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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不会有人来,若是他们想得到食粮,便必须走出无名山,去到无名山脚下的村落或是镇子上购买食物。 江舒苒思虑片刻,终是决定出去采买。 于是无痕惊喜地发现,原本处处避开他的江舒苒,忽然主动过来找他了。 无痕立时放下正在擦拭的剑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阿舒。” 不知从何时起,无痕对她的称呼由姑娘转变成了阿舒。 江舒苒这时候也没心思在意这些细节,直面无痕让她心中格外的不自在。于是她只是微微蹙眉,尽量冷淡地道:“谷中没粮了,我们得出谷采买。” 察觉到江舒苒不冷不热的态度,无痕的心中暗暗失落一会,便重又振作起来——至少她愿意理他了,不是吗? 出谷的一路上,江舒苒在前面自顾自走,无痕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知道她不喜被他抱着,又在她正生气的时候,他自然不会冒着更触怒她的风险去提议抱她。 是以在背她的请求被拒绝后,无痕也未坚持,只是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一双眸子时刻注视着她,以防她出了什么事,他却未曾注意到。 江舒苒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却更加烦躁了。 她微微垂眸,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在前面走着,一次也未回过头。 无痕眼眸微微黯淡下来。 无名山不大,至少比起无痕山来,要小上许多。是以他们走出无名山之时,亦不过将将过了一二个时辰,便到了无名山脚下的一处村落中。 江舒苒忽看了无痕一眼,眸中若有所思。随即她微微眯起眸子,然后道:“我们到镇子上去。” 无痕自是没有异议。实际上,这会江舒苒说什么他都会说“好”。 于是二人便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了前面一个不知名的镇子上。 江舒苒带着无痕,却并未去买粮的地方,而是来到了一家成衣铺中。 “进去。”江舒苒尽量冷淡地对无痕说道。 无痕微怔,心中有些诧异不解,却仍是抬脚走进了铺子中。 铺子中的伙计一抬头,便看见一名清俊的灰衣少年走了进来,赶忙跑过去招呼。 “客官,可有什么需要的?”伙计满脸笑容热情地说道。 …… 一片寂静。 伙计看着眼前一言不发只是面无表情盯着他看的灰衣少年,脸上的笑容终是有些挂不住了。 不由在心中暗暗嘀咕着,瞧这位客官长得还挺俊俏的,莫不然是个哑巴或是聋子吧?那也太可惜了一些。 这般想着,他忍不住又看了那少年一眼,却得到了少年警觉回望过来的冷飕飕满含着杀意的目光,忽然便在心中一抖,打了个寒颤,恐惧地瞪大了眼睛。 好……好可怕的目光…… 在少年杀气十足恐怖的目光下,伙计的身子渐渐抖得如同糠筛一般,脸色煞白。 “怎么了?” 就在伙计受不住即将在少年杀意满满的目光中昏过去的时候,门口忽传来了一个柔和的女声,随即走进来了一名蓝衣少女。她一进来,少年便立时收回了眼中满满的杀气,转头看向少女,眸光微微转柔。 伙计在如释重负的同时,也不由在心中暗暗嘀咕,看不出来这少年还是个会变脸的,竟变得这么快,且自己与那少女得到的待遇相差也太大了些吧。 江舒苒一进门,便发现无痕冷冷地盯着铺子中的伙计看,把那伙计吓得都快晕过去了,不由好气又好笑,于是出声阻止。 她也不去瞧正灼灼看着她的无痕,只柔声对伙计道:“真是对不住,我这位同伴鲁莽了,得罪了您,还请见谅。” 伙计一见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文绉绉地和他道歉,原本心头的害怕与暗火立时没了,连忙摆摆手嘿嘿笑道:“不用不用,什么您不您见谅不见谅的,不用和我这么客气,我就一成衣铺的伙计,当不起您这么说,再说我不也没事么。” 江舒苒闻言于是微微一笑,颔首道:“那便多谢您的谅解了。”顿了顿,她又含笑道:“我们此次来这铺中,乃是为了给我这同伴定制几套衣物,还请您带我这位同伴前去量一量身型吧?” 闻言,无痕眼眸微亮,心中一动,不由眼光灼灼地看向江舒苒。江舒苒却像是没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一样,一眼也没看过去。于是无痕亮起来的眸光又暗下去了。 而那边伙计一听,却立马怔住了,又想起方才少年恐怖的目光来,忍不住偷偷转头瞄了少年一眼,却对上了少年更加冷冽杀意四射的眸光,浑身又是一抖,连忙对着江舒苒摆手,干笑两声道:“这这这……客官,要不您还是找其他人去吧?我……其实我现在没空,还有事情要做来着啊哈哈……” 开什么玩笑!那个少年的目光恐怖像能吃人似得,还越来越可怕了,要是和他单独相处,他不得被弄死啊?他还没娶妻生子呐,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哎,等……” 江舒苒怔了一瞬,刚想说些什么,那个伙计却已经脚底抹油偷溜走了。 江舒苒:“……” 江舒苒心中知晓必然是无痕又做了些什么,不然那伙计不会如此害怕地逃走,不由在心中暗恼。等她一转头,却发现无痕只专注盯着自己看,一副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心中更是恼怒,便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无痕沉默地回望,一副茫然的样子。 事实上,的确是他做了些什么——他用眼神将那伙计给吓跑了。谁让她对他那么冷漠,却对那伙计笑得那么好看呢?无痕眼眸微暗。即便只是虚假的笑容,他也不想她对着别人笑,还笑得那么灿烂。 江舒苒心中气恼,却拿无痕没有丝毫的办法。下药吧,她又没法子下了——绝对会被无痕发现的;再说那些明里暗里的恶整,人家压根没当回事,什么刁难的条件都一口答应、什么难吃的东西都一口吃掉呢! 江舒苒一想到那几日,便有些郁闷憋屈。她在无痕的碗里下药吧——泻药啊痒痒药啊之类的,他也不过多上了几次茅房,其余什么事都没有,痒痒药更是像没中一样,若无其事的;在菜里多放糖盐醋辣吧,他却总是面不改色地就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