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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俑”投入死亡的怀抱,温德尔乏力地叹了口气。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但他明确记得,最初目睹这一全过程时,浑身的战栗。 一旁的助手医生面无表情地指示护士记录,而后抬起头来,向着温德尔。 “温德尔医生,我们是时候更进一步了。听说第一批投入战用的‘俑’在东区收复战中大显身手,也差不多要报废了。战争对‘俑’的需求量大增,可是看看现在这批‘俑’,还不如上一批,就算没有一个能熬过‘淬炼’也不奇怪。” 温德尔盯住他,片刻,才问,“你的意思是?” “我指的是实验室隔壁的那位。”助手直言不讳,“那个男的已经在那儿住了好几天了,差不多也该开始着手对他进行实验了吧?图林大人说过,那个男人掌握着高质量、高稳定性‘俑’开发的关键。” 的确如此。助手的态度并不恭敬,毕竟他是奥国首席生命科学家图林亲自委派给温德尔的,但他所言并不虚。若真如图林所说,这个男人在“吗哪”制剂“traum”的作用下依然能够保留部分意识,那就可以期待“吗哪”的研制和使用可以另有突破。但是,说起来和做起来毕竟有本质的不同,受命以来,温德尔一直在多方进行研究、论证,准备在“吗哪”诱导的基础上辅以外科手术,这几天好不容易快有些眉目了。而那个男人,一直关在实验室隔壁的单人房间里,一日三餐有人送进去,顺便巡视一下那人的情况。 “每次见到的时候都是这样,什么也不做,看着窗外,要么就是躺在床上或者地上,有时睡觉,有时发呆。” 这是送饭的侍者回报的情况,跟在监控里看到的没什么区别。这人究竟处在何种精神状态之中,温德尔不好判断,但他也得承认,助手说的在理,图林一定不会任由自己养着这个男的而毫无作为。是时候动手了。 温德尔若有所思地望着助手,点了点头。 当晚,名叫Eric的男人被移到温德尔的实验室,安置在病床上。温德尔回到里间的办公室,交代助手给他注射以生理盐水稀释的Ⅲ度吗哪溶液。 “浓度低,作用可能不明显,也就类似肌rou松弛剂的效果。”温德尔解释。“主要是让他的体循环适应‘吗哪’的参与。” 助手受命离开,去调配药水了。温德尔独自坐在书桌前查看厚重的医典,不时翻阅几本医学杂志。 额叶是精神活动最重要的发生场所,参与支持人的需要、情感,并掌控语言功能。如果通过手术,对额叶进行一定程度的调整,比如使用电极刺激或部分切除重建,或许能够精准“吗哪”的制导,强化并优化效果。 在那之前,需要认真进行准备。这个男人和别的“俑”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实验样本,如果贸然下手弄坏了,图林一定会手撕了自己不说,也绝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呀啊啊啊——!” 温德尔吓了一激灵,从椅子上噌地站起来,几本书哗啦哗啦掉在了地上。 是助手的惨叫声。怔了半秒,他赶忙冲出门外想去看个究竟,刚打开门走了几步,冷不防从门扇后面闪出一个黑影,还没等他偏脸看清,脖子上便被一条细长的绳子勒住,呆滞的工夫又被不停手地迅速绕了几圈。 “呜……咳……” 来不及喘一口气,脖子上的绳索已然收紧,一点点将体内的空气向外挤。 第138章 温德尔眼前忽明忽暗,渐渐地,黑暗就快盖过明亮。他本能地伸手抓挠死死勒住脖子的绳子,脚下胡乱踢蹬着。昏茫中,有人的呼吸靠近耳边。 “ you hear me?” 温德尔一瞬忘记了挣扎,突然反应过来,艰难地点头,怕对方不明白,又点了一下。勒住脖子的桎梏即刻放松,一口久违的空气冲进咽喉,温德尔猛一呛住,大咳起来。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暗自庆幸“得救了”,已被一根尖细冰凉的针状物抵住了颈侧的动脉。此时此刻温德尔才得以看清,原来凶器是支针头,上面连接着细长的输液管,那就是差点把自己勒死的东西。他及时压抑住了惊声尖叫的本能,害怕自己颈部一鼓动便会引针刺入。这厢惊魂未定,仿佛比针还锐利的话音再度重复了一遍: “ you hear me?” “...Ye,yes!”温德尔几乎是惨叫出来的。“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有话好说,你别……”他边说边忙不迭地用余光吃力地向对方瞟去,只一眼便僵住了,脸上显露出不能相信眼睛的表情。 “你,你怎么……难道,你……?” 对方无言地点了点头,身体略微移开,温德尔看到了他身后倒在地上的助手,他面朝下趴伏着,没有一丝动静。 “你要干什么?”温德尔用吼叫替自己壮胆,“为什么伤害无辜的人?” 受到质问的男人原本一言不发,听到这里沉默一瞬,突然浅浅失笑。 “无辜?你大概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我时间宝贵,温德尔医生,我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似乎这个词语寓含着至少己方能够有所得利的暗示,温德尔渐渐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交易?” “你帮我一个忙,我就不会伤害你。一个忙换你的一条命,很划算吧?” 温德尔猛地打了个寒战,害怕针扎进咽喉,只能用力将怨怼的目光扯到眼角,“说了半天,你还是威胁我而已。” 男人睨着他,眼底没有笑意,看上去异常认真,“你误会了,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交易。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只能杀了你再想办法自己去完成,彼此都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说话间,针尖的触感消失了。温德尔转过脸,张大嘴巴望着不久前还躺在实验室里浑浑噩噩的男人,半天说不出话。“……你,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审视着他,半天,摇了摇头,“我只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如果你答应帮我,你马上就会知道。” 温德尔的嘴巴依旧忘了合拢。他仿佛着了魔一般瞪着对方深黑的眼瞳,半晌,脱力似的点了一下头。 “我得声明,凭我自己是打不开‘吗哪’仓库的,有两道虹膜校验锁,其中一道是图林大人的……”通往七楼的楼梯上,温德尔默默迈上几级台阶,突然下定决心似的转过头来,眼光撞到快要抵上后心的柳叶刀尖,尾音便融在了喉咙里。洛华楠将刀向后缩了约一厘米,算是回报他的坦诚。 这把刀是他从温德尔的手术室里“顺”出来的。除了威慑,另有他用。温德尔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继续上楼,洛华楠悄悄撤回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