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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去世后,我就对他恨之入骨,每天都在想他什么时候遭报应。他瘫在医院那天,是我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晚。那时我就想不能让他这么轻易死,他不配去和我妈已经去的地方。” 刘靖瑶静静的听着方招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她知道方招娣此时需要的是聆听者,所以没有打断她。 方招娣说着说着突然笑起来,只是这笑容藏着苦涩,看着心酸。 “他躺医院那么久,我只去过一次。那次我终于看到了他的懊恼,后悔和绝望,我对他说,你应该感受到我妈的痛苦。直到今天我听到他的死讯,我以为我会笑,但事实是我笑不出。那一刻,我居然…” 方招娣拍着左胸的下方:“…这里会痛。小瑶,这不是我自己的心脏吗?为什么它不受我控制?我明明那么恨他,他死了,我应该高兴才对。到底是为什么会痛?” 刘靖瑶抱着方招娣,柔声道:“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方招娣趴在刘靖瑶的肩膀,眼泪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她放声大哭,此时的她不是那个商场上八面玲珑的女强人,而是孤独无助的小女孩。 爱之深,恨之切。方招娣的确痛恨方豪长,可他终究是是她的亲生父亲。再深的憎恨,也随着那人的离世而烟消云散,剩下的是无尽的悲凉。 门外的高军立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他不放心方招娣,送何慕青和袁夜蓉上车后,又立马赶回包厢,于是便听到方招娣的哭诉。 方招娣说到一半的时候,高军立就想冲进去,却被严胜男拦住。 她说:“现在不是进去的好时机。” 就算高军立再不清世故,也明白严胜男的言外之意,所以他按耐住心急如焚的冲动。 即便隔着门,高军立没看不到方招娣痛哭流涕的样子,可穿墙而过的哭声足以令他心如刀割。高军立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有办不到的事,挡在他面前不是眼前的这堵墙,而是方招娣的心墙。 再说回包厢里面,方招娣大哭一场后,已经精疲力尽,加上酒精的作用,很快就睡着了。 刘靖瑶打算叫蒋狼背方招娣到车里,谁知进来的是高军立。他不发一言,可是眉心拢紧,流动的目光中透着心疼。 高军立抱起方招娣,眼神示意刘靖瑶带路。心领神会的刘靖瑶默默地走在前面,一路上,大家心照不宣,默不作声。 前后花了三个小时,刘靖瑶才伺候方招娣睡在床上。忙完jiejie的,刘靖瑶又要安抚弟弟。她谎称方招娣因应酬而喝醉,至于方豪长的死讯,则留给方招娣和他说。 直到深夜时分,刘靖瑶才有喘口气的时间。她坐在沙发上,问高军立:“今晚我会留下来,那你呢?” 高军立不答反问:“招娣和她的父亲发生过什么?” 刘靖瑶长叹一声:“这件事是招娣的心结,不过我不会告诉你。如果招娣愿意对你敞开心扉,她自会说。当然你也可以私下调查,反正我也阻止不了。” 高军立望向方招娣的房间:“我有足够耐心等到她亲口告诉我的那天。我今晚就不留下来,请你转告招娣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就过来陪她。” 刘靖瑶无语的望着高军立远去的背影,这家伙也太自来熟了吧。追求之路才刚起步,就以男朋友的口吻吩咐她。 但是,刘靖瑶转念一想,在这个节骨眼,让高军立和她相遇,或许这是上天给方招娣的补偿。 高军立不去查,不代表某人也不查。 这厢高家两位夫人回到酒店,何慕青仍然怒气腾腾,反倒是袁夜蓉一脸沉思。 “这个女孩真是不知所谓,也不知道她家人是怎么教她的。”何慕青气愤道:“军立的眼光比他爷爷和爸爸差远了。” 袁夜蓉泡好茶,递给何慕青:“也许我们看到的不是事实之全部。” 茶水的温度刚刚好,茶香沁人,何慕青小抿一口,火气稍消少许。 “你看出了什么?” 何慕青会这样问袁夜蓉,全因为自家儿媳是心理专家,职业的本能使她有双金睛火眼。 袁夜蓉半眯着眼:“我知道在饭店时,她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其他的就要等消息了。” 是的,袁夜蓉在回酒店的路上就派人去调查方招娣。她也清楚这样做是侵犯隐私,可为了情根深种的儿子,卑鄙小人也要做一回。 以高家的背景,要查清一个人的生平经历,易如反掌。不过一个小时,袁夜蓉的电话便响起。她越听下去,脸就绷的越紧。 等电话挂断,何慕青急着问:“怎么样?很不好吗?” 袁夜蓉沉思片刻,就原原本本的将听到的复述给何慕青。 清楚来龙去脉的何慕青哪里还有怒火,同情之色溢于言表:“唉,是个苦命的娃。” 她见袁夜蓉眉头紧锁,满脸愁容,以为是对方招娣的家庭不满意,便开解道:“一码归一码,她父母的事是她父母,她是她。刚才她说的那些话大概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这点我明白,”袁夜蓉叹息道:“唉!我是担心军立。爱上这样的女孩子,会很辛苦。” 第281章 誓言之过 袁夜蓉自己本身就是心理医生,她非常明白家庭对人的影响有多么重要。 方招娣的童年目睹了父亲背叛出轨,母亲悲愤自尽,青年时期又经历家业风波,父亲被寻仇,可以说二十多岁的她有一半的人生是充满欺骗、阴郁和不信任。 可想而知,方招娣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父母不幸的婚姻使她不相信爱情,甚至厌恶和抗拒接近她的男性。要让方招娣放下心防,是何等困难的事。 何慕青理解袁夜蓉的担忧,却有不一样的想法:“高家的男人别的我不敢说,就毅力这点,我敢夸下海口,没有他们攻不破的‘高山’。既然她是军立认定的人,无论是什么人,什么事,都阻挡不了他。” 袁夜蓉自然懂这个理,方才不过是身为人母的忧虑:“只要是军立喜欢就行,我不会干涉他的选择。” 忽然,何慕青惊叫一声:“糟了!” “怎么了?” “我…我在饭店说了那些难听的话,”何慕青眼睛乱瞟,不好意思问道:“要是那姑娘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