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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都只是妄想逾距的事情。” 林脩听他这般说,想他定是又想起了巫医的事情,一时也无言。现下已是下午,燥热的很,回去的路上却突然下起大雨来。夏日午后的阵雨总是来得急,去的也快,大雨随风瞬间刮来,激灵得一慌。只见前面不远处一颗大树下坐了好些避雨的人,树下与周遭的疾风骤雨相比,倒显得格外的宁静与特殊。 两人急忙奔过去,在树下掸了掸衣衫。树下的人大概都是附近的乡民,随意地坐着,有些粗鲁。平日林脩与朱小少爷也并非十分规矩之人,倒没觉得什么,只是在这众人中唯一人正襟危坐着,显得有些引人注目。 这人大概四十岁左右,穿着便于农耕的衣裳,还沾了些泥土,很是结实,脸上带着风吹日晒的皲刻。林脩与朱小少爷也算得闲人管闲事了,心里生出些好奇,也规矩地在那人身边坐下。 林脩碰了碰朱小少爷示意一下,上前道,“不知先生避雨也如此恭谨?俗言说以礼待人,无人可待,还持之以礼,不知为何?” 男子见得林脩两人也点头示意,“以礼待人,更重要的是身怀仁心而已,本该自己所做的即做,不该做的即不做,有人无人皆是如此而已,无须因外界而改变。” 林脩听得,“先生真思行合一、内外合一者,所行为所思,无人如有人。真君子也。不知是否能够觍颜于先生家稍作歇息?在下林脩,这位朱然,两人结伴而行,非本地人士,路过于此。如今大雨才歇,路上泥泞,有些不便。” 朱小少爷听得林脩如此说,睁大了眼看着他,林脩眨眨眼示意,便也不做声了。男子听得,见两人生得好,眼神也单纯,穿得也富贵,这位林姓公子言谈也甚是不俗,想定是没有歹意,遂应道,“在下茅容,既然如此,两位在我家歇息一晚即是,只是敝人家中甚是简陋,莫要嫌弃。” 林脩与朱小少爷笑着道,“那谢过先生了。” 第17章 第十七章秋风落(二) 林脩与朱小少爷跟着茅容到得他家中,只见家徒四壁,家中还有一老母。雨天黑的比较早,阵雨也没有早早消散,到变成了连绵的细雨。林脩与朱小少爷湿了衣衫,换下便也早早睡了,家有女眷也不便随处晃悠。 朱小少爷很是不解,问道,“阿脩,那人也就坐姿比别人恭谨了点,有什么特殊的啊?就算有点特殊,攀谈也就算了,何必还要跟到别人的家中呢?” 林脩听得,自是一笑,显得有些莫名的神秘,“让你在你那父亲面前好好地坐着自是容易,可让你独在你那母亲跟前好好坐着,怕是不可能了吧。树下众人避雨,独茅先生正襟危坐,已是不一般;而茅先生有人如无人之境,无人仍有人之行,自是更难得。” “世间千万般,阳奉阴违,居心叵测防不胜防;而人性怠惰,图安逸而厌劳苦,亦是正常;更有甚者,带上的面具多了,连自己的内心也识不得,以所喜为所厌,所厌为所喜,徒劳地转圜着。” “因而像茅先生这般,非道貌岸然者,非怠惰求逸者,亦非不识自心者。有所思,思而行,思行内外合一者,自是难得。” 朱小少爷听得,有点明白又有点不解,“安逸怎么了,趋利避害是人本性,随性而为很正常啊!” 林脩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阿然这般也自是率性可爱” 朱小少爷这才算满意一般,转过身睡觉了,林脩吹熄蜡烛,也自行休息。 待得次日,天色将明,带着些微的夜色,很是轻缈静寂。林脩与朱小少爷还在睡梦中,便听得杀鸡尖利的哀鸣声。这声音听得心里叫人发慌,便也醒了,待收拾完时两人在院中见到一个大木盆中浮着许多鸡毛,还冒着丝丝热气。两人心中想着,这人倒也好客,家中如此光景竟还杀鸡待客。 待得早饭时,两人却见桌上也只是些平常菜蔬,并无鸡啊什么的,甚是奇怪。只听得房内传来一老妇的声音,“阿容啊,你把这鸡汤给我这老婆子吃不是浪费了吗?家里不是来客了吗,拿出去给客人吃吧。” 里面传来茅容的声音,很是细心,“娘,你身体不好,别担心那么多啦,我都安排好了呢。” “嗯,嗯,快去招待客人吧,别管我了。” 只见茅容从内室出来,招呼两人一起吃饭,菜色很是清淡。林脩心有感之,不禁道,“先生真贤哉!不知先生是否愿意求学?” 茅容听得,甚是惊讶,“在下仅是乡野村夫,年纪已大,家中又有病弱老母需要自己照顾,怎敢心声妄想!” “先生品性坚韧,若有心向学,定有所得。” 茅容听得虽颇为心动,但感觉还是颇不现实,林脩也不再劝解。吃完后两人即与朱小少爷两人告辞,并谢过茅容。 待得走远,朱小少爷终是憋不住,问道,“阿脩,虽然我对那鸡也没什么想法,可是这人杀了鸡,我们就看见几根鸡毛而已,为么你还称赞那人?” “这人见我们不凡,也未心生谄媚,是为cao行;将鸡汤侍奉老母,是为至孝;与客同食草蔬,是为有礼;所做即可观其所想,更是难得让人信任啊。此人虽乍看甚是平平,可实际上任谁去做都是不易。”笑着点了点朱小少爷的额头,“你啊,就是生在富贵乡中,被宠着长大,不识困境之下还坚韧如一的可贵啊!同一样东西,对于身处不同境况中的人而言,意义自是大相径庭!” 朱小少爷捧着自己的额头,很是不解,可是瞧着林脩也不是像嘲笑的模样,遂也没往心里去。只是想到林脩昨日所言,还是忍不住问道,“阿脩,你说有的人连自己内心都识不清,真有这般人吗?饿了就吃,困了即睡,多简单的事情啊,喜欢的就喜欢,不喜欢的就不喜欢,为什么还识不清,以为喜欢的不喜欢呢?” 林脩听得,转过脸来,带着拖长的尾音似有点调侃道,“哦,你是想到谁了才这般问吗?” 朱小少爷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脸,“只是想到巫医而已。我感觉那巫医是个好人,他救了你,平日也多做好事。只是他总要把自己弄得像坏人一样,和我们说着什么话就像要把我们卖了似的。你说他脾气古怪吧,可我觉得他实际上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虽然我扰了他很久,他也一直静静地让我呆在那里。只是他,为么要说那些伤人的话呢?” 林脩只得劝解道,“人皆有所迷,看不清,识不得,巫医这般,你也这般啊!” 朱小少爷听得更是懵懂了,“我迷了什么啊?看不清什么?是看不清巫医这人吗?” “我也不好多说什么,都得看自己看透啊,要不也是枉然。” 两人寻得路秋朱大他们,一路往西,回得介休时,收到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