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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说服她,不慌不忙道:“此前往渔阳去,才是危险,这次是去南越,却没什么。那里温暖宜人,气候好,景致远超长安,南越又是附属国,哪里会有危险,你只管放一万个心。” 秀娘见过的,知道的,不过就是头顶那一亩三分地,家国大事一窍不通,见承安说的信誓旦旦,倒也隐约松口气,只警惕道:“果真?” “不成,”还不待承安说话,她便摇头道:“那里既没什么危险,你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回来的,干脆带着我一同去,路上也有个人照顾。” “真的没事,”南越局势未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起来了,承安哪里敢带她过去:“同行的都是男人,你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叫人见了,明面上不好说什么,暗地里会笑话我的。” 他虽不爱说话,却也重脸面,秀娘明了这点,倒是没有再说,忍了又忍的眼泪终于落下:“我给你收拾东西去。” 承安微微一笑:“好。” 锦书是在红芳嘴里,听见这消息的。 在嘴里过了一遍,在心里想了一想,到最后,居然不知应当作何反应。 到最后,她也只是道:“什么时候走?” “还得再过两日,”红芳轻声道:“偕同几位臣工一道过去。” 锦书面色不变,只应道:“哦,知道了。” 她神情如此,显然不欲多提,红叶红芳察言观色,也没再说这事儿,只将话头转到今日的宫宴上去了。 二公主大婚三日,照例要同驸马一道归宫,向帝后以及宫妃们见礼,圣上索性凑趣,叫大公主夫妻二人与赵王夫妻一道入宫,齐聚一番。 承熙九个月了,小身子圆滚滚的,叫锦书爱到心里去。 今日午间有宫宴,她不愿将儿子独自留在甘露殿,便叫人将他小衣裳取过来,准备叫他穿上,一并抱过去。 承熙最近喜欢吃的水果不再是桑葚,而是葡萄。 他还太小,吃葡萄都不知道吐核,尚宫局里的人也怕呛到他,凭空惹个罪过,所以送过来都是没核的葡萄,连皮一起吃都成。 圣上心性强硬,对着这个幼子,却柔软的厉害,承熙想干的事情,只要对着父皇哭一会儿,咿咿呀呀的叫几声,他就首肯了。 是以,饶是锦书在边上说吃多了甜的东西会坏牙,胖娃娃照旧每天有葡萄吃。 “承熙,”锦书拿着他的小衣裳叫他:“过来,咱们出门去。” 承熙正坐在塌里头吃葡萄,听见母后叫自己,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装作没听见。 外边那么热,才不要出去。 锦书没领会到儿子这份心思,只当他是贪恋那串葡萄,才不肯动弹,再想起此前太医说叫承熙少吃点儿甜,便将那件小衣裳递给红叶,自己往塌上去抱他。 胖娃娃见母后过来了,就起了玩闹的心思,变坐为爬,径直往另一头去了,爬到一半儿,又想起自己的葡萄了,立马扭头去找。 锦书被他这举止惹得发笑,又见他不听话,便将那盘葡萄端起,信手放到一侧塌上案桌上了。 那案桌也不高,但对于承熙而言,却得是站起身来,才能够得到的。 瞧见母后这么做,胖娃娃慌张起来,七手八脚的爬回去,小手指着案桌,咿咿呀呀的叫了不停。 锦书自一侧红叶手中接过承熙的衣服,示意他过来:“先穿上,穿上之后,母后再拿给你。” 承熙叫了半天,母后却没答应,就有点急眼了,一扁嘴,正要哭呢,就听外头有说话声传过来。 ——父皇来了! 他可以给承熙撑腰! 这念头在胖娃娃心里浮现,他立马就高兴起来了,拍手都顾不得,就掉头过去,往塌边那儿爬。 “承熙,”锦书被儿子给气笑了,将果盘端下来,就撕了一个葡萄,往自己嘴里送:“你看着吧,父皇来之前,母后就给你吃光它。” 承熙没听明白母后这话什么意思,但看得懂她在做什么,又急又委屈,想说又说不出,想拦又拦不住,委实难受。 圣上往寝殿里去,人还没进去,就听内里儿子不满的声音,打眼一瞧,惊喜之下,竟险些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胖娃娃气急了,扶着一侧床壁,居然自己站起来了。 他已经九个月多大,想要走路,自然是不切实际的,但扶着东西,慢悠悠的站起来,还是有可能的。 圣上和锦书都没有拔苗助长的意思,倒也没有逼他,这会儿见他这样,真真是意外之喜。 然而他毕竟是头一次站起来,边上又没人扶着,小腿一软,差点就摔到一边儿的被子上了。 圣上快步过去,将胖娃娃接住,凑过去亲了亲他脸蛋:“承熙真厉害,居然能自己站起来了。” 胖娃娃有了靠山,先前的委屈劲儿也有了地方发泄,拽着父皇衣襟,蹙着小眉头,指着母后叫个不停,一双清亮的眼睛,时不时在锦书手里没吃完的那串葡萄上打转。 圣上看出儿子告状的意思来,忍俊不住之余,又向锦书道:“怜怜别欺负他,些许小事,便顺着他吧。” “吃吃吃,”锦书过去摸他头发,无奈道:“等你牙疼的时候,就知道苦头了。” 承熙还生气呢,头发也不许母后摸,锦书手一伸过去,他就仰头向后,躲开了她的手。 “还挺记仇,”锦书又好气又好笑,倒也没强求:“走吧走吧,今日人多,不好叫久等着的。” 大公主成婚三月,夫妻相得,面容愈见娇妩,气色倒好,同身边驸马相视而笑时,当真羡煞旁人。 赵王的王妃是他母家表妹,贤妃虽不喜她庶出身份,但也断然没有帮着其余妾室打压自己侄女儿的道理,少不得耳提面命,叮嘱赵王几句。 萧淑燕自己也不傻,曲意奉承,小意讨好,倒将赵王哄得五迷三道,有了几分热乎。 有了这两个对比,坐在一侧,神情憔悴的三公主,便给凸显出来了。 新婚只不过三日,她面上却也不见喜气,只有疲色萦绕,精神萎靡。 但凡换了别的时候,便是她不受宠,皇家也该为她讨回公道,但她身边的驸马萧循,神色较之她更见疲惫,又是照顾生母所致,委实叫人说不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