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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授官、出人头地,那便是叫她拿多少银子出来,都不嫌多的。 “念书的事情,怎么能疏忽,”张氏站起身来,自梳妆台下取出一只箱子来,自腰间取了钥匙,打开道:“娘给你一千两,多的你自己拿着,自己看着花销便是,总不能叫别人轻看。” 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了。 一斗米不过二十文,一两银子便是一千二百文,至于一千两银子,姚盛从出生到现在,手里都没拿过这么多钱呢。 姚盛没想到自己不仅得了五百两,反倒还翻了一倍,再去看张氏时,心中隐约泛起重重愧疚来。 只是那愧疚存在是时间太短,随即便被大喜过望掩盖:“谢谢娘,我一定会好好念书,好好孝顺你的!” 张氏笑的心满意足:“你能争气,娘比什么都高兴。” ~~~ 圣上心性坚韧,御极多年,极为强硬,既然有了决断,便毫不忌讳的将封后的风声透了出去。 那夜宫宴,贤妃与沈昭媛皆被圣上狠狠打了脸,为了叫他消气,等到第二日,便一齐抱病,深入简出起来。 可等到第二日随之而来的传闻,却叫贤妃生生破了忍功。 “圣上这是什么意思,”几乎将手中帕子扯碎,她咬着牙道:“只是有孕,还没生呢,能不能生出来,生出来是个什么玩意儿都不知道,居然就要封后?!” 周在宫人面面相觑,知道她此刻心情只怕是坏到极点,更不敢过去,触她霉头。 “我为他生了承庭,沈昭媛也生了儿子,更不必说其他生育公主的,哪一个被册封皇后,我都能认,可姚氏那贱人,她凭什么?!” 贤妃恨得眼眶通红:“圣上是怎么说的,说早些定了位分,不然等皇子生下来,名份上不好听,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这是什么意思?!” 她神情冷厉,同此前的温柔截然不同,是一种类似于锋刃的犀利决然。 宫中规矩森严,制度更是严苛。 倘若贵妃生子后册封为皇后,那所出之子,在名分上依旧是庶子。 但是,倘若贵妃先行册封皇后,再行生子,却是名正言顺的嫡子。 贵妃时所生之子,与皇后时所生之子,即使都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但前者就是庶出,后者就是嫡出。 他日继承皇位,庶出的兄长就要排在嫡出的弟弟后边。 没办法,这就是规矩。 这也是最叫贤妃生恨,咬牙切齿的地方。 大周旧制,册立储君皆以嫡出论,太宗是嫡子,先帝是嫡子,圣上也是嫡子!姚氏若是先行封后,再生皇子,那孩子便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了! 正文 39|册封 圣上素有决断, 心中既然有了章程, 行事便决计不会拖沓。 风声散出去之后的第二日,也就是其年二十九日,他便降下旨意,册封锦书为后。 朕惟德协黄裳、王化必原于宫壸;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锡鸿名而正位。 咨尔贵妃姚氏, 矢勤俭于兰掖, 展诚孝于椒闱。慈著螽斯、鞠子洽均平之德;敬章翚翟、禔身表淑慎之型。夙著懿称, 宜膺茂典。 兹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 尔其祗承景命,善保厥躬。化被蘩苹、益表徽音之嗣, 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 钦哉。 接到圣旨的时候, 锦书方才睡醒,头脑中还有些混沌, 按部就班的跪下身, 听宁海总管宣旨结束,仍旧有种身处梦中的感觉。 “皇后娘娘有孕, 还不快搀着。”宁海总管示意左右宫人将她搀起,面色恭敬的将圣旨双手呈上。 左右皆是恭喜的声音, 身侧的红芳与红叶更是目露惊喜,锦书站起身来, 神色却隐约有些复杂。 将圣旨接过, 顿了一顿,方才道:“圣上他……” “圣上如何做想,奴才自是不知, 只不过,总是为了娘娘好的。” 宁海总管含笑打断了她,道:“圣上人就在后殿,娘娘何妨过去,亲自一问?” “也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锦书笑了一笑,冲他点点头,转身往后殿去了。 正是午后,日光吝啬的透了几分入窗。 圣上懒洋洋的靠在暖炕一侧的靠枕上,正对着面前一本旧书细翻,见她过来,便随手将那本书合上,笑吟吟道:“皇后如何,今日可欢喜吗?” 锦书心中本有许多疑虑在涌动,更有无数惶恐在叫嚣,可是现下见了他,却奇迹般的、全然安稳了下来。 以贤妃为首的勋贵名门出身的后妃们,会不会不满? 不需问,锦书便知道,她们一定会不满的。 甚至于,即使她未曾册封皇后,只是贵妃,也是她们的眼中钉,rou中刺。 唯一能够叫这份不满消弭掉的,大概只有她立即去死,或者被圣上厌弃,打入冷宫了。 她出身微末,只是有孕,便被册封皇后,朝臣会不会有所非议? 宫妃们皆是出身大家,同朝臣们休戚相关,自己这个小官之女做了皇后,他们不非议才是奇怪。 可现在,看着面前这个向她微笑的男人,她心里稳稳的,一点儿都不怕。 若是为了不叫别人非议而活的唯唯诺诺,那还有什么意思。 再者……锦书将目光转向坐在暖炕上,向她微笑的圣上。 她很喜欢皇后这个位置。 不是因为它高高在上,一人之下,而是因为坐在这个位置上,她才能真正的同他并肩,俯瞰天下。 便是他日死去,尘归尘,土归土,他们也是葬在一起的。 贵妃再好,也只是妾,只有皇后,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七郎,”到暖炕边上坐下,她轻轻依偎到他怀里:“我今日欢喜极了,也意外极了。” 锦书抬起眼睛,对上他的目光,澄澈如一汪秋水:“谢谢你。” “朕说过的,先叫怜怜做贵妃,待到有孕,便册封皇后,”圣上云淡风轻:“朕只是言而有信罢了。” 锦书伏在他怀里,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竹叶香气,忽然之间,就觉得很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