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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消失在窗口的身影时,那份绝望就如天网般铺天盖地而来,她知道,她要和他同归同去了。 常远,若说上一次想起前世之事只是骗你而已,那么今夜,我是真的记起了。虽然知道你无法原谅我,可我还是再一次厚着脸皮来与你死在一起了。 对不起,我爱你。 既是常乐,亦是月琅。 ☆、番外之若有来生 今年的冬天异常地冷,无妄山上覆满了白雪,伴着此刻那片刺眼的鲜红,显得格外壮烈。起兵数月以来,这是戚常远第一次感觉到无力的滋味,一股逐渐由心口散发到四肢百骸的撕痛感将他慢慢吞没、侵蚀。 望着插在自己心口的那把玄铁宝剑,他抬头,飘忽不定的目光恰巧落在兄长那不可一世的面容上,那人的嘴角笑意凸显,灼伤了他的视线。 就在此刻,他自不远处瞥到那抹让自己魂牵梦绕的淡烟色身影,长发随风飘散在身后,那般绝世出尘,这世间也只有他的月琅而已。不顾自己的伤势,他便似着了魔一般疯狂地叫喊。 那人的名字刻在自己心底多年,念念不忘,虽说是她将他送向了死亡。 对面的兄长见他此般模样,却蓦地嗤笑一声,上前贴近他的耳侧,声音有抹刻意的惊疑:“七弟,难道在无妄山的这些年你竟不知,你心心念念的月琅师父,她是听不见的吗?” 听不见…… 他身子冰凉地厉害,只见他双膝一抖,猛地扎到在身前雪白的地面上,戚常炜抱着胳膊立在他头顶,笑容灿烂,晃眼地厉害,最后却隐在身后的雪白山峰之间,“七弟,不瞒你说,这无妄山的南途师父是我的眼线,多亏了他,你的月琅师父只会一心以为你是戚常炜,所以才有了我这个皇帝。你说说,若是她得知你惨死在我手中,还会不会心甘情愿地委身于我呢?” 戚常远的双手深深扣进身下嫣红的雪地之中,额上青筋暴起,汗滴伴着血丝滑下,在他面上留下一条诡异的痕迹,“也许你从不知道,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她,而非你心心念念的这天下。” 戚常炜心下狠狠一抽,却见对面伏在地上的男子缓缓瘫倒,再也没能站起身来。 等戚常远再次恢复意识之时,他才发现,自己飘飘荡荡于无妄山的顶空,断仙崖上的红衣女子歪倒在一处墓碑的旁边,身侧还零零散散翻滚着几个酒壶,他上前几步,手指颤巍巍抚过月琅微颤的睫毛,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触碰到她,哪怕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寸而已。 他侧头看向那块墓碑,只见青色的石碑上刻着寥寥几字,“吾爱戚常远之墓”,常远二字还被她着重勾上几笔,他的眼眶有些异样,眨巴了半晌,却已经再也流不出泪来。 若是无缘,何必相识? 若是有缘,何不终老? 空中忽地飘起几瓣雪花,晶莹剔透,洋洋洒洒坠入凡尘,他想着,若是自己离去,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好好过完自己的余生了? 可眼角余光却猛然瞥到一抹刺眼的鲜红,顺着月琅衣服的纹路,缓缓没入身下的雪地之中,与他离开的那日,一般无二。 不要! 他无数次拼命呼喊,希望有人能救回他的月琅,可一切都似空谷回音,到最后,都传回了自己的耳朵,天地茫茫,竟没有一个人可以帮他。 他将手指贴在月琅脸颊,就像自己当真将她托在手心一样,“月琅,若是有下一世,我定要与你厮守一世,再不分开。” 他知道,也许他之所以固执地强留在人间,只是为了再次找到她,仅此而已。 哪怕,她已将他彻底忘记…… ☆、大结局篇(上) 轻柔的细风拂在面上,有些微痒,明明如今正是寒冬腊月的天气,积雪成堆,阳光却又异常暖融融的,化在人心尖,让人禁不住灵台一明。常乐睁开双眼时,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只是这郊外的半干枯树旁还昏睡着一个约么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那个男孩长了一张乖巧精致的面孔,白皙的鼻头高高挺起,小小的红唇虽然因了寒冷而有些暗红,却仍然饱满可爱,一身衣裳颇为精致,脸上却脏兮兮一片,小身板整个蜷缩在一起,口中断断续续吟出几声,“娘亲……” 常乐整颗心就似化开的潭水一般,柔汪汪一片,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衣服,是她平日里最爱的白雪流霜裙,百褶的裙底,腰间还扎了一束铃铛,在她款步走向那个男孩的瞬间,欢快地叮咚作响,如山间清泉、如晚间新月,沁人心脾。 常乐微微弯腰,矮身蹲在那个男孩的身前,芊芊素手抚上那人好看的眉毛,笑得温柔尽显,正巧此时,似有感应一般,那孩子亦怔怔张开双眼,迷蒙的双眼仿佛带有磁性的吸石,将人一不留神便拉入黑暗的旋涡。那人在半睡半醒之间,瞧见了一张绝世出尘的脸庞,伴着那朵醉人的笑容,他的眼中瞬间升腾起无数烟火,却又在下一瞬间,尽数湮灭。 只听常乐缓缓出声,悦耳如丝竹管弦,“你这孩子,可还认识我?” 戚长远淡淡垂了双眸,声音有些深沉暗哑,“不认识。” 谁知,常乐只是微微笑弯了眉,轻轻起身,右手落在那人眉头,“若是从此随我四海为家,你可愿意?” 戚长远眉毛一跳,手心攥地死紧,小嘴却仍是倔强的不肯张开,常乐低叹一声,转身欲走,果不其然,身后的小家伙却扑腾起身,自背后一把箍住常乐的纤腰,狠狠收了收胳膊,声音闷闷的却吐字清晰无比,“求之不得,甘之如饴。” 常乐却破天荒红了脸,月琅的身子和语气她还是有些不熟悉,可宋祁如今这副样子她却喜欢的紧,软萌小正太似乎点燃了她无限的母爱之魂。此外,虽说他年纪不大,身高却已经达到了常乐的下巴,如此一来,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这丫无情地超越了。 常乐轻轻抚上那人交缠在自己腰间的双手,一时间竟觉得感谢上天垂怜,愿意让她从戚长远被送出皇宫的这一刻重新来过,这一次,她不会将他送回那个地方,而是将他牢牢锁在身边。 嗯,童养夫,一辈子! 宋祁生无可恋.jpg 常乐最近有件烦心事。 坐在一家客栈房间的塌上,常乐伸手烤了烤炉火,然后插起一只包子便昏昏然嚼了一通,全然不知其味。 宋祁这丫也不知是真将她忘了还是怎的,每日针对常乐的示好只冷漠地点头谢过便算了事,她气得浑身发堵,却又不能当真拿一个小屁孩撒气,这才恨恨地看着那厮整日跑出去和那店主的小女儿“鬼混”,只能自己坐在这里生些闷气罢了。 秉持着男娃娃的豆腐誓死不吃的道德标准,常乐只能一忍再忍,她感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