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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机上,连卡也不拿就走了。 后面排队的人都看着他,一个小伙子帮林泽退了卡,追上来,把卡放进他的西服口袋里,拍拍他的肩膀。 “水开了。”林泽提醒我。 我起身去泡茶,林泽又说:“我以前觉得,什么事随着时间的过去,都会被遗忘。但后来我发现,有的爱情能被时间治愈,有的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司徒烨走的时候只是给我撕了一块小伤口,后来这伤口越来越大,到我几乎不能忍受的地步。” 我没有插话,给他添了茶,林泽继续说:“我每天都给他打电话,期待能有一个解释。每一次都是关机,最后变成了空号。” 我说:“可是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解释,没有理由,没有说法,就算你想去讨个说法,别人也不会给你说法,讨不到。” 林泽无奈地笑了起来,说:“但我还是讨到了,半个月后,他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 “他在电话里哭得很惨,告诉我,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但会把对我的爱,永远放在心里。他说这三十万,是小时候他mama怕他被家族里的人欺负,留给他成家立业娶老婆的钱,现在都给我了,他mama离婚的时候,曾经让他在谈恋爱以后,带着爱人去马德里,和她见个面。” “但他说他这辈子只想和我结婚,以后再也不会爱上谁了,还说他知道我不爱他,只是累了,想找个人陪。” “我觉得他可能喝醉了,他一会说要和那个女孩一起生活,努力让自己变回正常人,好好爱她,要忘记我。一会又说,等到六十岁,七十岁,甚至八十岁,那时他的爸爸,哥哥,老婆都去世了,他会来找我,到时候如果我单身,而且还愿意爱他,我们两个老头子就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还说我给他的戒指能不能不还我,他会小心地收起来。” “我就像个冷漠麻木的人,无动于衷,我应该哭的,但是我居然安慰他,让他不要哭,叫他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我甚至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因为郑杰在旁边看电视。” “那边的风很大,他说他在沙漠里抽烟,月亮很圆,让我看外面,说至少能和我看同一个月亮,也是很好的事。说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抽烟,抽烟很难受,不知道我成天抽这么多,有什么好抽的。说到最后,我们都笑了起来。” 林泽说:“他又哭又笑,我听得快疯了,都忘了我当时说了些什么,最后他把手机卡里的钱打完,自言自语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联系了,他要把卡扔了,晚安,阿泽,没等我跟他说别的,就挂了电话。” 透明的开水壶里很多水泡升起来,又破掉。 林泽的电话响了,五点四十,他接了电话,说在我家看书,想也知道是他男朋友睡醒发现人失踪,打电话来找了。 林泽说在我家,让他顺便买点早饭过来,便挂了电话,我们沉默片刻,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上。 我想发表点感想,但我彻底被这个故事堵成了一串省略号,搜刮许久,最后只得道:“你再说点什么?” “再说点什么呢?”林泽背靠椅子一晃一晃,想了想,说:“后来有一天,我和郑杰去吃饭,大融城一家法式烧烤……” 后来有一天,郑杰买了份团购券,和林泽去一家餐厅吃饭,庆祝自己找到新工作。那家烧烤是回字型桌子,厨师站在中间烤rou煎鹅肝煎鱼排,四周坐着顾客。 中间的厨师是个很帅的小哥,左耳戴着一枚闪亮的耳钉,很年轻,手艺却很好,两把小铲翻来翻去,既是表演,又是做菜。 厨师小哥边给顾客们煎牛排,边时不时地抬头看餐厅另一边,林泽注意到这个微小的举动,觉得他挺辛苦的,应该是在看时间,等交班。 他和郑杰买的情侣团购券,先上吃的,再上冰淇淋,冰淇淋有两份,后来一个小男生只端了一份冰淇淋过来。 郑杰以为买错了或者商家骗人,只给一份,便朝领班说:“啷个回事哦,只有一份?” 男生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那领班快步过来,训斥端冰淇淋的男生,厨师小哥看了一会,忍不住说:“没事,再去端一份吧,再拿一份就行。” 林泽明白了,刚才一直朝餐厅另一个方向看,原来就是看这个人,遂道:“小事,别骂,再拿一份就行。” 领班便不说话了,厨师小哥一边擦手一边朝林泽笑,说:“谢谢,他刚来,很多事情不会。” 林泽示意没关系,片刻后厨师小哥又朝餐厅角落望了一眼,低头时注意到林泽在观察他,两人都笑了起来。 林泽叹了口气,倚在转椅上,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司徒烨,林泽觉得自己永远也忘不了他了。 我问:“后来呢。” 门被敲响,我们再次中断谈话,我去开门,林泽的男朋友进来了,给我们带了早饭,说:“你们聊通宵了?” 林泽道:“坐吧,后来的事,你可以自己问他,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估计又是另一个版本了,会黑化我的吧。” “没事,天下皆白,唯我独黑……就是他啊?!”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离婚了?回来了?!” 林泽点头道:“对,就是他,离婚了,回来了。” “什么?”林泽的男朋友一脸茫然。 我反应过来,忙和林泽一起笑,说没什么。 林泽的男友还穿着睡衣,似乎明白了,朝林泽说:“你今天不上班了吗?” 林泽说:“不了,待会请假回去睡觉。” 我之前给所有人改了名字,换了地名,但见到真人的时候,感觉还是挺奇怪的,毕竟之前也写过一段,现在的感觉,则是书里的人跑到我面前来了。林泽叙述的人和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整体感觉还是一致的,没有太大偏差。 我和林泽分早餐给我,他男友不吃,站在书架前看我买的一些书,问:“可以借几本给我看么?” “可以,书非借不能读也,拿吧。”我问他:“你有什么故事可以告诉我么?” 他只是笑,不说话,我又问:“把你的事写出来,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片刻后他说:“不会,你写吧,要问的你可以问他,他觉得能说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猪熊也醒了,出来洗漱,和林泽男友打招呼,林泽男友笑着和他聊天。 我发现林泽的男友对着我似乎还有点害羞,或许是觉得我知道太多他的八卦的原因,不好意思多聊。 不管怎么逗他说话,他都不太自在,不是抱有敌意的不自在,而是一种“我家阿泽把我的糗事都告诉你了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了!”的不自在。偶尔被我戳到痛脚了,还会哭笑不得地让我别说了。 他和猪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