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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听慕容薇、夏兰馨等人提过她会功夫。” “主子与教主明鉴,属下句句属实,绝无半字虚言”,胡左使自己都想不清罗蒹葭那一招是如何的匪夷所思。只看到电光火石之间,苏暮严便着了她的道,明明抵在她心间的匕首不知怎得当啷落地。 前头说的半字不错,后头却是胡左使急着逃命,未瞧见被潜龙卫护住的罗蒹葭,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瘫软在地。 “一味凉茶楼不能用了”,片刻的思索之后,苏光复瞧清了形势,对苏暮寒说道:“那药铺分明是个幌子,只怕暗地里早就瞅上了一味凉。若不然,如何从内到外全换上了大内的高手,还住了个深藏不露的罗蒹葭。” 当日那些什么千里寻亲的鬼话,苏光复此时半句也不相信。只觉得罗蒹葭应该也是为了护卫罗讷言,借着meimei的名头埋在他身边的暗子。 招手唤人去查查罗蒹葭到底是什么身份,苏光复吩咐着跪在地下的千禧教众:“莫怕麻烦,她不是说自己寡妇失业,在金陵一代嫁过人么?便询着这条线去查,将她的身份大白于天下。” 罗蒹葭既是沾了兄长的余荫被封为亭主,苏光复便要拿她的身份说事。揭发出这位假的罗蒹葭根本不是罗讷言的胞妹,瞧瞧太后亲封的亭主有多可笑,明晃晃打西霞皇室的脸。 自以为得计,苏光复打发手下人出去,又望望神色萎靡的胡左使,“你逃走时,可曾留下痕迹?” 一味凉若是不能用,偌大的皇城之中,千禧教便仅余了另一个秘密基地,断然不能再出事。 胡左使忙忙否认:“属下怎么会给敌人可趁之机。虽则左臂受伤,留下了一路血印,属下却是沿着通往皇城外头的道路逃命的。直待甩脱了那两个追兵,属下才折向桂树胡同,绝没被人发觉。” “如此便好,如今形势不利,每走一步都要万分小心”,苏光复皱了皱眉头,额上的抬头纹又深了几分。他怅然地在心里叹口气,却不能将一丝失落的情绪带给面前这些人。 连番的动作牵引伤口,胡左使左臂又涌出丝丝血迹,他痛得紧咬牙关,却不肯哼一声。 苏光复心生恻隐。这些随在自己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是硬骨铮铮的好儿郎。眼见得身边人越来越少,无论是谁的离去,都会让他黯然神伤。 亲手解开胡左使的纱布,苏光复手法娴熟又小心翼翼地替他重新包扎好,才沉声吩咐道:“即刻去通知右使大人,一味凉所有的活动全都转入地下,不许轻举妄动。” 胡左使感动涕零,方才领命而去,外头便传来乌金轻轻的叩门声。 做为苏暮寒最为信任的小厮,乌金最晓得轻重缓急,绝不会在不该打扰的时候贸然出声。 果不其然,隔着闭得严严的门扇,乌金低低地回禀道:“世子、光复先生,夫人身边的明珠匆匆往这边来了,守门的小厮们拦不住,已然进了园子。” 楚朝晖今早与辛侧妃一起入宫,苏暮寒打量着依旧是为杜侧妃的暴毙。在庄子里头做的干净,打着染上天花的名义被毒杀的杜侧妃,早已被一把火烧净。 不说杜侧妃无亲无友,便是有人有所怀疑,想替她出头,也是查无对证。因此上,对于宫里头频频传唤,苏暮寒并不在意。 明珠来得匆匆,丝毫不顾更深露重。若不是安国夫人有要紧事,便是今日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令她气极。 不管是哪一种,搁在如今这个多事之秋,大约都是对自己这边无益。 苏光复眼神幽暗,指尖时深时浅地敲击着茶杯,深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今早,楚朝晖与辛侧妃明明同时入宫,却独自一个人先回了府。据说正房里院门紧闭,她连晚膳也未用。 而匆匆回府的辛侧妃,还未歇得一歇,便被夫人叫去问话,耽搁了好些功夫。此时天色已晚,分明到了就寝的时候,夫人又命明珠往沧浪轩来,便显得十分不合章法。 第三百六十五章 传唤 苏暮寒与苏光复眼神对视,尚不及说什么话,外头便传来乌金刻意抬高了的声音,熟络地与明珠打着招呼:“这么晚了怎么还劳动jiejie跑这一趟,有事情只管吩咐小子们传话便是。” 明珠披了件夹纱斗篷,立在书斋前一株高大崎岖的瘦梅前。两只发辫柔顺地垂在胸前,桦烛影微间显得极是恬静。 她手里提着盏玻璃罩子的水晶灯,影影绰绰的灯火映上面容,瞧着比往日里凝重的多。面对乌金的殷勤,她只端着一点场面上的笑意:“夫人使奴婢给世子传话,你快去通传。” 乌金不敢怠慢,装模作样地叩着房门,抬声道:“世子可曾歇下了?明珠jiejie有要紧事求见。” “请她进来吧”,苏暮寒温润的声音从房内传来,与袅袅的夜风搅在一起,宛如流云般摸不到痕迹。 不知何时起,沧浪轩变得让人如此陌生。模糊的灯烛辉映下,那些个浓淡深浅交织、草木森森的剪影,少了从前的秀美扶疏,反而变得诡异与惶恐。 明珠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里的不适,一只玉足踏上书房前头的墨玉石阶,等着乌金撩起帘子。 房门打开,苏光复已然避在屏风之后,唯有苏暮寒一人手里握着卷杂记,从书案前头抬起头来。他冲着明珠友善的一笑:“jiejie请坐,天色已晚,还要劳动jiejie跑这一趟,不知母亲有什么事吩咐?” 握着书卷的苏暮寒极是儒雅,俊朗的眉目间透出皎皎笑容,依稀还是从前淡然雅致的模样。落在明珠眼中,却又分明有哪里是不同。 明珠分辨不清,咬着唇轻轻立住身形,借以平息心内的不适。 手里的灯盏未灭,也未交到旁人手上,显见得并不愿在这里多待。明珠亦不晓得自己是惶恐,还是胆怯。 她恭敬地行了个福礼,语气依旧从容与柔和,却比往日透出一丝丝的呆板与凝涩。只垂首含笑道:“打扰了世子歇息,夫人传您即刻过去。有几句要紧话要问一问,请随奴婢来吧。” 因是楚朝晖身边唯一的亲信人物,明珠在府里的地位堪比内宅总管,尤在两位侧妃娘娘之上,等闲人哪里敢将她当做奴婢使唤。 也是因此,旁人进不得沧浪轩,守门的小厮却单单不敢阻住她的脚步。 明珠语气里添了些与往日的不同,大约她自己都未查觉,苏暮寒却是心细如发,带动一阵阵夜风下的微凛。 他放下书卷起身,遥遥一指右首的太师椅,浅笑道:“jiejie请坐。不知母亲深夜传唤是为着什么要紧的事?可是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