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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 姚佳年并没有去回陈新禾的话。 只是雨水淅沥落在草地上的声音。 “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突然,姚佳年打破沉寂。 陈新禾看着她,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心疼地轻唤了她一声“年年”。 姚佳年微侧过脸来看陈新禾,她声音里透出些疲倦,说道:“新禾,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听她再次喊他“新禾”,虽不似多年前的娇憨甜腻,语气里无奈了许多,也清冷了许多,但还是一下子触动了陈新禾的心。 同样,那一句“新禾”也入了季沉的耳,激得他太阳xue隐隐跳了一下。 “年年,”陈新禾垂眸,温柔地看进姚佳年的眼里,见她脆弱的模样,他愈发不舍,伸出手来,手心覆在姚佳年握着伞柄的手上,声音里带着某种蛊惑,“我们重新开始。” 受天气和心情的影响,姚佳年并没有挣脱陈新禾的手,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走了,你又何必再回来。” 陈新禾眼色温柔,自动忽略掉季沉的存在,又或许是在以这种方式向季沉示威,他声音很轻,却并没有淹没在雨声里,问姚佳年:“我回来不好么?” 季沉默默地听着姚佳年和陈新禾的对话,握紧的手背上有青筋显出,胸口压抑得紧,抿着唇,心里有些情绪几乎爆炸开来! 就看不见他么?明明就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她竟丝毫察觉不出?难道她眼里只能看到陈新禾一人? 季沉频临爆发边缘。 偏偏姚佳年接下来的话让他更要发疯! 姚佳年之前被王睿惹了一下,想起了以往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也许悲伤的记忆都具有传染性,她想到父母离去那段时间的难熬,伤心之余,竟不自觉又记起跟陈新禾之间的过往。 她仍旧记得在陈新禾出国之前,她跟他见的最后一面。 不知何时,脸上已沾满了泪。她本来将心里对陈新禾的埋怨隐藏、压抑得很好,但这强行被隐藏、压抑的感情却有根导火线,而她在面对王睿时所有的失望、恨意等负面情绪,便是点燃这根导火线的火药。 就像在埋怨一个人这次的过错时,会不自觉、刻薄地列数出他之前的种种不是。 父母的离世、亲人的背叛、初恋的离开、闺蜜的抛弃,就连在季沉那里受到的委屈,都一一在姚佳年心里堆积成山,压得她喘不过气,加上天气对她的影响,她此刻急需一个宣泄的豁口。 而陈新禾便成了她宣泄的目标。 姚佳年眼眶红热,声音哽咽里显出微微的激动:“既然离开了又为什么要回来?回来了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面前?” 她此刻的痛苦不止为他,泣不成声道:“陈新禾,你说过的,你说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你忘了吗?” 姚佳年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仿佛无力一般:“那天晚上雪下得好大,我记得我很冷,你记得你走后一次也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我记得,记得你说再也不想见到我。” 她喃喃道:“我没忘,都记得的。” 声音虽小,却像尖锐的刀子,不仅刺着陈新禾的心,也狠狠剜痛季沉。 大概是姚佳年的模样引走了陈新禾全部的注意力,他竟也自动屏蔽了季沉的干扰,丝毫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也说出心里的话:“我为什么要回来?年年,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好!那我告诉你!” 陈新禾也微微有些激动起来:“我会回来,是因为我发现我离开后,你过得并不好。因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爱你。因为我现在足以给你最好的幸福。因为不愿意让你一个人,所以我回来了。” 他声音温柔下去:“年年,我回来了,这次,再也不走开。” 姚佳年泪如雨下。 季沉这个正室,此时倒竟成了多余而尴尬的存在,他心里暗流涌动,手中的伞柄几乎要被捏碎! “年年,跟季沉离婚,回到我身边。”陈新禾的声音又响起,成功将季沉最后的一丝理智拍飞,他怒气冲冲地扔掉手中的伞,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前走去,一把握住姚佳年的手腕。 姚佳年一惊,见季沉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怒不可遏地握着她的手腕,他手里没有伞,偏偏这个时候突然雨水变大,噼里啪啦地打在季沉身上,他的头发、衣服都被雨淋湿。 没想到季沉突然会出现,看他这副模样,想必是听见了她跟陈新禾的对话,姚佳年这样想着,一时有点发愣,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将自己手中的雨伞递到季沉头顶,为他遮雨。 季沉一把打掉姚佳年的伞,声音里带着冰渣:“跟我走!” 说着便要拉姚佳年走,猛然遇到阻力,季沉回头一看,见姚佳年的另一只手正被陈新禾牢牢握在手里。 陈新禾一手拉住姚佳年,不让她跟季沉走,另一只手又为姚佳年撑伞,不让她被雨淋着,而他自己却暴~露到风雨之中。 装什么情圣!季沉心里不屑,面上更加难看,他的理智和风度早已被摧毁,恨不得此刻就将陈新禾压倒在地,往死里猛揍一气,事实上,他也的确准备这么做,可他刚要上前,姚佳年却先他一步出了声,对陈新禾说道:“放手。” 听到这一声“放手”是对陈新禾说的,季沉心里总算好受一点。 陈新禾看着姚佳年,试图挽留:“年年……” 姚佳年脸上仍有泪:“放手。” 说着,她开始试图挣脱开陈新禾,陈新禾怕她挣脱间伤害了自己,虽然不情愿,却还是松了手。 季沉狠狠剜了陈新禾一眼,之后便拉着姚佳年离开。 剩下一个落寞人,三把黑色伞。 陈新禾手中的伞慢慢也滑落在地,随着风滚出好远,他心有不甘地看着姚佳年随季沉远去的背影,任凭雨水打湿他的眼。 …… 这场雨下了许久都没有停。 陈新禾傻傻地在雨里呆站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像在惩罚自己似的。 直至天色黑下来,他才从墓地离开。 他这辈子做了太多阴损事,可摸着夜色走在这死人住的地方,心里却没有一丁点害怕。 如果剔除姚佳年这一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