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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玄北看,心里迷糊: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昨夜他抬头,瞧见得是冷冰冰一个人,仿佛恶鬼上了身,冲天煞气,谁也不认了。 今日再抬头,怎么又是好好的眉眼了呀? 虞子矜蜷伏在玄北怀中,阵阵热温连衣物也阻隔不住的,静悄悄从玄北手上滑入他手心流进四肢百骸。 他模模糊糊觉着玄北想捉着他。 铃人是人祸,是精怪,是天上自由自在飞动的鸟雀。 他们十有八九居无定所,无所谓家族同胞,无牵绊,从不族内嫁娶。 惊天美貌乃天赐,自私自利为本性。 铃人本不属凡人,更不该属于一个凡人。 世上少有铃人专情之事,争夺抢斗戏谈却不在少数。 而玄北像是想梏住他,犹如将金丝雀系上一根细细铁链子。 此是妄行。 不需他人知会,更不必教导,虞子矜就是生而知:此乃任性妄为之举。 十四年岁,他共知两个铃人。 一为惊动天下的青楼舞女蔻丹,艳名远扬,引无数英雄尽折腰,一颦一蹙美如天仙。于十六年前十里红妆嫁入状元府,夜夜红烛芯火晃。 本是好归宿,奈何为铃人。 不出三年,深情全消,眉眼暗淡。 夫人蔻丹心灰意懒,不再起舞,失却当年风华。无论状元郎如何张皇,径自如一朵凋零残花。 二为蔻丹婢女其其格,幼时容颜毁于烈火,阴沉少语。偏如飞蛾扑火投身于情,不惜以下三滥的手段主动献身状元郎,后来因为继蓄意害得蔻丹落胎而获罪,与其子一同丢入弃院,无人问津。 虞子矜记性上乘。 他记着蔻丹依靠窗扉,碎发蜿蜒而下,遮不住骨里风情万种。双目寡淡无光,一只素手撑脸下,慢慢悠悠问:可是开春了? 那时虞子矜望着雅致春风卷花瓣,漫天纷飞,柔情万物。 蔻丹却视若无睹。 她将眼落在了荒凉寒冬里。 也牢记其其格醉生梦死双眼迷离。 她嬉笑,她抽泣,她怒骂她鞭打,她从不曾看着他。 是另一个高不可攀的男人住在她眼里,遮挡去春夏秋冬柴米油盐。她昼夜趴附在冷硬木榻上,若非梦着,便是咀嚼残梦将梦新。 成也情爱。败也情爱。 虞子矜不是蔻丹,亦非其其格。更不能是。 他时刻要走。 若非玄北又一次伸出双手搂他入怀,他便会走。生也好,死也罢,他一心要走,谁人也强留不住。 可玄北如此暖和。 虞子矜想:外头冰天雪地,再也寻不到如此温暖了呀。 于是他决意姑且留下。 他夜里起身借着皎洁月光照铜镜,瞪大眼细细看着。 没有。 没有玄北。 少年儿郎不识情,再无担忧。 虞子矜蹑手蹑脚爬上床榻,钻入被褥,娴熟地蹭进玄北怀里,安安心心合上眼皮。酣然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虞子衿好喜欢好喜欢的啦 大王也好喜欢好喜欢的啦 隆多伦戈敏阿寥莱 钴夏拉蔻丹其其格 乱七八糟的名字也莫名喜欢23333 第一次挑战古代文总想写得诗情画意 不过也觉得可能缺点就是不太口头化吧 还有就是功力不够...中文真是博大精深啊 之所以想试试古代文就是觉得 哎呦我的妈咋一个字一句话都辣么精致有意境呢? 本猪猪女孩非常向往 第8章 美人呀美人真可爱 大年二九,君王不理政事。 玄北往日皆是亥时就寝卯时起,若是三日一回的早朝就大多在寅时起身。 懒惰如虞子矜就向来是酣睡到日上三竿的。 他浅眠,又总睡得七横八叉。玄北一动静,他便迷迷糊糊睁开眼,哈欠连天。待得玄北出殿,才翻身再睡去。 这一日直至时辰身旁也毫无动静,虞子矜自发醒来,闭着眼伸手四下里胡乱摸索,触及温热躯体。 “做什么呢?” 玄北抓住他作乱的手,嗓音低沉喑哑。 “你怎不起身呀……” 虞子矜嘟囔着问,慢慢挪至玄北身边,非要拱进怀里。 玄北不问反答,“论到你管事了?” 或许是睡意正浓,话里威慑不重。 “我困着呢。” 虞子矜故作吃力掀开眼帘,两只手将眼揉得微红。 “好吃懒做。” 玄北瞅他一眼,随口道“来年就叫你上学堂,省得日日吃喝玩睡。” 虞子矜闷闷不乐,“你若叫我识字,我就不同你好了。” 玄北顿时清醒过来,挑眉问道:“你威胁我?” 他眨眨眼,忽的笑开,“你又忘了说孤。” 玄北冷峻面容此时好似突然罩一层柔光,虞子矜觉着那冷硬的线不知何时也软了下来。他惊奇得很,翻身来往玄北身上爬,稳稳当当趴在玄北胸膛上。 他伸手去碰玄北冒出短胡茬那一片,又伸长身子,将光洁白嫩的脸蛋往上一贴,一本正经道:“可扎人。” 玄北玩心起,动动下巴在他脸边蹭动两下,虞子矜便咯咯笑起来,“好痒啊。” 虞子矜不知年关将近政务暂歇,瞅瞅逐渐亮起的窗,再看一眼难得同他嬉闹的玄北,欢欢喜喜问:“今个儿是不是要带我去玩啊?” 玄北见他双眼晶亮如星辰,一时之间没吐出卡在嗓子眼的否决。 罢了。 他懒洋洋地想:他不喜诗书画,唯好舞枪弄棍。深冬时节又不宜骑马射箭,本也闲暇无事,陪孩童玩耍倒也无妨。 不过夜里尚有一年一度家宴缺不得,短短几个时辰不足出宫,说到底不过在宫墙内转悠几圈。 玄北破天荒至午时才不紧不慢起身洗漱用膳。 宫女鱼贯而入侍奉左右,个个眉清目秀垂首不语,恭顺至眼皮也不敢稍稍抬起。她们不知玄北不过同虞子矜漫聊一两个时辰,大多心中暗道: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红颜祸水,不过如此。 祸水虞子矜得以正大光明出殿溜达,哪来心思顾及他人如何看待。他活像屁股抹油小皮猴,狼吞虎咽将肚皮撑饱便催着玄北。 “去哪儿啊。” 虞子矜乖巧站着由玄北替他披裘系带,神态自然,好似全然不知帝王此举是天大殊荣。 诺大深宫墙圈数里,豪华宫殿星布罗盘,有趣之处凤毛麟角。 “冬日红梅开,带你去瞧瞧。” 玄北整好衣裳,将小巧暖炉塞进虞子矜手中。 虞子矜拒而不接,光抓住玄北左手食指,“走啦走啦。” 然猴急之人虞子矜只步百步又停下,娇声娇气抱怨道:“脚好疼啊。” “这地上是有石子还是有刀尖碍着你了?怎他人不疼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