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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沈月卿的身边。 我总算能够得着他了。 “师父,我救你来了!” 我不嫌恶心,抓起他的断手,往他的伤口上粘去,自欺欺人地认为这样能修好。 “朱珠,这把剑如何?” “很好用啊,你看我把他们都打败啦。” “好用就好。”沈月卿喃喃道,“这是师父亲手给你打的,但师父眼睛看不到,也不知道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极啦。” 哪里还管他什么审美呢? “别哭了。” 沈月卿擦着我的眼泪,我在接着他的断手。 但是眼泪死活停不下来,断手也死活拼接不上。 “好啦,不要哭了。” 沈月卿歪过头,轻轻地吻了吻我的额头。 他的嘴唇冰冰凉凉,有决别的意味。 而后他将我护在怀里,调转了身体。 我听到了利器入体的声音,低头一看,罗寒从背后将他一剑穿胸了。 我想张口吐罗寒唾沫,却发现嘴里的唾沫已经吐干了。 也没有大鼻涕可以甩他一脸。 早知道我应该多喝点生津的酸梅汤。 “笨蛋啊,你为什么要挡剑啊,你不是把软猬甲送给我了吗?我穿着呐。” 我可以、我可以刀枪不入啊!! “师父忘了,不过没关系。”沈月卿最后笑了一下,用尽全力推开了我,“活下去,你以后是归雲山庄的庄主了。” …… 从来没有哪一个瞬间有那么漫长。 长到我以为我的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人生最痛苦的不是千刀万剐,而是心有不甘、无能为力。 地上没人了, 也没有沈月卿了。 罗寒也离开了。 酱油党也都散了。 就剩我一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无数次睁开眼睛又闭上。 闭上再睁开。 只是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下一秒睁开眼睛,我就在A大的校园里了。 我会好好编程,我会好好学习。 我再也不会作弊了。 “碧总,我师父他会死吗?” 碧池正在替我包扎腿上的伤口,顿了一下说:“我不知道。” “嗷嗷嗷嗷嗷嗷――” 我哀嚎起来,声音巨吵巨难听。 “好了好了,他不会死!” “你没骗我吧?” “当然是骗你的了。” “嗷嗷嗷嗷嗷嗷――” “你能不能不要学猪叫了?” “唧唧唧唧唧唧――” “朱珠,你冷静点。沈月卿杀了罗寒的皇祖父,杀了他的明流,毒杀了他的十几个兄弟姐妹,还害得他身中奇毒,甚至在这次给东玄女使的口脂里,他也下了一样的毒,现在东玄长公主和皇后也被毒死了,都打起来了!快打到南诏家门口了!” 我摇了摇头:“反正这里不是我的家。” 碧池叹了一口气。 “那么你恨他吗?”我问他。 碧池摇了摇头。 “我跟他没仇,没有恨。” “为什么那些事早不揭发,晚不揭发,偏偏在这个时候揭发,肯定是罗寒那个贱人栽赃陷害的,他就是见不得宁王好,他当太子早就不耐烦了,他可想当皇帝了……呜呜呜――” 碧池捂住了我的嘴,神情很是疲惫。 “你不要再吵了,天就快下雨了――你就算舔我的手心我也不会松手的,我不能让你胡闹下去了。朱珠!你现在是归雲山庄的庄主了!你不会再见到沈月卿了!” 我停止了挣扎。 碧池也松开了手。 “跟我回去吧,快下雨了,我带你去归雲山庄。” 我没吭声,躺在地上没动。 天空落下雨来。 一滴雨水落在了我的眼睛里,化成了泪。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放心,沈总不会死,也不会残疾。 真的,信我:) 第二卷 我找师父 第43章 希白 “jiejie,jiejie,你看你看,下雪了!” 少年从黑狐斗篷里探出一张清丽绝伦的小脸,面色苍白几乎要和白雪融为一色。 冬天总归是要下雪的。 归雲山庄几乎没有秋天,夏天短暂,树叶来不及经历泛黄掉落的过程,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冬天。 大概换算成现代的版图,是东北那一块的。 “jiejie,我们来玩雪吧。” 少年似乎是第一年看到雪,兴奋地不行,几下就从地上团了一个雪球,递给我,“希白做的饭团,你吃不吃?” 我移开视线,凝望着漫天大雪,平静道:“希白,你自己玩吧,我今天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平日里我从未拒绝过他的要求,他有些不高兴,但还算识趣,知道无理取闹没有好下场,“哦”了一声就去旁边自己一个人玩雪了。 我拢了拢衣领,撑着伞慢慢向后山走去。 所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形容的正是这归雲山庄的绝佳景色。 整条白雪铺成的路上就只有我一排脚印,渐行渐远。 后山已经有人在了。 他坐在墓碑前,在风雪里漫不经心地烤着鸡。见我来了,也挪出一小块地给我坐。 我们平日里不见面,一年见一次,总共才见过三次。 我偶尔会盯着他的脸出神发呆。 他递给我一只烤鸡:“别看我了,长那么像不难过吗?尝尝吧。” “哦,谢谢。” 莫修烤的鸡确实是很难吃。尤其还都是鸡苗,干巴巴的,没几块rou。 “三年了,月卿投胎现在应该也已经会出门买冰糖葫芦了。” 我将烤鸡放在沈月卿墓前,凝视着墓碑上的字,心中有些惆怅。 三年过去了,当初刻骨铭心的沉痛已经慢慢被时间磨淡了。 他说的话,我也不是每句都想的起来了。 穿越而来的时候,我万事绕不开沈月卿三个字,他那么优秀,朝夕相处的生活中,我早就对他心生好感,只是那份心意还没来得及表明,他已经不在了。 我甚至还是在莫修的帮助下,才弄回了沈月卿的尸骨。 他因为涉及谋害东玄长公主和皇后一事,被凌迟处死,活剐了一千刀。 莫修叫我别看了,但我还是坚持看了。 那一块块血淋淋的生rou令人作呕,让我想到了黑心作坊里的猪淋巴rou……但它们是沈月卿身上的呐。 是我的师父呐。 我的师父那么好看,怎么切开来是这种猪淋巴rou的直视感。 真叫人难过。 我把他葬在了归雲山庄的后山,连带着的还有沈月卿的师父,前任归雲山庄的庄主,早已失踪多年的碧连。 我不能对师祖不敬,但也没法虚伪地恭维这名字好听。 莫修的脑子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