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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睛,难怪她说从未见过好人,会感伤地哭了,“那徐大老爷真是她的亲生父亲?” “偏偏就是亲生的呢。”张夫人叹口气,将徐府大房二房分家的事讲了一遍、 罗意青气得眉毛都立起来了,“二房只有徐姑娘和她母亲两个弱女子,孤儿寡母,这大房也忒不要脸了,分家一分银子都不给也罢了,二房有钱自己也能过,竟然大冬天地就逼着搬家,还一天都不得耽误?!”也不想想,两个弱女子带着一大堆的仆从家当,该何处安身,徐姑娘生得那样的倾城之姿,又带着大笔身家,会不会被坏人盯上?亏得有周肃之护佑着,不然,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张夫人鄙夷地撇了撇嘴,“这大房可不就是不要脸吗,也就这么个徐二姑娘,算是出淤泥而不染,和徐姑娘关系不错。”她突然又想到什么,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膛,“阿弥陀佛,要是那会儿徐姑娘出了什么事,哪里还能在上元节去天香楼,也就不能救你,那你不就被蔡……” 罗意青也有些后怕,暗自庆幸徐姑娘那时候没出事,他又想象了一下徐瑛的处境,叹道:“生在那样的人家,有那样的父母,徐二姑娘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她若是同流合污倒了罢了,偏偏还还有一颗清醒的善良的心,无法认同父母的所作所为,又制止不了,心中想必十分难受吧。 “谁不说是呢,”张夫人认同地点点头,“所以,那玉雪膏转了这么大一圈,最终还是物归原主,也算是善有善报了。” 二月初九就是会试了,初五的时候,张夫人和罗意青又来了双柳胡同,罗意青自去明和院,同周肃之交流会试的心得,张夫人则去了舒雅院,和顾氏商量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徐幼珈也在一旁专心地听着。 乡试和会试都是连考三场,每场三天,三天要一直待在那个小小的号间里,只有一块木板,白天当桌子,晚上当床,睡在上面连腿都伸不直,考生只能提个篮子,装些吃的和笔墨,这样连着九天考下来,只有身体好的还能正常走路,好多人都是家人抬出去的,有那身体差些的考到一半就晕过去了。 顾氏和徐幼珈听得直咋舌,张夫人是照顾过罗意青乡试的,颇有些心得,“现在天气冷,身上披个厚实的大氅,晚上还能裹着睡,不然要冻坏了。吃的就带刚烘出来的饼子,虽然放一天就硬了,不过考场里有热水,还能咽下去……” 徐幼珈顿时开始忧虑了,肃表哥冬天只穿稍厚实些的锦袍,根本就没有大氅,不行,得赶紧准备起来才是。 顾氏和张夫人商量好了会试要准备的东西,对徐幼珈道:“你且先去吧,我和张夫人说会儿话。” 徐幼珈正想着走呢,起身道:“娘,库房的钥匙给我,我要去找些好皮子。” 顾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让兰香把钥匙给娇女儿,“库房里还有些上好的狐皮,你随便挑去。” 徐幼珈拿了钥匙急匆匆走了,张夫人问道:“她这是……” 顾氏道:“该是要给肃之准备大氅,说起来,我有件事要麻烦夫人呢。”她把想让张夫人做媒的事讲了一遍。 张夫人笑道:“哎呦,这可是大好事呢,这两个孩子看起来就般配,郎才女貌,将来必能和和美美的。”她想了想,“既然两家都是乐意结亲的,那纳采和问名不过是走个过场,这两天就可以办了,等咱们去善觉寺的时候,正好可以合这两个孩子的八字呢。合八字原本应该是男方家中去做,不过,你们这样亲近,也不用分得那么清楚了,再说,周解元这几天要会试,会试完还要准备殿试,估计有的忙呢,正好咱们要去善觉寺,顺便办了就是了。” 顾氏起身向张夫人行了个褔礼,“那就要劳烦夫人了。” 张夫人一把拉住她,“莫要客气了,替人做媒那可是添福气的好事,更何况是这两个好孩子呢,我现在就去外院周解元那里,和他商量一下细节。” 徐幼珈拿了库房的钥匙,指挥着小丫鬟把狐皮都搬出来,挑了毛色相同的几块,又挑了几匹厚实朴素的料子,带回了凝玉院。 她先把狐皮都拼在一起,狐毛要顺的一致,按照大氅的样子裁剪好,再细细地缝起来。 正忙活着,听见周肃之唤了一声“娇娇”,抬眼一看,他已经进屋了。周肃之看了看她铺在床上的狐皮,问道:“娇娇这是在忙什么?”上午张夫人和他商量了定亲的细节,两人这就算是正式开始议亲了,他心中十分高兴,午膳都多用了一碗饭,结果等到未时也没见小姑娘过来,还以为她又像前两次那样在躲羞呢,没想到却是在忙活着缝制什么。 “肃表哥。”徐幼珈直起身子,“我要赶紧给你做个大氅出来,这二月的天气还这么冷,你会试的时候要考九天呢,晚上在考场的那个小号间里睡会很冷的,你穿着大氅进去,晚上就裹在身上。” 原来小姑娘没去明和院,是在这里给自己做衣服啊,周肃之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甜丝丝的。他是经历过九天乡试的,确实不好过,不过,他并没有见过徐幼珈做女红,生恐她伤了自己,他拉过徐幼珈的手,仔细地看了看,见十个指头光光的,没有被针扎过的痕迹,这才舒了口气。 徐幼珈笑道:“肃表哥担心什么,别看我这样,我的女红也是不错的呢。”前世最落魄的时候,她和春叶还要绣些帕子换钱呢,重生之后,她做女红总会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时光,索性就再也没动过针线,反正母亲也不会要求她做这些。 周肃之看了看她缝制好的部分,果然阵脚细密,一看就功夫不错,“娇娇,这些让丫鬟们做了就是,何必自己动手,不要累坏了。”小姑娘给他做衣服,他心里虽然甜,却又舍不得她受累。 “不累。”徐幼珈摇摇头,“我常年也不动手,就只给肃表哥做件大氅而已,不会累的。再说,肃表哥的衣服,我想亲自动手……”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忙停了下来。 周肃之的黑眸中闪过愉悦的笑意,因为是自己的衣服,她才要亲自动手? 他拉着徐幼珈的手,走到窗边的罗汉床坐下,小梨花晃着胖乎乎的身子过来,跳上罗汉床,硬挤在两人中间蹲下。 “娇娇,你知不知道,张夫人做媒,咱们已经正式开始议亲了。”他握着她白皙柔腻的小手,舍不得放开。 母亲让她先行离开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要和张夫人商议亲事的,徐幼珈的脸红了,点点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娇娇,等会试结束,咱们就定亲了。”两人的八字合过,纳吉完成,到时候,亲事就算正式定下来了。 徐幼珈轻轻“嗯”了一声。 周肃之的大手悄悄地抓起小梨花,扔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