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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不待她说完,阿愁就翻着眼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到。巧儿也就罢了,生得好看,得小郎青眼是正常,我凭什么也被拖着?!我也奇怪着呢!”她打着哆嗦抱怨道:“得多瞎眼才会挑上我呀!” 那岳菱儿和余小仙忍不住发笑时,那瞎了眼挑上她的李穆,却是不知怎么就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被他的体弱多病给吓破了胆的田奶娘,立时警惕地将一双粗糙的老手覆上他的额头,一边吩咐着珑珠,“给小郎熬碗姜汤来。” 李穆于王府他的屋里,跟他奶娘争辩着“不过是一个喷嚏”时,宜嘉夫人则在起居室里跟英太太学着对弈。 “看看吧,”宜嘉夫人一边研究着棋局一边缓声道:“若是知道本分的,既然廿七愿意,留下也没个什么。可若是不懂事的……” 她往棋盘上落了一子,顿时,原本混沌着的棋局变得清明起来。 英太太看了看棋盘,笑着赞道:“夫人的棋艺可是大有进步。” 宜嘉夫人却摇头笑道:“我这算得什么,廿七的进步才叫大,一年前还不会呢,如今我竟赢不过他……” *·*·* 第二天,阿愁提心吊胆了一天,生怕那两位闲着无聊的小郎又找上她俩。 幸运的是,直到她们结束了一天的训练,那二位也没出现。 不幸的是,吃晚饭后,珑珠还是来了。带着那两位小郎召见的指令。 直到这时,阿愁才知道,未来的几年里,李穆兄弟三人都要在宜嘉夫人府上寄宿的…… 却原来,虽说以李穆兄弟的身份,完全可以请个先生到王府里去坐馆教学,可他们所拜的永昌先生是个名声在外的大儒,便是王府再有权势,宜嘉夫人再有本事,也终究请不到这尊大神,只能由那三位小郎君上门听教了。 所以,如今李穆兄弟三人都在永昌先生的私人书院,那梅花书院里就读。 以书院里的规矩,学生都是要住在书院里的——所以在他们刚入学的那头五天里,阿愁才没看到他们——可宜嘉夫人到底心疼李穆,怕他在书院里受委屈,便给梅花书院里捐了一大笔钱,给李穆争取了个“走读”的名额。 又因梅花书院就坐落于崇文坊里,和宜嘉夫人的府邸毗邻,王府却是位于城北,宜嘉夫人便又跟陆王妃一阵商量,只说留三个小郎平常都在她的府上住着,等休沐时再回王府去向王妃请安点卯。 其下有什么利益交换,阿愁不得而知,最终的结果则是——王妃允了宜嘉夫人之请。 李穆在宜嘉夫人府里原就有一套他专属的院落的,如今兄弟三人也不分开,都住在李穆的那个院子里。 阿愁和林巧儿被珑珠带进李穆专属的那个院落时,阿愁不由就是一阵咋舌——这哪里是一“个”院落,明明是一套院落! 从一道月亮门进去,迎面是个一明两暗的敞厅。敞厅后面是个穿堂。过了穿堂,第二进是三间两厢的正房。正房后面还有两进客院,据说如今二进里住着二十六郎李程,三进里住着二十三郎李和。 至于正房,自然是李穆住着的。 阿愁和林巧儿被领过来时,那兄弟三人都在书房里做着功课。见她俩过来,李程立时丢了笔墨便要去拉阿愁。 李穆一皱眉,问着他道:“二十六哥,功课做完了?” 李程冲他狠狠一瞪眼,道:“没做完又怎的?我原也没想进学,是你硬拖着我的……”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临着贴的二十三郎李和就斯斯文文地叫了声:“二十六弟。” 顿时,李程不开口了,却是冲着那一兄一弟一阵咬牙切齿,到底拿他俩无可奈何,便气呼呼地招呼着阿愁道:“过来,替我磨墨。” 李穆抬眉看看他,叫着林巧儿道:“巧儿,你去给他磨墨。”又叫过阿愁,“你过来,给我磨墨。” “诶?!”李程又不满跳脚了。 他一句“为什么”还没问出口,李穆已经一本正经地堵着他道:“巧儿老实,不会由着你胡闹。阿愁怕我,不会勾着我胡闹。各得其所。” 阿愁:“……”——勾你个妹! 她愤怒抬眼瞪向李穆时,就只见李穆正从眉下看着她,那眼神虽淡淡的,可眼眸里隐隐的威压,却是不由就叫她的心尖儿颤了一颤,识时务地垂眼避开了他的视线。 见她跟前世一样不经吓,李穆感觉好笑的同时,心头又升起一股酸涩来。他忽然发现,似乎除了吓唬她之外,他竟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跟她相处了…… 二十六郎仍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二十三郎看看他,再看看已经埋头临帖的李穆,笑道:“快些吧,有这抱怨的功夫,早写好半张纸了。” 他这才闷闷地拿起笔来。 而,就如李穆所说的那样,那坐不住的李程有心想要勾着林巧儿跟他说话,巧儿只胆怯地看看二十七郎,再看看二十三郎,竟是不敢搭他的腔,搞得李程一阵无趣,只能埋头做起功课来。 一时间,屋内一片寂静,只听得那墨块于砚台上磨动的声音,以及换着宣纸时,那纸张“沙沙”的响声。 默默写了一会儿字后,李穆收起最后一笔,抬头看向那明显一边磨着墨一边走着神的阿愁。 “其实你不必怕我的。”他压低声音道。 阿愁愣了愣,收回四散的神思,却是飞快地睨他一眼,也压低了声音回道:“我没有怕你。” 因这会儿室内正安静着,便是别人听不清他俩在说什么,到底还是能够听到他们在说话的。于是那坐不住的李程立时抬头问着他俩道:“你俩在说什么?” “我写好了。”李穆道。 他这里刚放下笔,珑珠就已经带着一个丫鬟捧着水盆过来了。 珑珠和一众丫鬟上前殷勤侍候着李穆净手时,阿愁放下手里的墨块,悄悄退到了一边,心里则是一阵腹诽——万恶的剥削阶级!要不是这些小郎们的任性,这会儿她完全可以躺在床上休息了! 似感受到她的怨念一般,从珑珠手里接过帕子擦着手的李穆忽然回头看她一眼,冲她道了声:“跟我来。” 见他俩要出去,李程赶紧大叫道:“等等我,我就好了。” 一边叫着,他一边飞快地在那宣纸上胡乱涂抹着。 李穆皱了皱眉,探头看看那宣纸上如鬼画符一般的字迹,却是眉梢一挑,看了看李程,也不提醒他,只站在一旁等着。 等李程写完最后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