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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不喜杀戮,骨子里没有那股阴狠。” 这也便是他的弱点了,太软弱,便无法震慑朝臣的。奕清欢低眸望着安阳,怪道:“懿德皇后与文博侯,都是柔和之人,可你与他二人不同,气质天成,外表的狠厉之色,不像他们。” 安阳怔了怔,往她怀里钻了钻,企图略过这个话题,又不好不说话,便随意道:“骨子里的事,谁能说得清,或许与文帝待久了,耳濡目染吧。” 奕清欢也觉得是,可又觉得安阳秉性尚属良善,与文帝不同,想了会,想不出答案,便抛开不说了。 安阳怕她多想,就攀着她的肩膀,凑到她的耳畔,认真道:“陛下若想堵住朝臣,大可将立储君、过继的事,放出些许风声,他们自然就懂,只是退位万万不可的。我回来就不走了,留在侯府,或者择一府邸,陛下若想我,我大可进宫。” 声音轻柔,依偎在她怀里的身子娇软,奕清欢知晓她主意多,心思深,沉默良久后,低低应了一声。 但凡她不悦时,都会这般。安阳熟知她的性情,想起两年间的躲避,她顿觉有愧,想解释,又不知如何说,她斟酌道:“陛下若不信,我可以做给你看的。” 行动比言语要可靠得多,安阳抱着她,小心翼翼地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她是任性了些,可以体会到奕清欢的心情,她年龄小了些,总会被人认为是玩闹。又不闻不问两载,是人,都不会信她。 她道:“要不陛下帮我选座府邸吧,总待在侯府也不好的。” 奕清欢明白她的意思,心疼道:“那你可就成了‘玩物’了。” 玩物是奕承儒说的,后被奕清欢褫夺官职,算是震慑旁人,故此,无人敢提了。很多人都知晓她二人之事,但安阳失踪两载,他们便淡了这份心。 加之,奕清欢并非昏君,不曾苛待百姓,待朝臣更是宽严并济,政事勤劳,大有明君之风,朝臣纵使心知肚明,也不敢提及,百姓有食裹腹,安居乐业,更不会谈论君主之事。 安阳没有提过要求,第一次的请求,奕清欢自然会答应,亲自命人去办。 安公主回来之事,几乎在第一时间,传遍皇城。所有人好奇接下来发生的事,毕竟情之一事,无人能够克制,女子相爱,亦非罕事,但二人这般的关系,实属罕见。 在御使大夫准备好奏疏上议,等着陛下行动,可是从冬日等到次年春,也不见二人有所牵连,安公主更是深居简出,不染指朝政;他们久久不见二人见面,奏疏只好丢入炭火中,劝谏的话也埋入腹中。 府邸选在宫廷附近,不近不远的距离,恰好来回一个时辰。安阳搬入后不久,第一位客人便是苏青。他是从长姐苏合那里知晓此处,他学聪明了,闭口不提婚事,隔三差五便过来,小坐片刻,谈些趣事,安阳也不好赶人走,只能任由他来。 如此过了月余,待第二月时,就不见苏青再来,服侍安阳的婢女,觉得奇怪,安阳笑了笑,并未在意。窗外新移植几株桃花,过了几日,开得很灿烂。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向来都是春日里最美好的景色,繁花似锦,如火如荼,给寂静的府邸,添了抹色彩。安阳喜欢在庭院中一人下棋,隔绝了外间的尘世,她也可以做到平静如水。 这样的日子枯燥无趣,安阳乐在其中,这么多年了,她可以平静数日,没有勾心,没有争斗。桃花下的少女少了抹阴郁,单手托腮,脑子里想的尽是如何解局。 轩辕易班师回朝后,便忙着来见安阳。灼灼桃色下,衬得少女肌肤雪白,头顶上方桃花不时落下,落在棋盘上,莹白的指尖将其捡去,恰如红梅白雪,艳丽如斯。 安阳心思在棋盘上,待脚步声近了之后,才抬首,蹙起的眉眼方舒展,道:“胜了?” “那是自然。”轩辕易扬起下巴,很是得意。 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女子,窄袖劲装,英气逼人。安阳一眼看到,立即明白过来,弯了弯唇角,“这是将漠北姑娘解决了?” 轩辕易脸色红了红,身后姑娘的笑意便淡了下来,看了他一眼,又望着安阳,凌州话说得很是生硬,“漠北姑娘是谁?” 安阳讪笑,吩咐婢女上茶。她如此遮掩,更让人觉得苗头不好,那姑娘似是察觉到什么,瞪着轩辕易,转头就走。轩辕易未料到变化这般快,匆匆与安阳致歉,立时去追人。 两人来得匆忙,走得更快。安阳傻了,怔怔道:“不是说情比金坚吗?” 婢女见她当真不懂,便道:“您这是挑拨离间。” 安阳轻轻应了一声,扭头看着桃花,拨了拨棋笼的棋子,无趣道:“差人去问问,她今日来不来,若不来……”她想了想,实在说不出狠话,撇嘴道:“不来便不来吧。” 婢女听话地去传信,这里都是奕清欢的心腹,府邸周遭不时有禁军巡逻,不用担心会被旁人打扰。 晚间的时候,奕清欢并未来,安阳在心里悄悄记了一笔,自己上榻上,辗转难眠。后半夜迷迷糊糊地睡着后,蓦地被惊雷吵醒。 外间狂风骤雨,春雷阵阵,闪电如流星滑过,安阳推窗而望,层层雨帘里,黑夜更加深沉寂静。不知为何,她想起六载前那次,也是暴雨连续数日,江河决堤,春耕被毁,百姓遭受巨大灾害,文帝赈灾不济,引发暴.乱。 第107章 本就无眠的人, 听着雨声, 就难以再睡。思念深入骨髓时, 就无法克制, 她倚靠着窗下,脑袋抵在墙上, 唇边抿起一丝笑容,带着失落、消极。 婢女燕沁亦被春雷惊醒, 披衣入内, 瞧着安阳吹着夜风, 疾步走过去,无奈道:“您醒了若无趣, 唤婢子就好, 怎地吹起风来了。” 安阳醒神,抬首望她,“你可知六载前的暴雨。” 屋内溜进冷风, 安阳后知后觉有些冷,燕沁吩咐人去烧些热水, 又特地将炭火点起, 屋内缓缓回温, 她一面道:“六载前的暴雨……婢子知晓,是郡县决堤,天灾人祸是挡不住的,都说文帝为帝不仁,触犯天怒, 所以百姓受灾的。” 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安阳原先听过,只是她无暇分神,便也不去管,眼下听来,都像是那么回事。她坐在榻上,抱着锦被,想着若真会决堤,那么务必要杜绝这般谣言的。 雨势不绝,安阳便一夜未眠,她整日无事可做,准备上午补眠时,常澍冲进府。整个人如落汤鸡,冻得浑身发抖,安阳捧着热茶望着她,忙吩咐人去准备热水,拿些今日新制的衣裳给她换上。 常澍是无事不登门,最近总是在研究如何将火.药变成‘流星’,安阳并非古人,前世里见过她所说的那些,该是烟火才是。她曾去过山间的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