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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死了之后,竺颜却一改之前的作风。 她开始吃喝,开始恢复了之前的笑颜,消瘦的脸颊和身体也逐渐长回了rou,她会对他微笑,会对他弹琴,一切好像都恢复到了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时候。 陌轻尘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开始放松精神,继续讨好她,问她想要什么,这次竺雅很干脆的说她想要琴曲,很多很多的琴曲,因为她想写一首很好听的曲子。 于是,他便为她找了无数首的琴曲,只要能找到的统统都找给她。 终于,有一天她笑着对他说:“我写好了,可以弹给你听么?” 陌轻尘自然点头。 竺雅笑:“不过你可以闭着眼睛听么?这样能听得更认真一点嘛!” 陌轻尘道:“好。” 悠扬的琴声响起,如泣如诉,幽怨落寞,夹杂着难以洗脱的怨恨之情,像爆发一样一次性涌了出来,随声乐声渐渐拔高,那曲声直至凄厉,宛若杜鹃啼血。 陌轻尘开始觉得不对,但更快的他发现他的身体动不了了。 猛地睁开眼睛,竺雅不知何时换了一身白衣,她勾着唇角笑,眉梢眼角都是决绝,像是用生命在弹这一曲,因为太过用力十指渐渐溢出了鲜血,顺着细弱发丝的琴弦流淌下来…… 一曲终了。 “终于弹完了。”竺雅对着陌轻尘笑,笑容里满是冰冷,“好听么?这里面可都是我对你的感情呢。” 陌轻尘道:“放开我。” 竺雅道:“这个药粉只够麻痹你一会,一会你就会解开了,不过……那要等我死了以后。” 她从怀里取出一柄刀,放进陌轻尘的手里,仍是笑:“因为能摸到我,所以想一直留下我陪你对不对……”握住陌轻尘的手,攥紧,然后刺向自己的心口,“好啊,那我就陪着你,永远陪着你,到死都陪着你……” 竺雅是这样的人。 爱憎分明,眼里容不下半点退路,所有的情绪都强烈到决绝。 “不!”这一声惨叫就连陌轻尘都没有发现有多么的恐惧和颤抖。 但刀锋还是渐渐的刺进了竺雅的心口:“不?为什么不?你不是想让我一直陪着你么?你应该很开心啊……”鲜血从竺雅的口中溢出,她大笑,笑容里尽是怨毒:“杀不掉你,我只能杀了我自己啊,不过这样也好,你就一个人活着罢,一个人痛苦的活着……” “陌轻尘,我诅咒你……” “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你心爱的人,就算得到,她也会马上离开你……” “哈哈哈,陌轻尘我恨你!恨死你了!” 整把匕首猛地插-进心口,竺雅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吐出一大口鲜血。 那温热的血液溅到了陌轻尘的身上和脸上,灼热的温度几乎把陌轻尘烫伤。 握住他的手终于松开。 竺雅也慢慢闭上了那双永远也不会再睁开的眼睛…… ——你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这个登徒子,快放开我,我要被你勒死了!混蛋!放开我听到没有! ——告诉我。 ——竺颜,我叫竺颜!好了,你可以放开我了么!? 再也……再也没有了。 三七章 不知道怎么安慰陌轻尘,放下筷子,林池拍了拍陌轻尘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小声道:“别难过了……” 用力地抱住林池,陌轻尘道:“我不难过,只是害怕。” 林池:“害怕?” 陌轻尘动了动唇:“我……”环住林池的身体分明传递着一种不安。 林池旋即明白过来,“是害怕会重蹈覆辙……么?” 所以才在重逢的时候用那种态度对待她,是因为……不想接近,害怕自己会伤害到她? 陌轻尘“嗯”了声,闭上眸负气般道:“而且两年前,你跟别人走了,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林池笑:“我不是说过,我没有讨厌过你。” 实在,讨厌不起来。 就算知道他做过那么多的错事,就算他伤害过自己,可对着这样小心翼翼的陌轻尘,就连厌恶憎恨也变得无力…… 他并不是故意想要做错伤害什么,而是因为并不知道这是不对的罢…… 想着,又好像有哪里不对,林池顿了顿道:“那个,你以前从没有提到过……” 陌轻尘垂眸道:“你离开之前,我才想起来。” 林池恍然了一下:“这样……” 难怪当时北周的皇帝陛下会这么肯定陌轻尘不会去找她,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罢…… 陌轻尘更紧地抱着她。 林池:“……别这么紧啊,我喘不过气了……” 耳畔听见一声浅浅的笑,林池惊:“诶……” 你笑什么啊? 陌轻尘用下巴蹭了蹭林池的脑袋,叹气般道:“你还在,我很开心。” 你没有因为我跟你说的事情而惧怕我,我很开心。 你没有因为我对你做过的事情厌恶我,我很开心。 你说你喜欢我,我很开心。 真的,很开心…… “呃,这个给你……”林池把饭盒里最后还剩一半的糕点递给陌轻尘。 陌轻尘茫然。 林池咳嗽了一下:“很好吃,吃了心情会好一点……反正我是这样的……” 不等她说完,陌轻尘已经夹过一块,漂亮的眼睛弯了起来。 马车一路平静的朝着祁山驶去,快到祁山的时候,林池有些犹豫。 “那个……不是说你叛出祁山了么,这么大摇大摆走进去没有问题么?” 陌轻尘摇头道:“没事,我们不进山。” 马车绕过祁山,朝着山后的谷底开去,林池才知道陌轻尘是要去哪里……墓地。 没有预料错,陌轻尘下了马车,径直带着她走进墓地深处。 是要……给竺颜上香么? 林池的目光随着陌轻尘扫过那些墓碑,最终停在最深处的墓碑上。 陌轻尘也停下了脚步。 林池抬眸看见墓碑的那头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打量过去,只见对方剑眉星目,容貌俊朗,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眉目间却含着淡淡的倦意。 “我以为今年她的祭日你不会来了,去年你就没有来。” 男人看着陌轻尘道,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很是好听,转眸看向林池,“这位……是林池林姑娘罢。在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