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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唤醒民众、清理内乱,抵抗外侮,复兴中华。” 暗自观察,只见外间黑色的铁栅栏里关得满满都是人。再往里则是刑室,审判堂……其中夹棍,老虎凳,钉上铁,皮鞭,铁丝网,狼牙棒等刑具,黑铁中泛着亮光。 越往深处走,鼻中飘入的血腥味和铁锈味也越渐浓重起来。 在陈让示意下,守卫打开里面一间。 厚重的落锁声在四周刑室隐约透出的呻吟与嚎叫中,显得略微突兀。 陈让笑了笑,退了一步,对我道:“梁师长,请。” 我点点头,抬手整了整军装的立领,一进门,便注意到墙上新沾的血迹。 阴暗的房室里没有一点日光,只有电灯在头顶上照下黑影。 闭上眼睛,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禁勾了嘴角。 那味道,是我熟悉的。 “梁师长?” 我睁眼,对上陈让凝视的目光。 他忙垂下眼掏出钥匙,打开前面第二道黑色铁栅栏,让开身,我跨过门槛走进去。 漆黑的屋中,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角落青苔边布满白黄的霉点和黑红的血痕。屋中角落缩着一团影,听到门响,似乎动了一下。 我走过去,却见那团影伸出一个头望了过来,黑乎乎的脸上,只剩一对惨白的眼。 我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倏地睁大了。 黑影终于聚成一个人形,扶着墙颤颤巍巍站起。 他手脚都带了厚重的镣铐,发出哐哐当当的声响,还没挺直背脊,便往前方栽了下去。 跌在地上,袒露出血rou模糊的脊背,我静静地看着他像一条巨大的蜥蜴一般,一点点摇摆着身子,朝着我爬来。 到了我脚前,他抬头看着我,我蹲下与他平视,伸手抚着他的脸:“还认得我吗?” 他木然地点点头,出声,嗓音已有些分辨不出了:“……认……认得……” 我笑了:“认得就好,我却有些不认得你了。” 除了鼻梁还是直,他整张脸已经扭曲得看不出原本眉目。 “……我……我……”他猛抓住了我的裤脚。 “什么?” “……我……我……不是……” “你不是共产党?” 他大力地点头,喘着气,额头几乎都要磕在地面上。 “这不是你说得算……”我勾了唇角:“你说自己不是,就不是么?” 他张口,嘴里都是血:“……你……我……都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嗯?我听不见……” “……你……你要我怎样……我就怎样……我……我都听你的……”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俯视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身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30章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机会,让人去实现心中愿望,坐在去罗公馆的车上,我靠在后座看窗外的风景,如是想着。 虽然与预计不太相同,但只要结果是我所要,我不会在乎过程。 内心充溢着许多难掩的兴奋,我再次迈上了罗公馆的门槛。 本以为大哥会温和地笑着在门口迎接我,却不想他只面带严肃地瞥了我一眼,便转身进了门。 我跟在他身后笑道:“这件事,真让你费心了。” 天气并不冷,他却走到暖炉边坐了:“什么费心不费心,你先讲一讲,为什么和我们约好的不一样?” 我坐在他对面:“上次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 他不急不慢地从案台上端了杯热茶,放在唇边缓缓吹气,语气却是凉的:“不是那件事,我说的什么你心知肚明。我给你的信,你究竟认真看了没有?” “扫了一眼,知道个大概。”靠在柔软的皮沙发上,我打了一个哈欠。 “……” 无所谓地站起身来,我走到他养金鱼的青花瓷缸旁,看青色的鱼在青色的碗底游来游去。 过了一会儿,大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陈让怎么说?” “他说既然审不出来,又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干脆就写个坦白书,按了手印就放了算了。” 回首,正对上大哥从茶香中抬起的眼:“放了,人在哪?” “送回我新置办的公馆了。” 说着我从缸边的小几中拿起鱼食投进去,鱼儿都窜上来,翻滚着圆球般的躯体争抢而去。 大哥放下杯子,落在桌上哐的一响,嘴里却没应声儿。 “怎么了?你平白无故发什么火?”放下手中的鱼食,我百无聊赖地问道。 大哥走到我的面前,直视着我的眼:“这件事,不妥。” 我好笑:“能有什么不妥?” “当初没凭没据就把人抓进去,现在无缘无故就把人放出来,名不正,言不顺。让人置喙处太多,若是谁盯着你想找麻烦,这就是个漏洞。” 我哼了一声:“那个陈让不是你朋友么?这件事不是你办的么?你现在说我?” 大哥皱了眉:“按我的意思,抓进去怎么也得审出个先后,至少共党里谁介绍了他,他跟谁联络,任务是什么,就算是编也得弄一个模子出来,这样凭据不就都有了?再说放人,也该是供出几个,‘归顺’了,这才叫滴水不漏,我在信里不是都嘱咐过你了?” “你这法子太麻烦……再说,真要撞了煞挡也挡不住灾,真要行了运拦也拦不住财,你就是谨慎太过。那个陈让要真够意思,这点小事他能不帮你遮掩?要是不够意思,卖你也是迟早的事,不差这一件。” “景玉,你怎么就没听懂,我是在担心你。” “担心我?”走上前几步,与他近在咫尺了,我勾唇:“你对我什么心思,以为我不知道?” ———— 回到自己的小公馆,里面亮着灰暗的灯,打开门,就看见一个黑影蜷缩在沙发上。 “我回了。”伸手把客厅的吊灯全部打开,房间里霎时间明亮许多。 黑影裹在一团被子里,散发着酒精棉球与体惺味混合的气味,他缓慢而艰难地伸出一个发迹杂乱的脑袋,几乎要垂到地上,嘶哑出声:“你……回了。” 我坐过去,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笑了:“洗过没有?” 他点点头:“洗过。” 我伸手去掀他的被子:“让我看看。” “今……今天……不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