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妃的全部小说 - 言情小说 - 娱乐圈头条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79

分卷阅读379

    。

    “就是有点担忧,爷爷,您说这演习是不是太危险了?”

    她拿着筷子,问了一句,冯中良就摇头:

    “人活着,就没有轻松的事,就像我有几个儿子,不成气候,可也想着在公司里争权夺利,就怕吃亏呢。”

    他说这话时,微微笑着,江瑟心里就更难受了。

    这些话,以前她没重生的时候,冯中良是从来不会跟她提的,重生之后,兴许是她态度的转变,觉得爷爷并没有她想像中那么严肃不可亲近的,他孤傲严肃的表面里,是一个孤单独居,有点怕寂寞的老人罢了。

    她一双眼睛大大的睁着,温润而素净,一言不发,眼眶一圈有些泛红。

    “傻孩子。”冯中良看她这个样子,抿了抿嘴角,笑了起来,目光有些柔和:

    “阿奕不是孩子,他做什么样的事,他有分寸的。任何他做出来的决定,都应该由他承担后果。”

    不知是不是江瑟的目光让冯中良受到了触动,他叫王妈给他倒点儿酒来。

    家里泡着各式各样的养身酒,只是冯中良年纪越大,却越克制,很少碰这杯中之物,今日应该是他难得心情很好了。

    酒呈枣红色,带着药香,他指着酒杯:

    “这里面的老参,是我当初在长白山亲自挖到的……”

    他早年参加革命军的时候,曾在长白山活动。

    “那年我才刚结婚不久,侵略军炸毁了华吉省的一道铁轨,谎称受到袭击,攻占华吉。”随后华吉沦陷,算是打响了日寇侵略华夏的第一声枪响,战争一触即发。

    年少的冯中良义不容辞参军入伍,告别妻子赶往华吉。

    “那会儿条件艰苦,到处都是侵略军的人,我们只能在地下活动。”他侃侃而谈,说得兴起,脸庞发红:

    “有一次被围困长白山,数天数夜,没有干粮吃了,就挖野菜嚼了,不敢生火,怕被人发现留下痕迹了。”这样的情况下,他挖到了两株人参,不舍得吃了。

    估计是酒意上头,气氛又太好了,他脱口而出:

    “你奶奶身体不好,我总想着带这东西回去给她瞅瞅,问过大夫,看怎么整治给她补补。”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却听得江瑟心潮起伏。

    “那后来呢?”

    明知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可她听冯中良提起这些旧日往事时,却依旧替他担忧。

    他笑了笑,看着江瑟脸上的焦急,这张脸明明与冯南是不一样的,长相不同,年纪不同,名字也不同,可恍惚间,他却总觉得像是孙女冯南坐在自己面前,乖乖听他讲以往的事情了。

    冯中良甩了甩头,看她握着筷子,面前的饭都不吃了,不由沉了脸道:

    “边吃边说!菜也凉了。”

    她答应了一声,又低头扒饭,一双眼睛却仍盯着他看,那样子让冯中良笑了起来:

    “后来嘛,我倒是走运,捡回一条命了。”他捶打了两下自己的腿,“也把这参带回来了,原本是要给你奶奶服用,可她却舍不得,最终偷偷拿了这参给我泡酒。”

    以前的冯中良,是从来不跟小辈说这些话了,以至于江瑟从来都不知道,爷爷与奶奶之间,年轻的时候感情是这样要好的。

    难怪冯老太太逝世很早,冯中良却从来都没有续弦的意思。

    香港大佬娶姨太太的很多,他却压根儿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做生意时为人也很正派,花边新闻向来没有。

    江瑟不由有些羡慕这样一对夫妻的相濡以沫,冯中良没有像年轻人一样将喜欢与爱口口声声挂在嘴边,可是那种夫妻之间的真挚感情,却在他话里行间显示出来了。

    他惦记着冯老太太,挖了野参舍不得吃,千里迢迢带回来给她补身,她却惦记着丈夫,又把这参拿来给他泡酒。

    “女人都是这样,爱瞎担忧,怕我从那地方受伤回来,落病根了。”他说到这里,目光柔和:“就跟你似的。”

    他有多少年没跟人提起过亡妻了?小刘站在远处,百感交集的看着这一幕。

    灯光下祖孙两人说说笑笑,冯中良在子孙面前都很少提及的事,此时却愿意跟江瑟说,如果她是冯南小姐,是冯中良的亲孙女,那该多好呢?

    “对了,我最近练刻石,倒是找到些早年的感觉了。”冯中良有些喜滋滋的提起这事儿,颇有些自得之色。

    他酒喝得不少,已经有些上头了,那酒泡了多年,后劲不小,他说话时都有些大舌头:

    “改明儿,你得了空,过来给我琢磨琢磨,你送我的那块田黄,刻个什么好?”

    “我觉得,不如刻个您的名字好了。”江瑟提议,她吃完了晚饭,正在喝王妈盛来的鸽子汤,那汤极滋补,已经炖出了火候,加了些药材,喝一口觉得唇上都似是带着粘稠的汤汁:

    “您不是有时也写写画画的么?正好刻个印章,一画完,沾了印泥,往上一戳。”

    “好!”冯中良一拍大腿,点了点头:

    “这个主意不错,字儿写什么好呢?”

    江瑟偏头想了想,说道:“秦小篆如何?”

    她说话的时候,还伸出手,在桌子上去比划冯中良的名字。

    冯中良顺着她手势去看,她还在桌子上画着,写到中的时候,姿势有些不大对头,他伸手一拍桌子:

    “写错了!说过多少次了,‘口’字顺序不是这样的,从小到大,没一次记心里的!”

    他迷迷糊糊间,将江瑟当成冯南了。

    冯南一笔一划都是由他所教的,她从小写字规规矩矩,却唯有一点屡教不改。

    别人写‘口’字的时候,都是先一竖,后横折,再以横封口,偏偏冯南就是如画‘0’般,从竖开始,由下往上封成一个不大方正的口。

    为这事,冯中良还说教过她几次,这次听了,下次又仍如此。

    江瑟连忙收手,小刘看他发脾气,猜测他是喝醉了,连忙上前来扶他。

    桌上一杯参酒,约有二两,这会儿杯子都见底了。

    “老爷,您醉了。”

    小刘连忙要扶他起身,他还在喊:

    “我没醉,你看我醉了,我心里明白着呢。”

    喝醉的人是没有理智的,这样的话平时冯中良是绝对不会说的,他瞪着眼,断然否认小刘的话,频频摇头说没醉,这模样肯定就是醉了。

    冯中良都醉了,江瑟自然是不好再留下来的。

    帮着冯家的下人把他服侍着背上楼,洗漱躺下了,江瑟才起身告辞了。

    冯中良这一觉睡到凌晨三四点,才醒过来了。

    房间里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徐徐吹出冷风,他身上盖着毯子,嘴里干得要命。

    他晚上喝的酒是好酒,宿醉后头也不怎么疼,他起身拧亮了台灯,床头柜边放着一个保温杯,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