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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边泛出第一缕霞光的时候,证圣帝通红的眼里终于沁出泪水,额头抵住青年额头,呢喃道,“环儿,我以前骗了你。我曾说过,当你失去意识,化身野兽的时候,便把你关起来日日投喂玩赏。那都是假的!倘若你不是我的环儿,只是一只毫无意识的野兽!我会亲手杀了你!我要亲手杀了你!你听见了么?” 他双手置于青年脖颈,一点一点施力,眼里交织着愤怒、怨恨、悲痛,与浓的化不开的爱意。 “你干什么?你放手!”五王爷悚然一惊,连忙擒住他手腕,却见环儿眼里的血丝正在缓缓退去。 两人同时怔愣。 “这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贾环咳了咳,嗓音沙哑不堪,“要真正杀死我,只能割下我的脑袋。记住了么?”他宁愿死,也不愿像丧尸那般活着。逃过了末世却逃不过变成行尸走rou的结局,那他重生一次又有何意义? 证圣帝长出口气,双手依然置于他脖颈,却卸去了全部力道,用力吸允他唇瓣,哽咽出声,“记住了,我这就带你回京!” 五王爷瘫坐在地上,听了这话才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拦阻。 证圣帝命太医将金针取掉,睨视五王爷,一字一句道,“朕早就说过,你护不住环儿。你只看到他强悍的一面,何曾看见他的脆弱?如今的他,只需一滴鲜血就能击溃!朕必须带他回京。” 一股罡风卷起门帘,将浓重的血腥味吹入营帐。证圣帝脸色一变,立即用凳子压住门帘,又取出一片龙涎香,投入香炉,然后走到榻边与青年十指相扣。 五王爷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竟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亦无能为力。 金针全部取掉,证圣帝用披风将青年裹住,打横抱起,朝营帐外等候的马车疾走。 五王爷追出去,眼里满是仓惶,直到车轮缓缓滚动才低声喊道,“替我好好照顾环儿!多谢了!” “环儿亦是朕的,何用你说,何用你谢?”清冷的嗓音随着漫天烟尘远去。 -------------------------- 第122章 番外3 证圣帝是一位雄才大略,目光高远的明君。他摒弃了先帝重文轻武的政略,提倡以武定国,以文安邦,文武并重;又有五王爷与定国公在外开疆扩土,横扫寰宇,令万国来朝。大庆百姓习武的热情近几年越发高涨。 批阅完奏折,证圣帝按揉眉心,问道,“环儿几时能回?” 曹永利连忙上前答话,“启禀皇上,大约还有三月才回。”见主子面带忧虑,紧接着宽慰道,“不过小小叛乱,应该不会出事。” “你不懂。”证圣帝淡淡摆手。 曹永利不敢吭声了,思忖片刻后笑着提议,“皇上您许久未曾出宫,不如回潜邸看看?当年您与三爷一同种下的毛竹已发了好几丛了。” 见不到真人,睹物思人也是一种慰藉。证圣帝紧皱的眉头松开,欣然开口,“替朕更衣吧。” 在潜邸待了两个时辰,又白龙鱼服在京中各处闲逛,证圣帝路过白梨堂时停了停,往里走去。 今日的曲目乃,名角们米分墨登场,唱作念打,观众们掌声如雷,叫好不断,气氛非常热烈。证圣帝笑了笑,用十两银子包下最靠近前台的位置。环儿素来爱坐在这里,让小二上几壶好酒,一碟花生,明明听不懂,却摇头晃脑,自娱自乐。 想到这里,证圣帝低低笑了,扬手道,“小二,上几壶好酒,一碟花生。” “哎,客官稍等!”小二立马朝厨房跑去。 台上恰演到鲁肃放置假信的情节,台下接连有人叫好,嗓音十分粗狂。证圣帝抬眸四顾,问道,“白梨堂怎多了许多武人?” 曹永利小声回禀,“主子您忘了?今年乃三年一度的武举之年。” 证圣帝恍然,不免多看了几眼,这些人中的某一位,很有可能成为他的贤臣良将。却见这些体格彪壮,面容刚毅的大汉们俱都身穿红色武服,袍角绣上金边,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更把一双又黑又粗的刀眉修成细长的斜飞入鬓的剑眉,看上去颇有些不男不女,花枝招展。 证圣帝忍俊不禁,看向萧泽问道,“他们怎将自己捯饬成这样?平白毁了通身的阳刚之气。” 萧泽嘴角直抽,低声解释,“他们这是在模仿三爷呢。三爷一身滚金红袍,一双细长剑眉,一张无暇玉颜可是大庆万千武人的终极想往。这已算是好的了,登记造册那天您没见着,入目全都是滚金红袍,一大片一大片的,差点没闪瞎属下的眼睛。” 说到这里,萧泽又忍不住揉了揉眼皮。 证圣帝以拳抵唇,笑叹道,“原来朕的环儿如此受人推崇。” 说推崇都有些轻了,该是崇拜才对。 说话间,进入白梨堂的客人越来越多,座位明显不够了。小二提议让客人拼桌。因证圣帝气度非凡,又有侍卫与奴才随行,一身衣袍虽低调却十分奢华,一看就知身份贵重。故而一直未有人敢上前叨扰。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看戏,却没料一名身穿红衣,十五六岁的少年大摇大摆走到跟前,敲击桌面询问,“这位仁兄,可否允我共坐?” 证圣帝抬眸一看,却见少年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一双细长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里波光潋滟。那么多人身穿红衣,唯独他穿出了热烈而张扬的味道,只是微微抿紧的唇瓣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这位仁兄,可否允我共坐?这一两银子算作谢礼。”他甩出一两碎银,本就抿的很直的唇瓣越发僵硬。 “请坐,我不缺银子。”证圣帝面上含笑,眼底里却划过一抹暗光。 曹永利与萧泽齐齐露出戒备的神色。 恰在这时,店小二端着几壶好酒与一碟花生上来了,得了打赏欢欢喜喜的下去。 证圣帝挥退欲上前伺候的曹永利,自斟自饮。少年也不与他搭话,只眯眼盯着台上,脑袋不时晃一晃,似乎十分沉迷。 片刻后,却是证圣帝先开口了,“小兄弟,与我喝一杯如何?” “我只喝最烈的酒,对梨花酿没兴趣。”少年撩了撩眼皮,态度很有些漫不经心。他本就长得俊美,此时显出一二分跌宕不羁,越发夺人眼球。 “小二,上一坛最烈的酒!”证圣帝冲店小二扬了扬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