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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紧接着身体一震,瞬间清醒过来。 和衣而眠的轻衫少年猛地从睡梦中醒转,伸手擦拭了额头的汗渍,随即不屑地掸掸手,胸中旋即传来轻微的疼痛。抬眸看向窗外,发现还未亮,不由得懊恼地扶额,正要重新卷入被褥之时,却抬眸看见了对面正酣睡的白落雨,心中颇感遗憾。昨晚他实在支撑不住,便打算小憩一会儿,谁知这一憩就是一整夜,又错过了兄长亲手做的饭,真是的,怎么就不能叫醒他呢? 他翻身坐起,胸中的疼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却还是挣扎着下了榻,借着窗外幽幽的光线摸索到白落雨的床边,牙齿一咬,爬上床沿。一只脚跨过白落雨的身体跪在里边,强忍着胸中的疼痛向右一翻,脑袋“咚”地一声磕在墙壁上,他发出一声闷哼,暗骂一声:他娘的,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得塞牙缝! 正想着,一只温热的手覆上他的头顶,轻轻揉了两下,沙哑着声音说:“为何不点灯?” 语气中带着责备。 要是知道你醒着,我肯定就点灯了!白成风如是想着。 见他不答话,白落雨伸手捏了捏他的手。冰冷的。 他将被子分一半给白成风,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气不由皱起了眉头,伸手将他搂入怀中,再轻声问道:“体寒就别乱跑。” 在被他拥入怀中的一瞬间,一股只属于兄长的气息铺面而来。分明在想两个大男人抱在一块多难看,却舍不得推开,就当是给自己暖身子吧。 他把头埋进兄长的颈间,深吸一口气,闷声说:“我做了几个梦。” 白落雨紧紧搂着他,眼角染上一丝柔和,下巴低着他的额头,“什么梦?” 他一字一顿地说。白成风都能感受到他胸口的震动,瞬间血气上涌,面颊发热,此时甚为庆幸自己没点灯。 “我梦见八年前,父亲来找我那日。我还梦见兄长,梦见我捉弄兄长,梦见兄长临走的那日。” 头顶发出一声欢愉的笑声,“我不是回来了吗?” “嗯。”白成风唇角忍不住向上扬起,分明只说了一个字,却任谁也听得出其中的欢喜之意。 沉默半晌,白成风都开始昏昏欲睡了,脑中却突然闪现出一副画面,他浑身一个激灵,开口问道:“你怎么不装了?” “……”白落雨身体一僵,不作答。 “装可怜来对付小爷,挺有成就感的是吧?”白成风咄咄逼人,从他怀中探起头来。 白落雨嘴角一抽,启唇一动:“我只是怕你心生嫌隙。” 白成风神情一愣,心中滑过一阵暖流,心都快融成水了。挣脱他的胸膛,身体向上移了移,与白落雨面对面地躺下,两人几乎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在偌大的房间中,瞬间一片死寂。 幽暗中,他看不清白落雨的神情,只感觉到他的呼吸在一瞬间急促了些。 其实在他看不见的神情下,白落雨的双眸中带着极度的渴望,却见白成风慢慢将脸凑近,他双眸一缩,等待着他的唇瓣落到唇上。片刻后,眼前的这张脸近在咫尺,黝黑的眸子里清晰地倒映着自己错愕的脸。 “噗哧!”白成风唇角向上咧开,眼中尽是戏谑,见他神情更加错愕不由调笑道:“还是这么容易被骗!那我就放心了。” 白落雨眸子一沉,双拳紧了又松,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白成风可不知他心中都经历了什么,微微垂下脑袋,额头抵在他的下巴上,呢喃道:“兄长,其实我很想你……” 不知某人眼中的光亮,他继续说:“你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你走之后的七年中,我曾经不止一次梦到,你回来以后就不认得我了。所以我拼命的修炼,想早日下山历练,说不定就能遇见你,但是父亲和小叔都不让我下山。” 在白成风的幼年时期,是少有温情可言的。所以当他遇到一丝温柔时候,他就会紧紧贴着来之不易的温暖,怕一松开,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东西又会悄悄溜走。 可想而知,当他知道兄长要离开之时,心中的惧怕到了何种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我们来日方长(噗哈 第7章 不堪回首【修】 白成风轻轻抵着兄长的下巴,沉默下来,此时才开始懊恼起来,自己怎么这么矫情?都是大男人,哪有什么想与不想?兄长莫不是牙都酸掉了吧? 他悄悄抬起头,发现兄长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脖子瞬间一僵,唇角扯起一个僵硬的笑容,一点都不风趣地打趣道:“别当真、别当真!我骗你的,你可别多想!” 白落雨宠溺地笑笑,拥过他的双肩,低沉着声音说:“好。” 白成风松了口气,刻意忽略了心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将头埋进他的胸口,用手捂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即使在跳动的时候,一股牵扯着神经的疼痛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在安心的氛围内,白成风陷入了熟睡。 白落雨轻轻一吻印在他的额头上,眼中荡漾的柔情足以让任何人沉溺下去。 白成风睡到辰时过半才醒来,身侧却已经空了,他伸手一摸,还隐隐有些热气,看来离去不久。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却不甚牵扯到了受伤的脏腑,疼得咧牙。 “醒了?洗漱吧,我给你煮了面。”白落雨从院子里走进来,两袖挽起。 白成风双眼一亮,连爬带滚地从床榻上滚下来,一蹬靴子,就窜出房间。哪里还看得出一丝伤患的痕迹。 院中的弟子已经尽数出去,大概照顾到他这个伤患并没有叫醒他。 他从井中打了些水上来,捧起水就往脸上拍,随意地漱了漱口,连忙跑向一侧的庖房。 果不其然,灶头上正搁置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他抽过竹筷,忙不迭地挑起一筷送进嘴里,面应该用冷水冷却过了,所以吃着并不烫。他吧唧了几下嘴,神情像只偷了腥的猫,异常满足。 他狼吞虎咽的没几下就见了底,只好意犹未尽地拍了拍肚皮,摇头晃脑地出了庖房。 白落雨将两人的床榻整理好,正从木盆中净了手。见他出来,笑道:“好吃吗?” 白成风心花怒放,却刻意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一般,勉强能下肚。” 白落雨眉头上扬,一缕暖阳直直地映照在他的脸上,将宛如玉雕一般的面孔勾勒得柔和了几分。他笑道:“是吗?那我以后还是不要做了。” “别、别啊!我就是嘴比较叼,别听我瞎说!”白成风话锋一转,旋即讨好道。 白落雨将手擦干,将两袖放下,提了提衣摆,正色说道:“方才父亲派人传唤你,让你醒来去如渊殿拜见他,你赶快去吧。” “那兄长你呢?一起去吗?”白成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