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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着呢!” 江温尔点点头,起身朝偏殿走去:“本宫去看看他。” 第二百四十七章、前尘往事,莫不为空。 慕容璟烨从奈何寺回来后,下令将碧琅宫阖宫的人关进了惩戒司。 惩戒司走廊幽长,两边点着一些烛火,幽幽晃晃,光线散漫而晕杂。 云琅婳被关在最里面的一个牢房里,外面宫人被拷问的声音凄惨而哀绝,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她默默地蜷在角落里的干草上,抬头望着自那四方窗户里漫进来的光线,眼神有些恍惚。 她十六岁入宫,甚至比宇文琉璃还要早上一年的光景。从小,父亲就告诉她,她是云家唯一的希望。云家没有儿子,只她一个女儿,从她懂事开始,父亲就对她要求十分严苛。女孩子会的,她要学会,男孩子会的,她也要学个七七八八。 从前,她从来都不觉得累。可是,就在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累了。 从小没有别人无忧无虑的童年,入宫后要跟着这整个后宫的女人勾心斗角。她常常觉得自己一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可是午夜梦回时,她枕着寒凉清冷的月色,听着宫门外承恩步辇滚过地面发出的“轰轰”声时,又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过得分外凄惨。 如今,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若是有来生,她愿做一个普通人。 嫁一个平常百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轻轻地咬了住自己的舌头,然后狠狠地用力。殷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滴落,一滴两滴,最后滴成股,像是要将她这身白色的囚衣染红。 终于支撑不住。 她缓缓地跌在地上,一双美目流转,望着头顶的阳光,眼前一片灿烂。 终于,要离开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面上是从未有过的祥和以及轻松。 云琅婳咬舌自尽的消息是惩戒司那边在夜里报到太和宫的。 彼时,慕容璟烨正披衣坐在案前,批着桌子上的奏折。 惩戒司的司刑官颤巍巍地跪在殿下,悄悄抬头看慕容璟烨面上的神情,却见他眸光清浅,面色淡淡。他头也不抬,淡然出声:“这样倒是便宜她了。传朕命令,嘉贵妃生前德行有失,谋害皇子,朕体恤她多年侍奉,特保留贵妃封号,但永远不得葬入皇陵。” 司刑官跪在地上,有一瞬间的愣怔。不过他旋即反应过来,忙领旨退出了太和宫。 慕容璟烨放下手中的折子,抬手拢了拢身上那件微微滑下去一些的薄衫起身走到窗边。 七月十五,月圆如盘,银色月光轻如薄纱笼罩住nongnong的暗夜。慕容璟烨抬头看着天空上的那轮圆月,仿若看到黎落那张顾盼生辉的面庞。 “黎儿,害过你的人,都被朕处死了。” 他话音刚落,吴广祥忽然走进来:“皇上,温皇贵妃求见。” 慕容璟烨微微颔首:“让她进来吧。” 江温尔由吴广祥引着走进殿来,朝着慕容璟烨微微行了个礼:“皇上,再过三天,嘉烨就百日了。臣妾寻思着,百日礼,这孩子百日,父母需要在旁,所以臣妾斗胆请皇上允许黎儿进宫参加嘉烨的百日礼。” 慕容璟烨敛了下眸,面上沉静如水,眸底早已风起云涌。 “你就是嘉烨的母亲,至于其他人……”他顿了一下,“派人去请奈何寺众僧进宫为四皇子祈福吧。” 虽然他知道黎儿根本不会再入宫来。自打她离开,他就开始想念她,日日想,夜夜念,可是他终归不敢再去见她。 这一辈子,他慕容璟烨从来都没有怕过什么。 可是这一刻,他竟然不敢去见她。 因为他害怕,自己会扰了黎落的宁静。 江温尔见慕容璟烨这般说,面上自是一喜。 她又是微微屈膝:“那臣妾就谢过皇上了。” 第二天,江温尔亲自去了奈何寺。 奈何寺的方丈领着一众弟子在寺庙门口接驾。 见江温尔从马车上走下来,方丈忙躬身行礼:“恭迎皇贵妃。” “方丈快快免礼。” 江温尔伸手扶住方丈,眼神却在门口众人的面庞上掠过。没有看到黎落的身影,她心中失落了一下。 方丈伸手请她入寺,江温尔微微颔首,扶着忆秋的手走进庙中。 方丈见江温尔舟车劳顿,本想让她在厢房中休息一下,可是江温尔却执意要见黎落。方丈无奈,只得名弟子去报一声。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那小弟子才返回来。 “莫空说,约皇贵妃一见。” 江温尔面上闪过一缕激动,忙跟着小弟子去了后院。 七月炎夏,后院那棵菩提树郁郁葱葱,笼在后院的整个上空,在院中投下一片阴凉。 黎落就那样端坐在树下的垫子上,闭着眼睛数着手里的一串佛珠。 两个月不见,黎落似乎清瘦了不少,她瘦弱的身躯裹在宽大的粗布禅衣里,显得有些弱不经风。她眼睛上覆着一缕灰纱,远远望去,让人有些心疼。 “黎儿……” 江温尔哽咽一下,上前去蹲在她面前,握住黎落的手。 黎落却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面上始终神色清冷如水。 “皇贵妃,这个世界上,已无黎落,贫尼法号莫空。” 江温尔怔了一怔,长长的睫毛扑闪,眸中有些不愿相信。 “我是江jiejie啊,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黎落收回手中的佛珠,在她面前双手合十:“皇贵妃,贫尼莫空。前尘往事,莫不为空。” 江温尔眼里掉下泪来。她伸手出抹掉:“再过三天,就是嘉烨的百日礼,我希望你能在旁。” 黎落轻轻咳了一声,淡漠出声:“贫尼身体不适,经不起这一路上的颠簸,若是祈福,请方丈前去便可。” 说罢,黎落起身,再没停留,转身回了屋子。 江温尔望着那两扇紧闭的房门,眼中的泪一滴接着一滴,落了满脸。 黎落背靠着房门,只觉得胸中一腥,一时再也没忍住,“哇”地一声呕出血来。 她的身子如今已是熬得油尽灯枯,只怕再也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