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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柳清川也很像,“考上一个好大学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嗯。” 那一瞬间,时野很想问问阿姨是不是真的很在意柳清川喜欢男生,是不是还奢望过他可以过上娶妻生子的生活? 毕竟柳清川是李娟芬这辈子的骄傲。 而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就破坏了阿姨最后的幻想和希望。 回房之后,时野东想西想还是一直睡不着觉,直到他下意识地走到阳台上,意外地看到了柳清川竟在外面吹风。 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夜风吹起少年的刘海,两个人在月光下互相望着。 柳清川看着时野说,“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你不是也没睡?” “睡不着。” “我也是。”时野自嘲地笑了下,坦诚地说,“柳清川,你不在我睡不着。” “那该怎么办才好?” 时野摇了摇头,这话像在问睡觉这件事也像在问其他。 “你对我说一句晚安试试。”时野说道。 “晚安,阿野。”柳清川笑得很好看,“这样可以了吗?” “好像还是不行。”时野无奈地说,“要不你把枕头借我吧?” 柳清川失笑,回房间去拿了自己的枕头丢给时野,两人同时想起了周杰伦的那句歌词,“没有你在我有多烦恼多难熬,没有你在我有多难熬多烦恼。” 时野睡在柳清川的枕头上,闻着他的味道,默默祈祷阿婆可以原谅自己,就像小时候他无数次闯祸惹事被叫家长一样。 阿婆是最疼自己的,时野想。 因为他真的很爱很爱柳清川,爱到在这个年纪就想着要过一辈子。 楼下石榴树上最后一朵花被时野摘走了,还安静地夹在柳清川书里,没过多久这棵树就会开始结果。 时野终于慢慢睡着了。 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其实每个人都在为别人想着,考虑别人多过考虑自己,也因此让这爱里甜中带酸。 但每个人总希望有一个最好的结局。 第五十七章 也许是降低颅压的药起了作用,阿婆这几天精神好了很多,十一假期里还主动提出来想去外面走走逛逛。 这座城市有条古运河蜿蜒而过,沿河有一段道路栽满了银杏树。一到秋天,落叶纷飞犹如蝴蝶翩翩起舞,铺了满地金黄。 阿婆坐在轮椅上,柳清川推着她沿河边慢慢地走着。 轮椅碾过金黄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阿婆今天心情像是不错,手上还捡了片“小扇子”玩。 关于那天撞破他俩的事情,阿婆闭口不提,柳清川也琢磨不透她心里的想法。 他抬头看着相互交错的枝桠,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形成许多明暗相接的光斑,耳边是运河之上轮船的鸣笛声。 这段道路不是很长,但走起来却一弯三折。 阿婆的记忆回溯着,颇有兴致地对柳清川讲着过去的事情,也不知是什么年代。 她说这里原来是稻田和桑树地,可以提个小篮子挖野菜、挑马兰头,还能赤脚下水稻田抓小鱼。 她说运河到了这一段水流湍急,有个漩涡,轮船开到这里,总是见鬼似地免不了要翻。 她还说某一年天空上摔下过一架飞机,就掉在这里,自己还跟着大人去看,只看到冒着烟发着黑的飞机残骸。 这像是生病以来,阿婆第一次讲了这么多话,虽然断断续续地,时间线错乱着。 柳清川耐心地听她说着,那些逝去的光阴像是银杏树叶间的阳光一样美好。 阿婆又说到时野小时候,说他爬树掏鸟窝还炸过粪坑的事情,她说着说着自己都乐了。 柳清川一直微笑着,直到她说得累了,停顿下来。隔了好久,阿婆说,“阿野从小就很皮,你以后多管管他。” “阿婆。”柳清川蹲在轮椅前,叫了她一声。 两个人在银杏树下互相看着,阿婆生病后一直左侧肢体无力,于是她伸出右手握住了小川。 “打小他就没少给我惹祸。”阿婆把他的手抓得很紧,“净干些坏事。” 柳清川犹豫了下说道,“阿婆,这次不关时野的事,是我招的他。” 时间有几秒的停顿,阿婆摇摇头说,“什么事情啦?我现在老年痴呆,记不得了。” 一阵风吹落成片的银杏叶,柳清川不知道说些什么,却突然单腿跪下,很认真地看着她又叫了声“阿婆”。 阿婆伸手摸了摸柳清川的头,两人嘴动了下都没说出话了。 也许在这棵银杏树下,阿婆想说的是以后帮我照顾好时野,而柳清川一定答应了。 李娟芬跟时野落在后面,有几棵背阴的银杏树成熟得晚,上面还结了白果,这果实营养很丰富,李娟芬说想捡些回去弄给阿婆吃。 于是时野用脚踹着树,又抓着粗大的树枝摇晃,掉下来一大片白果,两人弯腰捡着。 正好有片银杏树叶落在李娟芬头上,时野顺手替她摘了。 李娟芬接过他手上的银杏叶说,“这片很漂亮呢。” “那送给阿姨了。” 李娟芬把树叶拿在手上,又看着面前的大男孩问,“小野,你最近是跟小川闹别扭了吗?” 自从阿婆那天上过医院之后,李娟芬敏感地发现两个男孩子看起来没有以前那么熟络了,像是总躲着对方。 “没有的事,阿姨。”时野低头捡着果子。 李娟芬笑着说,“柳清川看起来脾气很好,其实倔得很,他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不是的。”时野心想其实是我怕惹你生气。 阿婆跟柳清川早就消失在拐角,时野往前看了一眼,又对着李娟芬说,“阿姨他很好,你也很好,你们都很好。” 好得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么夸,阿姨都要脸红了。”李娟芬抓起时野的手说,“捡够了,我们追上去吧?” 李娟芬心里动容着,像是从来没有人这么直接地夸自己好,就连儿子也没有过。她其实一直知道柳清川心里是鄙夷自己的,嫌自己贪财又世俗。 时野看着李娟芬抓住自己的手,愣了一下,犹豫了几秒也牵了上去。 李娟芬推着阿婆站在运河边,有几片银杏树叶飘得远了,落在河面上,也就顺着水流漂走了。这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在大自然的轮回中生生不息。 落叶归根,既是生命的结束,也是生命的开始。 柳清川和时野也站在河边,两人之间隔了一个人的距离,一起望向川流不息的河水,心中也满是感慨。 时野用脚踢着落叶,笑了下说,“刚才你跟阿婆说什么呢?” “说你小时候干的坏事呢。”柳清川伸手接住了一片树叶,金黄色的扇面左右对称,很完美。 时野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