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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儿和柳海马上从二楼伸出了头,猫儿说:“鸡蛋甜汤已经晾好了,六叔还炒了茄子,特别好吃,小叔你快点回来啊!” 柳侠冲他们摆摆手,跑了。 当冯红秀把两张表和一摞有整有零的钱推到柳侠跟前的时候,柳侠以为她搞错了:“大姐,我七月份就上了一个星期的班。” 冯红秀点头:“我知道,二十三号报到的,平常说的工资都是基本工资,咱们单位补贴高,以后你就直达了,广告快完了,晚了下一集我就连不上了,167块3毛7分,数数,对不对,对了赶紧签字。” 柳侠先数钱,没错,签字的时候他看了一下第二张表,表头上写的是“一九九*年七月份奖金”。 冯红秀看着他签字说:“这个月你随的是我们行政后勤人员的平均奖,是全队最低的,下个月你就成最高的了。” 她收起了表格,锁了门和柳侠一起出来:“早知道今天,我当年上学的时候不吃不睡拼上命也要考个大学,现在有学历多牛啊,同样上一个月班,你们技术人员的奖金比我们多一大半,唉,现在说什么都晚喽……” 柳侠一进屋,先把钱拍在了猫儿的手里:“啊哈,看看吧宝贝猫儿,天上掉馅饼啦,意外之财啊!不但有工资,我还有奖金哪!” 猫儿不明所以地看着柳侠,他也以为工资就是上一个月发一个月。 柳海把钱拿过去数了一遍:“167.37,幺儿,你不是一年实习期没满,一个月只有四十多块钱吗?” 柳侠兴奋地把冯红秀的话跟俩人说了一遍,猫儿马上把钱拿起来又数了一遍,把两块三毛七放在桌子上,其他的放进一个信封里:“小叔,等咱回去把家里的钱也拿来,一起都存银行里。” 柳海不能置信地看着猫儿:“我说猫儿,你就是再抠儿,也不能就留二块多吧,最少不留下十几块?一百五十块,存个整的就行了。” 猫儿把信封放进抽屉里,过去端了一碗鸡蛋甜汤递给柳侠:“小叔,你先喝几口;一百六十五就是整数,五块还不是整数吗?” 柳海想了想,点点头:“也对,咱大队好多家还没见过五块钱呢!” 知道了自己并不是每个月都只有四十几块钱的工资,乱七八糟的各种补助下来,工资能领近九十块,奖金每个月可能平均超过二百,柳侠的干劲更足了,他记得,柳川最多的时候,连工资带奖金,也从来没超过一百五的,他觉得自己的单位大有奔头。 不过不管柳侠多喜欢工作挣钱,知道星期天也不休息,连轴转,他还是觉得很郁闷。 柳侠星期天不休息,回不了家,猫儿也不会走,他要留下来给柳侠做饭,不肯把柳侠一个人撇下。 柳侠担心他一个人在家没意思,也怕他单独做饭会出事,就赖着也不准柳海走。 柳海也觉得不能让猫儿一个人做饭炒菜,就踏实地留下陪猫儿了,所以,星期天回家的只有柳川一个人。 柳海放假后在家里一直带着柳雲和柳雷玩,特别喜欢俩小家伙,这次一下出来一星期,挺想他们的,想让柳川把俩人给带来。 柳川把一大缸子木须rou递给他说:“你想让同事以为咱们幺儿是开幼儿园的吗?” 柳侠原来挣的钱,都被猫儿收在一个他以前用的小花书包里,挂在他们大炕的炕头上,柳侠给柳川交待,让他再给家里留三百,其他的带来。 可柳川回来的时候,一分没少地连书包一起给带来了:“咱伯咱妈说,你回来给家里的钱还一分没动呢,加上你六哥原来给家里的,家里这几年都不会缺钱花,他们让你都存起来,还让我跟你说,这里不是咱家,可不能再随随便便把钱挂在墙上了,买把锁,你的柜子和桌子至少得有一个上锁吧!” 星期二晚上下起了雨,虽然不大,但到天亮都没停,柳侠他们暂时停工。 前几天他们为了少受点热,都是六点钟就出发了,柳侠他们三个都是四点多点就起床做饭,今天,三个人舒服地睡了一个大懒觉,快七点才起床,吃过饭,已经八点多了。 猫儿关上门,三个人坐在席子上,猫儿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盘腿坐在地上准备开始数。 柳侠一下也不动手,就坐着看猫儿认真地把十块、五块、两块分门别类地摞好,然后紧闭着嘴巴,表情严肃地数钱。 猫儿反复数了好几遍,才抬头问柳侠:“小叔,你说,咱是存三千八百七十五呢,还是存三千八百七呢?” 柳海做中弹牺牲状秃噜着靠在柳侠身上:“小侠,我现在可以画一幅生动的葛朗台先生组画了,如果葛朗台先生是正面人物的话,甚至都可以作为标准像悬挂在很多单位大会议室的主席台上面。” 猫儿已经读过这本书了,所以明白柳海的意思,他扬起下巴对柳海勥着鼻子哼了一声:“你才是吝啬鬼。” 柳侠热的要死,伸手把柳海扒拉开,柳海趁机躺在地上装死,柳侠对猫儿说:“小叔身上还有几十块呢,要不要给你再添个整数?”他说着就要去够放在桌子上的钱包。 猫儿马上把手里的钱收进了装信封里:“不要,你出去干活那么热,得多带点钱买冰糕、汽水,小叔,他们要是做的饭不好吃,你去饭店吃吧,记着别放辣椒就行。” 柳侠也没坚持,他觉得以后就不是他一个人了,手边必须多少留点钱,抽屉里还有他放进去让柳海和猫儿平时用的三十块钱,可柳海自己就带着钱,一次也没动过抽屉里的,柳侠也不管,他知道说了也没用。 柳海放假前,在曾广同家里练习的一幅画被曾广同另一个朋友看上,三百块钱买走了,曾广同说亏了,柳海却不介意,本来就是练习的,那人还是曾广同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如果那个人张口跟他要,不提钱的事,柳海肯定也不好意思拒绝的,三百已经是白赚的了。 柳海回来后要给家里二百块,柳长青没接,他让柳海自己学着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柳海跟柳侠说,他觉得特别奇怪,他构思了很长时间、精心创作出来的画没卖出去过一次,三幅被别人看上的,都是他没事瞎画的。 如果买他画的两个人是陌生人也就罢了,柳海觉得那可能是外行,纯粹就是看个花哨看个热闹,可偏偏那两人都是跟书画界交往很多的、正经的大行家,这让柳海特别困惑。 刚卖出去的这幅,就是他想家了,画的院子坡沿上的大柿树,柿树底下就是他们当凳子坐的树疙瘩,还有一张席子,席子上躺着一个睡着的小婴儿,婴儿身边扔着一把破旧的蒲扇和其他孙嫦娥跟秀梅经常用的小零碎。 这幅简直可以称得上白描的画,被那个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