听了一两句,妾不是故意偷听。” “你知道就别往外说了。”萧重嘱咐道。 “妾也不是爱嚼舌根的人,能跟谁说。” “本王知道你跟她们不一样,所以把郡主交给你教养,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她走了,就留下这点骨血,我不能对不起她。” 卫氏望着萧重,王妃走了五年了,萧重很少到后宅,心里大概忘不了王妃。 王爷到后宅一般去离夫人屋里,离夫人能说会道,善解人意,讨得萧重欢心,萧重经常来看安平郡主,考萧节功课。 萧重从卫夫人屋里出来,沿着夹道朝王府西北方向走,走到曲风苑门口,听见庭院里传出来琴声。 萧重迈步进了垂花门,黄昏的光晕透过梧桐树叶照在树下女子身上,魏昭穿着素淡的绿衫白绫裙,清新脱俗,风姿绰约,纤纤白玉指下流淌出美妙的琴音。 萧重静静地听着,琴声空灵,高旷悠远,没有世俗女子琴声的缠绵悱恻,伤春悲秋,他心想,燕侯夫人一定是胸襟豁达的女子。 第113章 玉屏端着一碟子鲜果从屋里走出来, 看见门口站着的信王,叫了一声, “王爷。” 琴声戛然而止,魏昭站起来,敛身行礼, “魏昭拜见王爷。” 萧重温和地说;“本王扰你弹琴了。” “今日闲着没事, 我许久没弹了,生疏了, 王爷屋里请。” “屋里闷, 在院子里坐坐。” 萧重边说, 走到树下的藤椅上坐下,朝魏昭道;“魏姑娘坐, 本王有事想跟魏姑娘商量。” 魏昭谢座, 隔着茶几坐下。 玉屏把一碟鲜果放在茶几上。 萧重的耳边琴声余韵, 方才有那么一刹那,恍惚淑贞不曾离去,魏昭弹琴的样子, 很像淑贞,嫡妻走了都五年了,淑贞嫁到王府时, 跟魏昭差不多的年纪, 年轻时夫妻琴瑟和谐, 画眉之乐恍若昨日。 耳边传来清柔的声音, “王爷有什么事?” 萧重回过神来, 他看了一眼魏昭,魏昭跟淑贞长得并不像,不知为何看见魏昭第一眼,就觉得她像淑贞,他收回思绪,道:“我有个嫡女,她生母是我结发妻子,我们成亲十几年后,我已故的妻子才生下滢儿,却因此难产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