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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签字的单子扭头走了,谢北程无比沮丧的抱着头坐在了手术室门前的椅子上。 邵宁站在谢北程的对面,双手抱胸,背靠着墙,眼睛只瞧着对面手术室的指示灯,盯得眼睛都有些发酸,直到俞楷叫他,他才回过神。 “怎么搞的?”俞楷接到邵宁电话,立刻通知了这边急救室做准备,他今晚不当值,但是家就在医院对面,直接套了个外衣也赶了过来。 “肇事司机已经被带走了,刚刚酒精测试应该是酒驾,上了车一发动就提速从停车场冲了出来,正好嘉敏从路口过来……”邵宁想着刚刚陆嘉敏身下的血,想到护士刚刚的话,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她都怀孕了,怎么这么晚还一个人出来……”俞楷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对,看了看对面仍是抱着头不作声的谢北程,又看看邵宁。 邵宁没有再说话,继续盯着手术室的灯,俞楷心下明白几分,嘴里咕哝着“折腾吧”,一边走到值班室要了件白大褂,戴了口罩进了手术室。 夜晚医院的走廊空旷阴冷,除了偶尔来回的护士,就只剩下寂静相对的两个人,谢北程一直没有抬头,邵宁一直没有低头,直到俞楷沉着脸从手术室里出来,两个人都有了点动静。 俞楷没有看谢北程,只是对邵宁摇摇头:“孩子没了……” 邵宁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手心直冒冷汗:“大人呢……” “大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自己还不知道,轻度昏迷。”俞楷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谢北程,又看了看邵宁“向东……是谁?” 谢北程一愣,邵宁摇了摇头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有些僵硬的看向谢北程。 “她昏迷的时候,叫了这个名字。”俞楷知道或许这个时候说这个不太合适,不过听到躺在手术台上那个女子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莫名松了一口气,至少,她叫的不是谢北程。 谢北程有些颓然的坐回了椅子,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向东是谁…… 呵,向东,向东,正是他和陆嘉敏的顶头上司——韦向东。 邵宁觉得谢北程现在的表情有点像被妻子背叛的丈夫,脸色发青,焦躁不安,来回把手机掏出来放回去的折腾了好几遍,他也反应过来陆嘉敏口中的那个“向东”是谁,他也知道谢北程想做什么,也知道谢北程在为难什么。 在谢北程反复折腾几个来回之后,邵宁终于忍不住走上前,伸手拿过谢北程的手机,调出了韦向东的号码,用自己的手机记下号码就拔了过去,谢北程直愣愣的看着他接通了电话。 “您好,韦向东先生么?刚刚在花城路口发生了一起交通意外,伤者名叫陆嘉敏您认识么?”邵宁语调清冷,异常平静,完全是一副正在处理公事的模样。 谢北程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但是却看到邵宁眉头微蹙。 “伤者怀孕四个月,被酒驾司开车撞到了腰腹,现在正在抢救,我们联系不上她的家人所以给您电话。” “如果是您公司的员工,您看是否能安排人过来处理一下。” 谢北程猜到对方在说些什么,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手。 邵宁最后只是“嗯嗯”的回答对方,这边电话刚挂,那边谢北程的电话就响起,谢北程拿起一看,不是韦向东是谁? 谢北程强按着波涛汹涌的心情接通了电话,邵宁看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嗯嗯”的回答,最后回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谢北程心底没来由的涌出一股悲哀与伤感,韦向东说嘉敏出了事故需要人照顾,你去医院帮忙看一下,一切费用公司来承担,绝口没有说起其他,他都觉得心底一片冰冷。 他看着邵宁,看着手术室灭掉灯,看着陆嘉敏脸色苍白的从手术室里被推出。 所谓的爱情,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有的人,求之不得,有的人,得而不惜,有的人,契而不舍,有的人,避之不及 爱情不是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总得有两个人才能划出一个圆满,缺了一个角终究是缺了,就算盛满再多的爱情,也会从缺口流失贻尽, 陆嘉敏一直在自己努力画这个圆,谢北程也是,邵宁也是…… 所有的人都在为自己的圆满努力的勾画。 但事实就是,并不是你付出百分百的努力就会画得圆满。 谢北程脑子一片浆糊,呆呆的守在陆嘉敏床前,邵宁去买了一些日常用品送了过来,看谢北程的样子,也知道他不会放心回去休息,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谢北程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发现。 俞楷站在医院门口,刚掐灭烟头,邵宁就从里面出来。 “我让产科的护士找了个熟悉的护工,明天就可以过来,再怎么说,她也是个未婚的女孩子,又是小产,你们俩个大老爷们心再细,也照顾不来。” “谢谢” “你和我还说什么谢不谢啊,你没带车吧,要不我送你吧。” 邵宁点点头,夜里风冷,医院里原本都开着空调,乍一出来觉得挺冷,俞楷看他冷的直缩脖子,顺手把自己脖子上的围脖解了下来给他围上。 谢北程站在楼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楼下的两个人,情绪没什么起伏,手脚没什么温度,直到两个人的身影在自己视线范围消失了很久,他才回到了床边。 看着陆嘉敏苍白的脸,谢北程内心的懊恼与悔意更深。 如果不是自己莫名其妙和邵宁吵架,邵宁就不会趁着自己出差离开,如果邵宁不离开,他也不会半夜抽风把已经怀孕的陆嘉敏叫出来陪他…… 现实没有这么多如果。 谢北程突然静下来之后,内心生出一股浓重的悲哀,从大学毕业出柜到现在,知道他和邵宁关系的人屈指可数,而可以听自己倾诉苦恼的人更是只有陆嘉敏一个,没了年少的冲动与誓言,经历岁月洗涤,感情渐渐磨白,这近半年来的磕磕碰碰更让他内心从未有过一种凄苦的感觉,为什么最痛苦的时候都可以熬过,偏偏经不起这漫长岁月考验,难道真的要如邵宗当年所说,你们迟早有一天会厌倦,也迟早有一天会经受不起层层压力,两个男人你们指望能走得多远? 邵宁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是从前那般温情,平淡无波的眼眸下是越来越看不清的真情绪,真的从相爱走到相厌么? 有多久没有去见过爸妈了呢?谢北程靠在躺椅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眼前一片空茫的白,突然这么想着,多久了呢? 陆嘉敏醒来的时候,谢北程还趴在床边迷迷糊糊,下意识的摸摸小腹,原本鲜活跳动的生命消失的感觉是那么明显,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流了下来。 像是被陆嘉敏哽咽的哭声唤醒,谢北程猛得抬起头,眼前一阵发花,却还是看见陆嘉敏止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