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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疼:“你若觉得疲惫,便先回去歇着吧,免得伤神。” “再等等吧,”锦书看着底下漏壶,道:“好歹过了子时。” 圣上见她坚持,也就没再多说,示意她随时都可离去,便转过头,同临江王说话去了。 内殿里人声徐徐,舞乐启奏,倒是热闹,锦书撑着额,勉强听了一会儿,忽的发现少了个人:“赵王妃呢?” “大概是出去了吧,”她身边宫人道:“人太多了,奴婢也没注意。” 宫宴持续时间颇长,今晚更是彻夜不休,若是有人熬不住,外出更衣歇息也是有的,更不必说杨氏有孕之初,正是难熬时候,锦书听了一听,也就没有再问。 如此过了子时,她便生了去意,起身预备离去。 虽是夏日,晚间却也有些凉,圣上替她将披风带子系好,吩咐掌灯宫人仔细些,好生送她回去。 锦书淡淡应了一声,正待离去,身子却忽然僵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承安的位置竟也空了。 他生性沉稳,从不会落人话柄,圣上这会儿正看他不顺眼,怎么会早早离席? 男人毕竟不同于女人,事情没那么多。 余光扫一眼久久未归的杨氏席位,锦书心里忽的生出一种不祥之感。 “怎么了?”圣上隐约有些醉意,见她不动,温声道。 “坐的久了,脚有些麻,”锦书没有将心中疑窦说出,向他一笑,道:“这就走了。” 圣上轻轻应了一声:“路上小心些,早点睡。” 扶着宫人的手,锦书一路出了承明殿,前边六个宫人提灯,将前路映照的一片清明,然而她一颗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夜色之中,她回首去看承明殿,却觉那像是一只长开巨口的凶兽,大半个身子都隐藏在黑暗中,将猎物咬住,撕碎。 可是这时候,她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做。 身边宫人会帮她,也会听从她吩咐,但若是圣上起意去查,绝对隐瞒不过。 到时候,只会害了承安。 满腹心事,她回了含元殿,早有宫人用香薰球滚过床褥,她梳洗之后躺进去,只觉温暖馨香。 可心里的凉,是没有办法被消弭掉的。 承安,千万千万不要出事。 心里郁结,她这晚睡得并不安稳,反复了大半个时辰,方才起了几分睡意,然而没过多久,便有脚步声在外边响起,即使被刻意压制,落在寂静夜色里,动静也格外大。 锦书心中那股不祥之感愈发浓烈,坐起身,轻轻唤人进来。 “外边怎么这样吵,”她轻声问:“出事了?” 暮雨神情隐约有些犹豫,顿了顿,方才道:“承明殿,出事了。” 锦书心头猝然一跳,勉强叫自己平静下来,道:“什么事?” “娘娘还是在这儿歇着吧,”暮雨叹口气,温柔道:“风高露重,仔细身子。” 这句话似乎有什么深意在,然而在这关头,只能叫锦书心中担忧之意愈甚:“到底怎么了,你直言便是。” “娘娘,”暮雨踌躇一会儿,终于道:“赵王妃没了,死的难堪……” 什么样的死法,才能被说是死的难堪? 锦书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来。 “有人看见,”暮雨看着她,有些不忍:“楚王殿下从她死去的屋里出去。” 正文 130|前世(十七) 承安?怎么会牵扯到他身上? 锦书心乱如麻, 一时之间, 竟也找不到丝毫头绪。 “宫宴如何?”顿了好一会儿,她才问暮雨:“还在继续吗?” “出了这档子事儿,当然不能继续,”暮雨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道:“圣上随便找了由头, 叫众人散了, 这会儿, 承明殿里应该没几个人在。” 暮雨同陈嬷嬷一道,都是圣上指给锦书的, 原本就是含元殿女官, 知道的消息,准确性应当很高。 再者…… 锦书心头一阵阵发冷, 圣上未尝没有借她的嘴, 跟自己说些什么的意思。 “……赵王妃,”锦书嘴巴里有点发苦, 想起此前不久含笑同她举杯的杨氏,心里莫名有些难过:“是怎么去的?” “这事儿不好听, 娘娘别理会,”暮雨见她唇色同面颊一般发白, 唯恐吓着这位贵妃, 给自己生了麻烦,真心实意的劝了一句:“其中又牵涉到楚王殿下,您更不该过问的。” “说吧, ”锦书靠在软枕上,扶着额,有些倦怠的道:“你在我身边这样久,也该明白,这事儿我必然是要趟进去的。” 暮雨见她坚持,暗自叹一口气,先去为她倒了一盏温水来,侍奉她喝下,方才低声道:“赵王妃……先是为人所辱,随即被杀,内侍在她脖子上发现了一圈儿瘀痕,想来,是被人用绳索类的东西……勒死的。” 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前不久遇见,她还欢天喜地的抚摸自己肚腹,期待孩子降生呢。 锦书捏着泛热的杯盏,手心却直发冷,打个冷战,道:“是在哪儿发现她的?她身边的宫人,当时何在?” “是在偏殿发现的,”暮雨道:“赵王妃有孕,正是困顿之际,熬夜辛苦,便同贤妃娘娘说了一声,先往偏殿小憩,叫几个宫人在外边守着。” “既然如此,楚王是怎么过去的?”锦书神思一动,问道:“赵王妃在里面歇息,外边宫人见他过去,也会拦下才对。” “候在外边的宫人没见到楚王过去,”暮雨道:“只是后来去查时,才发现靠外的窗户开着——赵王妃有孕,夜间风冷,一进去,就吩咐人将窗关上了。” 原来是这样。 “是有人瞧见他从那里出来吗?”锦书想了想,问:“瞧见的人是哪个宫里的,宫人还是内侍?” “是承明殿的洒扫宫人,她前去更衣,半路上瞧见的。” 锦书心思纷乱,倒不糊涂,没有贸然往承明殿去,只摆摆手,示意暮雨退下。 杨氏之死,绝不会是承安做的,她信他。 他也没有任何动机,要这样做。 更不必说,是jian杀这样下作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