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的全部小说 - 耽美小说 - 做人不要太霍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9

分卷阅读69

    话一出,常母的瞳孔一下子收缩,膝盖一软,一下子跪倒在许盛阳面前。

    许盛阳一惊,立刻伸手,在常母的膝盖触地之前扶住了她。

    “阿姨!你……”

    “谢谢你……”常母的泪水如同屋檐下融化的灰色雪水,浑浊却那样的深情:“真的……谢谢你……”

    许盛阳的眉头微微蹙了蹙,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忍,轻声道:“……现在治好meimei的病才最重要,其他的,现在不用多说了。”

    声音已经哽咽,常母只是疯狂地点头。

    顾为看了姚桃一眼,姚桃立刻过来接过常母,将她扶到了一边的凳子上,轻声地安慰着。

    双眼还看着悲痛入骨的常越母亲,许盛阳看向霍敦,道:“能帮我打电话给小姨吗?我的手机没电了。”

    霍敦点点头,转身拨通了许乐瑶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许乐瑶冰冷的声音传来,霍敦将手机给了许盛阳。

    “喂。小姨,是我。”

    “对,有一件事我要先跟你商量……”

    ……

    许乐瑶挂断电话的时候,神色非常复杂,甚至充满了疲惫。

    丁赢看她状态不对,问道:“怎么了?是桐楠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吗?”

    许乐瑶微微摇摇头,似乎是不想说,丁赢顿了顿,明白了几分。元源此时也坐在二人身后,本来是带着耳机睡着的,听到桐楠二字,立马张开了一双湛蓝的眼。

    “怎么了?”

    许乐瑶仔细思考了片刻,想来这两人都和桐楠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轻声道:“常越的meimei得了胃癌,盛阳希望我们家能够帮她们一把。”

    元源的瞳孔微微一收缩道:“在哪儿?”

    许乐瑶转头看着他:“第一医院。”

    “霍敦也在那儿?”

    “嗯。”许乐瑶一边说着,一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是他打的。”

    “这家伙真是……”元源一下子站起身,看着比赛场上毫无悬念的昌恒现状,头也不回地向着门外走去,“要别人听话,自己从来不会好好听话!”

    丁赢的眉头也是微微皱起,看着元源离开的背影,又看向许乐瑶道:“常越的家境不好吗?”

    许乐瑶蹙起了眉头,道:“母亲是一个普通的教师,meimei上小学……但是没有任何他父亲的资料。”

    微微一愣,丁赢道:“这是什么意思?”

    许乐瑶转头看着丁赢,眉头微微蹙起道:“他的父亲,应该身份很特殊。”

    许盛阳推开门的时候,常越正坐在meimei床边,脸上投落下昏黄的灯光,看不清表情。

    轻轻关上门,许盛阳第一次感到了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常越先说了话。

    “……我听我母亲说了……谢谢你。”

    抬起头,还是那张棱角分明,显得英气十足的脸庞,只是此时那漆黑的眼眸却染上了一层灰败。

    许盛阳有时候很想不明白,他从小在医院长大,那么多男人,经历了多少生活的磨练,在亲人的病床前都会忍不住悲痛哭号。

    可是常越没有,他甚至显得很镇静。

    像是没有感情一般。

    但那双悲痛到骨髓深处的眼眸和紧紧握着meimei手的宽厚手掌出卖了一切。

    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许盛阳走到常越身边,坐下,看着窗外已经亮起的灯光,道:“……癌细胞还没有扩散,机会还很大。”

    “嗯。”

    一下子又是沉默。

    许盛阳甚至在心里默默叹息,想来周樊樊说自己冷场的本事,原来是真的。

    可是唯独这个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看过那么多生死别离,他从来没有想到,这种事情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哭?”常越低沉的声音响起,突然打破了沉默。

    许盛阳神情还是淡淡的,没有说话。

    常越早就明白许盛阳是什么意思,微微一笑,坐起身子,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那呼吸罩下小小的脸。

    “……这种事情,我从出生就开始不断地经历了。”

    转头看着略微有些吃惊的许盛阳,常越勾起一个有些悲伤的笑容,道:“你们是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没有我父亲的资料?”

    心中一跳,许盛阳看着常越刚毅的侧脸和肩膀轮廓,听着他淡淡道:“我父亲,是一名特警。卧底黑道的。基本上可以算是,混黑路的。”

    瞳孔一下子缩紧,许盛阳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却看见常越微微叹了口气道:“……其实也不算是警察,因为他是个军人。姑且算是特种兵吧,只是因为我的大姑姑是死在黑社会手里的,他执意要作这一行。”

    “我从小就知道我爸是混黑道的,而且他在黑道上的身份是雇佣者。”声音压低了一些,常越一笑道:“倒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酷,就是谁给钱就帮谁办事儿。有些时候包括杀人。”

    “当然,所谓的杀人,也只是直接和警方取得联系,秘密逮捕,再伪装成对方已死的样子。”

    “我其实一直很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常常不回家,回了家也只是倒头睡觉,甚至是我的走路声都会把他吵醒。他也从来不带我出去玩,不参加我的学校活动,甚至没有在白天露过面。以至于从小到大,我都已经习惯了我自己是一个‘单亲’儿童。”

    “母亲因为压力过大,变得很憔悴。虽然经济上有保障,但是我们还是生活地很辛苦。我一度非常恨他。”

    微微一笑,常越剃成平头的头发和结实的脖颈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无比清晰,他看向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神情都没有变化的许盛阳,继续道:

    “上了初中,我是个不良少年,打架斗殴,甚至一度加入过黑社会。直到有一次,我在黑社会里遇见了伪装出任务的他,他当时看见我的表情,我现在都记得。第二天,那个组织就被端掉了,他回到家,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耳光。”

    眼神微微闪烁,常越似乎想起了一些很渺远的记忆:“……我第一次见到他哭。只有一颗泪水,他打完我,蹲下来,摸着我的头,说了一句话。”

    “他说:你永远不要像爸爸一样。”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段话,常越的眼神有些飘忽,甚至隐隐透露出更为浓厚的悲伤。他转头看向许盛阳,突然问:“喂,许盛阳。你想要当医生吗?”

    许盛阳一愣,脑海里突然划过无数个镜头画面,血腥的痛苦的,他微微闭上眼睛道:“……我不知道。”

    常越的眼神闪了闪,看着许盛阳,道:“……我从那一天开始,真正知道了我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在从事什么样的工作。也是从那一天开始,我想像他一样,做一名军人。”

    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