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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是血rou模糊了,也难怪他会晕过去。 我这几日迷上了学医,尤其好奇怎么用针线缝合伤口。如今,正好用这男试上一试。 于是便照着医书上所说的,不慌不忙的动起手来。 "少爷,我们别救人了成不成?好恶心……" "啊啊!少爷,你好像缝地方了!" "少爷,血……全溅在你脸上了!" "……不行,我得出去吐一下!" 我和焚琴忙了整整一个上午,才终于替那人包扎好了伤口。 为他换衣服擦身的时候,那一股异香又窜了上来,而且分明是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手顿了顿,微微皱眉。 实在不明白一个男人身上怎么会有这种花香。 "少爷,你可清楚这位公子的来历?" 摇头,细细想了一会儿,才道:"他似乎……正被人追杀。" 焚琴愣了愣,眼里闪过一抹异光,压低声音道:"这位公子……该不会是那个吧?" "哪个?" "就是……"她将头凑至我耳边,微微红着脸,道,"相公啊!他说不定是由哪间妓馆里逃出来的。" 我心头一怔,脸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斥道:"别胡说!" 嘴里虽然这样念着,却到底有几分相信了。 毕竟,面前这男子的容貌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红颜祸水。眉目如画,静雅出尘,即使身受重伤,也不减那一身风流气韵。 我用手巾拭去他额上的薄汗,轻轻叹道:"果真是个麻烦。" "什么好怕的!"焚琴撇了撇嘴,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全是笑意,"反正姑爷这么厉害,任谁找上门来都讨不着便宜。" 那一声姑爷听得我全身一震,胸口猛得刺痛了起来。 我抬头看她一眼,凉凉的说:"小姐还要再过三个月才出嫁,你这'姑爷"两字倒是唤得顺口。" 焚琴一下就愣住了,呆呆瞧了我一会儿,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道:"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一时口快说错了话!那个薄情寡义的王八蛋才不是姑爷,他根本不配!" 她一面说一面竟又微微的抽泣了起来。 我忙伸手去扶她,暗怪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重了,心情不好,却偏要把气出在人家头上。 "好了,好了。我也不过随便念一句,瞧哭你成什么样了?快起来吧。" 焚琴却只是摇头,哭哭啼啼的说:"少爷,你若心里不痛快,即管打骂奴婢就是了。可……千万不要再现出这种表情来了。" "我现在是什么表情?"手指抚上自己的面颊,木然的笑了一下,"有这么可怕吗?" "奴婢情愿少爷大哭一场,也不愿见你这般笑。"她咬了咬唇,哑着声问,"为什么?为什么少爷你明明这么难过,却还笑得出来?" 心头微微抽搐着,嘴里全是涩意。 我闭了闭眼睛,缓缓擦尽她脸上的泪水,低喃道:"傻丫头,你年纪还小,所以不懂这些。" 一个人真正痛苦的时候,甚至连哭泣也做不到。 因此,我无论何时都只能微笑。 我在书桌旁坐了整整一下午,结果就只在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字:宋。 "宋文悠……"一手支着下巴,无意识的念出深藏在心底的名字来。 明知我不该想他的,却始终控制不住自己,一得空,就会忆起他的俊美容颜。时时刻刻,心思只会绕着他打转。 想念他的一言一行,想念他练剑时的样子,甚至想念他的冷漠疏离…… 文悠,思君至此,君可知? "咳咳……"躺在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发出细碎的呻吟。 我神色一凛,惊愕的望了过去。 那人……已经醒了? 他伤得这么重,又被我胡乱治了治,竟然还能清醒过来? 我推了推轮椅,费了好些功夫,才行至床边,倾身一看,那人果然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的双眸里盈满了水气,似梦非梦的样子,此刻瞧来,竟有种勾人心魂的魅力。 "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稍微偏了偏头,尽量不去看那一双眼睛。 "我……你……"他张了张口,却几乎发不出声来。 "在下姓袁名若,就是昨夜被你压在身下的那个人,我见公子你受了伤,所以就擅作主张将你留了下来。此处是苏州袁府,府里只有我和一个小丫头晓得你的存在,所以那群人暂时不会寻过来。"我一口气念出一堆话,而后神色平静的说,"公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他眨了眨眼,面上浮起浅浅的笑意。 "既然没事,那我先失陪了。"说着,便要掉转身去。 那人却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袖。 我微讶的挑了挑眉,却没有动,任凭他的手指在自己掌心慢慢划动。 片刻之后,他已写完了两个字。 "陆信?" 点头。 "你的名字?" 再点头。 似乎有点耳熟,他是哪间勾栏院的头牌吗? "你……"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那一双漂亮的眼眸睁得更大了,暗光流转间,风情万种。 我呆了一下,略微有些失神,随即起了一种罪恶感。 自己究竟想从他口里问出什么来?非得要见别人比我更加悲惨,心里才会好受? 轻轻摇了下头,将陆信的手臂塞回被子里,打消了探问他身世的念头。 每个人都有不欲为人之的痛苦,我又何必多管。 既捡了他回来,自然只好负责到底,即使是个麻烦,我也只能认下了。 3 接下来的几日,陆信的伤势一直没什么起色,从早到晚,整天昏昏沉沉的睡着。 我为了方便照顾,就让焚琴在床边搭了张窄铺,白天的时候倚在床头看书,夜里再和衣躺一下,也算不错。 这日,焚琴一大早就进了我的屋子,来来去去的,将整间房收拾了个遍。却始终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而且拖了又拖,迟迟没有离开的打算。 我受不了她一直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于是抬了抬头,状似不经意的道:"你今日……有心事?" "没、没有啊!"焚琴猛得震了一下,一个劲的摇着头,说话间,顺手打碎了桌上的花瓶。 "是吗?"我看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念出一串东西来,"两只花瓶,三只瓷碗,一轴古画,外加一面镜子。光一个早上,你就弄坏了这么多东西,真是可喜可贺。" "少爷~"她立刻垮下脸,满目委屈的望住我,"奴婢今早去厨房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可是又不知该不该告诉少爷你。如果说了的话,少爷心里肯定会不好受,如果不说的话……" "那就算了。"低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书上。 话落,焚琴马上扑了上来,紧拽着我的衣袖不放。 "咦?咦?少爷,你真的不听吗?你不好奇吗?你一点都不想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