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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落眼前有些迷蒙。周围那些个花枝招展的妃子都成了模糊一片,唯有前面那个高坐于殿上的男子是清晰的。 她跌跌撞撞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拎着手边的酒壶出了席,又脚步轻浮地走到慕容璟烨面前。因着醉了酒,黎落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在殿内摇曳的烛光中透着淡淡的粉红,仿若一朵开到极致的桃花。 众妃嫔看见黎落行为这般异常,瞬间安静了下来,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情况。 慕容璟烨沉眸望向面前的女子,淡漠的面庞上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江温尔本想走上前去将她拖回来,奈何却被身旁的安清绾轻轻地按住手臂。只见她朝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缓声开口道:“若她一辈子缩在伊人宫中,皇上永远都不会注意到她。” 江温尔这才安心坐住,只是望向黎落的一双眸子里依旧有隐隐担忧的神色。 殿前的黎落抬起头来,将酒壶中的酒一股脑地倒进口中,直到最后一滴酒尽,她才将酒壶扔到脚下。 她眼神迷离地望着眼前的男子,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就在慕容璟烨被她盯得有些不耐烦时,却听见她喃喃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慕容璟烨望着殿下那倾城女子,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却只是觉得心中蓦地一空,又迅速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填的满满当当的。 他极力隐下心头那种异样的情绪,转而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来人!穆充衣殿前失仪,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黎落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迷醉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喃喃自语:“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我都那么爱你,可你为何从来不愿意看我一眼?” 只是这一次,再没人听见她的声音。因为她已经被侍卫拖到了外面。 安清绾和江温尔忙从座位上走出来,跪在慕容璟烨面前为黎落求情:“皇上,请您饶过黎meimei吧,她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是有意冒犯您的。” “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这意思就是她刚才说得那些都不是出自真心? 慕容璟烨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团火,他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只酒杯,朝殿下跪着的二人扔了出去。所幸那杯子落在二人中间,未伤着她们。 后知后觉的秦宛昀也出席跟着跪在了江温尔和安清绾的旁边:“皇上,求您放过黎jiejie吧。” 琉璃本就是个心慈的主,自然见不得黎落挨板子,遂站起身来亦准备为黎落求情,只是她话还未出口,便被慕容璟烨堵了回去:“二十大板,一板都不能少!谁再为她求情,以同罪论处!” 说罢,慕容璟烨便将袖子狠狠一甩,离开了宴席。其他妃嫔见皇帝离开了,便也相继告退,本来好好的一个会宴,却弄成这样不欢而散。 “啊——” 宫院中忽然传来黎落的一声痛呼,江温尔三人闻声心中一紧,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院子里。 “黎meimei——”江温在她面跪下,握住她的手唤道,眼里却有泪水源源不断地流出来,“是江jiejie没用,竟保护不了你——” 第六十三章、只是他不爱我罢了…… 硬实的宽木板打在臀部,仿若撕裂般疼痛。被这么一打,黎落酒意顿无,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又一板子落了下来。 “啊——” 黎落本就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被这么一打,顿时痛出了一身冷汗。她握着江温尔的手陡然一紧,半长的指甲镶进了她手心的rou中。 江温尔流着泪,伸出另一只胳膊搂住她的肩膀,却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安清绾扑到黎落身上,待行刑的侍卫看清黎落身上护了个人时,手中的板子已来不及收回,只得重重地落在了安清绾的身上。 关雎鸠和云琅婳是最后一个准备告辞离开的,但是当她们走到院中时,看见这一幕时,却停了脚步。 关雎鸠行至她们跟前,对着行刑侍卫道:“皇上可是说了,二十大板一板都不能少。”说罢,她又朝守在一旁的几个宫人吩咐道:“还不快把安贵人拉开?” 宫人得令后,只得走上前去,将安清绾从黎落身上拉开。 “黎儿——” 安清绾又要挣扎着向前,奈何力气太小,终无法挣脱那些宫人们的桎梏,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板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黎落的身上。 秦宛昀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安清绾,在她眼里,安清绾就如同那冰山上的一朵雪莲,淡漠薄凉,却不曾料到,她竟这般在乎黎落这个朋友。 一时间,她愣在原地,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 身上的疼痛一阵更甚一阵,渐渐地,有血从洁白的衣裳里渗出来。只是黎落已被打得将近麻木,刚开始时,她还会因为疼痛叫唤几声,到最后,她只是紧紧地咬着唇,默默地忍受着慕容璟烨加注在自己身上的痛楚。 江温尔感觉到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上的力量正一点点地流失,心中的恐慌,无限扩大。 她松开黎落,跪行到琉璃脚下,额头碰着地面,一下一下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求求您,救救她吧,再继续打下去,黎meimei就没命了。” 琉璃面露难色:“这……江贵人,不是本宫不愿意救她,只是皇上下了令的,本宫也无能为力。” 琉璃轻轻地叹了口气,又转身对一旁的浣春吩咐道:“浣春。你去太医院告知一声。让他们去个太医在伊人宫候着。” 关雎鸠却是以帕子捂住唇鼻讽刺道:“真真是菩萨心肠。只是臣妾不知,这样做能落着什么好?别到时候费力不讨好,反惹一身不痛快。” 说罢,她轻轻地笑了两声。 琉璃平日里本就看不惯关雎鸠,此刻见她这般暗讽自己,更是瞧不起她,遂冷声开口:“贤妃有这个心思看别人笑话,倒不如多省点时间给自己积点口德。” 说罢,琉璃便由碧椿搀扶着回屋里去了。 关雎鸠本欲开口再反驳几句,却不料被身旁的云琅婳揪了衣角:“贤妃jiejie,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了。” 关雎鸠冷哼一声,朝着翎坤宫的殿中瞪了一眼才迈着步子离开了翎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