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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道:“三殿下喜事近了,娘娘也是图个喜庆,叫宫里一道沾沾喜气。” “沾沾喜气,”圣上听得一笑,隐约讽刺:“去的人多吗?” 宁海总管听出其中微妙,应对之中,愈发仔细:“多,几乎全都去了。” “几乎是什么意思,”圣上眉头一动:“还有人没去?” “是,”宁海总管道:“黄婕妤跟陈美人几个都没过去,说是宫中有事,还有……” 黄婕妤跟贤妃素来不对付,不愿过去捧场,也是寻常。 至于陈美人几个,素来以黄婕妤马首是瞻,自然不敢过去,打了黄婕妤的脸。 宫中这些是非,圣上也知道,听宁海总管后头还有话,倒是略奇:“怎么,还有谁?” “二皇子妃病了,”宁海总管低声道:“也没去过。” “病了?”圣上心中浮现出一道身影来,目光幽深,顿了顿,道:“什么时候病的?” “有些日子了。”宁海总管素日里事情多,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想不起来。 他本以为,圣上是不耐烦等他慢慢想的,谁知竟真的瞧着他,等着听个确切。 但凡圣上想知道真切的,他绝不敢信口开河,想了好些时候,才隐约得出个结论:“先太后忌辰之后,没几日便降了场雨,二皇子妃受凉,人也病了,细数日子,该有小一个月了。” 哦,圣上反应过来。 是他下令,加恩萧家之后病的。 这场病,来的真是时候。 对着窗外的那株梧桐看了一看,他微微笑了。 “病了这些日子都不见好,也是可怜,”圣上眉头微蹙,随即又松开:“去朕私库里取点东西,送过去吧。”说完,便低头去瞧案上奏疏了。 宁海总管心中有些莫名,但长久以来的宫闱生活,使得他将这份狐疑克制住,应声之后,躬身退下了。 锦书收到这份赏赐时,正躺在塌上同承安说话,听内侍说了原委,还有些讶异。 “了不得,”承安揶揄道:“我在宫中给他当了这些年的儿子,一分油水都没捞到,你倒好,做了几个月儿媳妇,竟有赏了。” “贫嘴,”锦书嗔他一眼,吩咐宫人道:“我病着,不好见人,该打赏的打赏,按规矩来便是。” “你病的也够久了,”承安托着腮,在一边儿守着她:“准备什么时候好?” “总得过了三皇子婚仪才是,”锦书叹口气,轻轻道:“人在深宫,如何行事,哪里能由得了自己。” 萧家富贵已极,贤妃又是后宫之首,三皇子若是再做储君,那天下简直不姓顾,而是改姓萧了。 鲜花锦簇,烈火烹油,哪里是表面上这般光鲜的。 今上并非愚钝之君,如何能容忍萧家跳的这样高,偏生萧家不知收敛,行事张扬,更是取死之道。 天欲使之亡,比先令其狂,见了先太后忌辰之后的那道加恩旨意,锦书便知道,萧氏一族的倾家之祸,就要来了。 承安上朝领事,却也不是中枢要害,姚家虽有新贵状元,却也不是大家门庭。 神仙打架,他们这种小人物,还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为好。 “我过几日又要出门办差,你只管留在宫中,安心养病便是,”承安沉稳聪慧,自然也看得出这节,将她身上被子拉了拉,叮嘱道:“同贤妃那儿不好太过亲近,却也别太疏远,掌控好分寸,便没什么大碍。” “又不是小孩子,哪里用得着你这样叮嘱,”锦书看他蹙着眉说这个,眼底全是担忧关切,反倒好笑:“顾好你自己的事儿便成了。” 她一双妙目生的美,明眸善睐,顾盼神飞,眼睛同面颊一起带笑时,甜的叫人心醉。 “怎么,”承安看的有些心热,凑过去亲了亲她面上梨涡,低声道:“不是你求饶,叫哥哥的时候了?” “少胡说,”锦书听得脸一热,顺势将他往外推:“青天白日的,叫人听见怎么办。” “听见就听见,”承安满不在乎道:“你我夫妻,还怕别人说什么?” “你不怕我怕,”锦书扫他一眼,嗔道:“行不行?” 承安看她眉目间娇妩之色,顿时觉得腿软心痒,左右内殿里只夫妻二人在,索性脱靴,钻进被窝去献好:“亲亲我。” “不亲,”锦书将那颗大头推开:“出去,叫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我不,”承安拿脑袋蹭她肩头:“不亲我,我就亲你,亲完了,我还要干点儿别的。” 锦书被他这无赖口气惹得一笑,却也知道他真能胡来一通,凑过脸去,在他面上亲了一亲,道:“这下好了吧?快出去,待会儿该来人了……” “不开心,”承安翻一个身,满心怏怏,身后一贯摇的飞起的尾巴都耷拉了:“你要是不亲就好了,那我就能……哼!” 锦书瞪他一眼:“能怎么着?” 承安气弱,蔫蔫的道:“不怎么着。” 这个人啊,在别人面前沉稳少言,但在她面前,却是能屈能伸。 嗯,屈的时候还要多些。 世间男子多重脸面,跟年岁其实没什么关系,本性而已。 而他,却从来不计较这些。 锦书对着他挺竣的面容看了看,忽然笑了。 “好哥哥,”她柔声道:“宫里人多眼杂,行事不便,等咱们开府别居,你想怎么着,我都由你。” 露着肚皮耍赖的小狗眼睛亮了:“真的?” 锦书有些羞,却还是笑着点头。 “你总是怕羞,到了晚间,连灯都不许点,等到了王府,我要点一晚上!” 承安坐起身,兴致勃勃的筹划:“你总嫌我,更亲近的姿态也没有,都得补上,还有……” 影儿都没有呢,他就越说越不像话了。 锦书羞恼交加,抬腿踹他下床:“滚滚滚,什么都没有了!” “你说晚了!”承安笑嘻嘻的凑过去亲她眼睫:“我都计划好了!” 承安上朝领事,便不再像此前那般清闲,时不时的也要出门办差。 这一回便是如此。 锦书为他收拾行囊,叮嘱几句,送着他走后,便回到寝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