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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于南望和杀人案之间的关系。 不是问他有没有证据,而是问他有没有足够的证据。祁蓝知道自己曾那样劝他必然是发现了什么,只是想知道这证据够不够说明于南望真的有罪,可以送上法庭。 白还歌一刹那间掌心出了汗,鼻腔发酸,眼眶发热,心头一阵阵抽搐着疼。要不要告诉祁蓝真相?曾经白还歌那么想对祁蓝说明真相,让祁蓝认清于南望的真面目,尽早抽身。可现在不同,现在自己已经孤注一掷,跟于南望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他反而希望祁蓝不要牵涉其中,最好是能远远走开,走得越远越好。 祁蓝的学习机会来得十分蹊跷,略一思忖就能想到这多半是出于某种保护,让他远离是非之地,幕后cao纵者除于南望外别无其人。于南望和警方上级多有联系,随便给祁蓝找个机会调离很容易。白还歌现在很高兴于南望这么做,如果自己输了——这几乎占到95%以上可能——他不希望祁蓝知道自己死得有多惨,他知道祁蓝会心疼。如果自己侥幸赢了,于南望身后势力在坍塌时会连带多少人根本无可预估,祁蓝和于南望之间的关系一旦曝光,以目前社会环境的宽容度而言,对祁蓝的职业生涯将是覆灭性打击,对他这个人的影响将黑暗而深远。 他想告诉祁蓝自己知道许多内幕,也做了一切可做的事,但他不能对祁蓝说,他要彻底关闭这扇通往危险的大门。 风萧萧兮易水寒,不回还的人有一个就够了。 可如果不告诉祁蓝呢,他的未来会怎样?自己赢了,直接给他一生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自己要是死了,他会不会去追查真相?自己要是死了,以后谁替他挡在于南望的前面,让他不至于沦为下一个尤海、Andy、王一寒? 白还歌握着手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一瞬间他感到深深的绝望,他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力量保护祁蓝,也没有力量与整个现实抗衡,他张开了口却说不出话,祁蓝在那边感受到他良久的沉默,知道事态真的严重,大声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白还歌这才惊叫一声:“你不要过来!” “还歌,这是我该干的活儿!”祁蓝压低声音吼,“我的辖区出了命案是不是我的事?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别忘了你是法医,我才是警察!” 祁蓝绝少对白还歌这么暴躁,白还歌意识到他此时状态异样,也许是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关于于南望的话终于起了作用,也许他想到了什么。还歌发现自己其实还是不了解祁蓝,起码他没有对付祁蓝发怒的经验,尤其是生死攸关。 “还歌,我是警察,我得做我该做的事。” 是,他那么想当一个英雄,喜欢这个职业,不惜流血流汗冲锋在第一线。从他们认识起,祁蓝就是这样,现在没变,将来也不会变。 如果还有将来的话。 隔着数百公里的距离,白还歌明白了祁蓝的心情,祁蓝不会善罢甘休,如果自己不提供任何信息,他一定亲自去找于南望调查。他无论怎么想保护祁蓝,祁蓝都有自己应背负的命运,那是避不开的。 而显然祁蓝此时更希望直面命运,放手一战。 自己是希望他能实现做一个好警察的理想,而自己现在所做的,却实实在在是把他往他理想的对面推开了。白还歌扶住额头,鼻腔发酸,说不上是委屈还是什么,一股浓烈的情绪在胸口奔腾,既然明摆着怎样也都不得善终,不如大家一起轰轰烈烈地战一场。谁知明天的太阳在哪里! 白还歌轻声一笑:“我知道呀,读高中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当警察了。咱们班主任小欢老师也说你天生就是当警察的料,报警校的志愿代码写错了,还是他帮你改的。” 祁蓝顿了顿道:“你还记得这些事。” “咱们读书时的事情我都记得。我这里真没什么事,你别瞎想。去培训要好好读书,这次我可不能帮你作弊了。” “还歌。” “嗯?乖啦……” 白还歌打断了他,在电话里轻轻吹口气,笑声又轻又软,顺着电波抚在祁蓝耳畔。一声低响,白还歌挂断了电话。祁蓝再拨,还歌已经关机了。 祁蓝静静地凝视着车厢角落,过了几秒钟,他揣好手机,收拾行李,就在这一站下了车,出去叫了一辆出租直奔海东。 小欢老师确有其人,只不过不是他们的班主任,而是祁蓝在执行任务时从歹徒手里救下的一个高中生。小欢父母赌博欠下高利贷,小欢遭人绑架,祁蓝孤身一人从六楼的外墙攀缘下去,连根安全绳也没有,爬到四楼破窗而入,打倒歹徒救出小欢,从此小欢把祁蓝视为大神。这小孩热爱电脑游戏,擅长编写代码,可以轻而易举黑进那些防御性极低的机关网站。为了感谢祁蓝,小欢时不常帮祁蓝开些外挂打游戏,白还歌就讥笑祁蓝连玩游戏都不肯用心。不过对小欢玩电脑的水平,两人都是服的,一直叫他小欢老师。 现在还歌提到小欢。 第93章 “乖啦”,不是抚慰祁蓝的,是小欢每次动用他那台老破电脑前一定要对机器念的一句话,希望运行正常不突然死机。白还歌跟祁蓝去看望小欢时觉得那电脑实在太破烂,也是觉得这小孩聪明伶俐,不想他被耽误,自费送他一台新设备,让他能接点零活补贴家用。 新设备配置高档,运行如飞,白还歌给新电脑取名“乖啦”,这意思是真的乖了,听话好用,简直太棒。 小欢和他的“乖啦”,就是还歌告诉他的秘密。 祁蓝忧心如焚,路灯光线微弱,在黑暗的天地间勾勒出一条弯曲的路。路面在施工,磕磕绊绊,颠簸不已,就像他要去的地方,黑暗、漫长、看不见尽头,没有一步是坦途。 方便归来的五月带着一身寒气站在黑暗中,手里拎着从看门人那里偷来的暖瓶,看白还歌挂机,用暖瓶盖倒水给他喝。白还歌喝完水,握着五月的手给他暖了片刻,两人迅速裹紧大衣,消失在茫茫雾气中。 于南望星夜跋涉,回到家中已经是后半夜。精疲力竭,满心不自在,不自在中存着太多无可奈何的悲凉。廖恒广要甩手不干,他该投往何方?宝鸿业集团该怎么办?白手套脏了,摘下来另换一副就是,用旧的只管往垃圾桶里一扔。管他曾经是怎样的崭新、柔软、白光细腻,脏了便再不堪用。 于南望站在车下抽了一支烟,嗓子干疼,眼里冒火,脸上的掌痕颜色淡了,边缘肿得模糊,整个人塌了肩膀,眼里泛着血丝,看过去又憔悴又衰弱,和日常趾高气昂的状态判若两人。 他在楼下发现了于夫人的车,这真不是他希望见到的人。刘管家匆匆跑上来给他披了件皮衣,看见于南望一张俊脸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