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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海阔天空,您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为难我们!您开个价,我们赔给您吧!” 他见我一再退让,越发来了劲儿:“赔?这可是西域冰蚕丝,世间罕有啊,你赔得起吗?” 我也有些不耐烦了——爷爷我带兵打仗出生入死的时候,他那猪头仨恐怕还在怡红院里躺着没起床呢。我问:“那你要如何?” 他顶着那肥头大耳嘿嘿笑道:“嘛,也不如何,你今日跪在爷面前舔干净,爷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你!” 我正欲发作,却听云礿冷冷开了口。他先前一直未说话,现在却死死盯着那中年男子,目光仿佛两道直挺挺的冰碴:“再说一遍,你让谁舔干净?” 中间男子似乎感受到了云礿目光中的杀意,打了个寒颤,气势上也弱了三分:“你……你们弄脏了我的鞋子,我让你们清理干净不算过分吧!” 云礿冷笑一声,缓缓起身朝那男子走去:“不过分。伸出来让我看看,你脏了的是哪只脚?” 我被云礿身上散发出的寒气所侵袭,心中竟也萌生出几丝冷意来。 周围吃饭的客官听到动静,都纷纷好奇地扭过头来看好戏。 我知道今日那肥头大耳的傻玩意儿是占不到便宜了,但也不想将事情闹大,连忙轻轻拉了拉云礿袖子:“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云礿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再轻轻扯出他的袖子,继续朝那男子走去。 男子此刻也知道自己摊上大麻烦了,脸色登时白了白,眼神中惊慌难掩。 他咽了口唾沫:“都是误会,误会……刚才的事大家就当没发生过……” 云礿“哼”了一声:“你想当没发生过?我记得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说罢,缓缓从怀中掏出了“出云”。 男子点了点头,又飞快摇了摇头,随即他瞥见“出云”上那些rou眼难见的小锯齿,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他大声哀求到:“二位大侠,小的有眼无珠,饶了在下吧!” 可顷刻间,云礿已将“出云”抵到了他肥硕的颈子上。 那男子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在了桌子上:“大侠饶命啊,大家都是出来逃命的,给条活路吧!” 我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叫道:“云礿,住手!”随即我缓缓走到男子面前问道:“逃什么命,起义不是才被镇压吗?” 男子已经吓得直不起腰了,此刻见我问他问题,激动得快要跳了起来:“不……不是起义……是洋人!京城附近好几座城池已经沦陷了,京城也快撑不住了……难……难道二位大侠不是来避难的?” 我手一抖:“你再说一遍,什么快撑不住了?” 他见我情绪激动起来,吓得几乎要哭出声来:“我没骗二位爷啊,太后和洋人带兵打进来了,现在不少人都到南方逃难呢!” 我耳朵“嗡”的一声响了起来。 云礿望向我:“太后?难道她还通敌?”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也有道理,能把她从大牢里弄出来的,估计也只有那些神通广大的洋人了。” 云礿低低骂了句:“我原以为那老娘们儿只是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没想到她居然还做出通敌卖国这等挨千刀的事!” 听到这等棘手事,我的头顿时快要炸开了! 第七十九章 永远 云礿拎着那男子的衣领,将之扔出门外,大骂一声:“滚!” 那男子已经吓得话都讲不出来了,颤抖着小腿真的“滚”了。 我也没心情喝酒了,匆忙扒了几口饭,也是觉得索然无味。 我与云礿忽然都沉默了,二人皆是心事重重。 夜里更夫来了几转,我却依旧目不交睫。身旁的云礿呼吸很平稳,约莫是已进入了深睡。我翻身下床,随便披了件外衣,正要出门,却又隐隐听到云礿一声长叹,回头一看,他依旧是闭着眼睛。 这些天来日日夜夜同云礿腻在一起,总觉得像今夜这样自己一个人趁着夜色漫无边际地游荡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放走了那肥头大耳的男子之后,客栈又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听口音都是北方来的。 那男子说的估计是实话。 可经历了这么多,我只想安安稳稳地回老家过点小日子,养两只鸡,早上打开圈门儿放出去,晚上朝房子后面吆喝一声,小崽子们便又挨个儿排着队大腹便便地踱进老窝里…… 再种点什么瓜啊豆啊小白菜啊什么的,够自家吃就行,也省得去买菜,到了饭点只要走几步路,出了家门想吃什么摘什么,草盛豆苗稀也不必太在意,反正云礿有的是能耐,总饿不着我…… 可以的话再到街坊邻里随便认几个干儿子,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心情好了买点糖哄哄他们,心情不好便拉过来指着鼻子骂一顿,过后再给人家爹妈赔个礼,也不是多大点事…… 我还想做好多好多事情,想和每天和云礿看日升日落,想和他一起好好过一个中秋,想每天和他到后山那个小谭里打水喝…… 可这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云礿却未必放得下身前生后那一切。 再退一步说,国难当头,我可以袖手旁观,苟全性命,但他不行。 我转过身去,斑驳星光下,他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我,我离他不过几步路距离,中间隔的确是万丈深渊…… 我擦擦眼泪走过去,平静地对他道:“明早便启程回京吧。” 他微露讶色:“怎么哭了,又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我揉揉眼睛,依旧微笑着:“没事,夜里风沙有些大而已……你很想回去的……” 他决绝地打断我:“不要再说了,功名现今于我而言不过都是浮云,而你便是我的整个天下。只要你在我身边,那些红尘俗世,名争利斗我都可以放下。没有你的那五年里我常想,要是有一天连你也不见了,那我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空有一身武艺又该去保护谁?所以以后不要再去想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了,或许再过个一个甲子,你先我一步去了,那时如果我还披得起金甲拿得动长枪,不用别人劝我也会自己请缨挂帅的,只是到那时估计也不会有人看得上我这糟老头子了!” 我知道他这是句玩笑话,可说得却很决然,我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话。 他走近我,轻轻抹了把我的脸:“怎么越大越爱哭鼻子,堂堂大丈夫却像个小娘子似的。我记得你小时候明明没那么爱哭的呀……” 我一把拉住他的手:“说实话,你听说我这几年里带兵起义时,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失望?” 他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摇摇头。 我逼问:“真没有?” 他注视着我的眸子:“真没有。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我鼻子一阵发酸:“可我所做之事违背了你一直以来所尊崇的君臣之道……” 他忽然笑了出来:“傻瓜,如果君先不君,那身为臣子也毋须再有所顾虑。这天下理应是万千黎民的天下,而非他颜寅一个人的天下。至于这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