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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笑着,是发自内心的笑,而这个笑容时野很久没看到过了。他轻轻拍了拍柳清川的肩膀,递上刚讨来的小虾米。 “可以喂给乌龟吃,刚拿来的。” 柳清川嗯了一声,转头看着时野,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连呼吸声都听得很清楚。 小乌龟像是看到了美食,争先恐后地去抢,差点打起架来。阿婆饶有兴致地看着两只小乌龟吃食,时野戳了戳柳清川的手臂说,“谢谢你陪阿婆。” 柳清川笑笑,“是谢谢阿婆陪我。” 两人相视着笑了下,时野说道,“开学你也上四中吧?希望到时候一个班。” “嗯,希望。”柳清川透过镜片细细看着时野,隔了一会儿说道,“对了,我想找人修一下空调,有电话吗?” “空调怎么了?” “是我mama房间的空调,她说制冷效果不太好,风也小。”柳清川解释道。 时野挑了挑眉,拍着柳清川的肩膀说,“那你就找对人了,走,野哥帮你修去。阿婆,我去下隔壁,你在家里呆着。” 于是,柳清川带着时野进了家门。李娟芬的房间有些杂乱,各种牌子的化妆品在桌上杂乱地放着,床上还散着好几条裙子,柳清川不好意思地匆匆收拾了下。 时野却不在意,找了把梯子站上去,先是把电源拔掉了,然后熟练地拨弄了几下空调,拆出了布满灰尘的滤芯。 他啧啧了几下,说道,“滤芯肯定很久没洗过了,你看这么多脏东西,制冷效果当然差了,吹出来的风也脏。 两边房子的构造相同,于是时野熟练地找到了卫生间,他脱下鞋子,站在淋浴房里冲洗着滤芯,冲出来的水都是黑的。 时野穿着条运动短裤,水花四溅在他的小腿上,柳清川靠着水池边看着没说话。 “你拿去阳台上晒晒,干了装上去就行了。”时野吩咐道。 柳清川却拿起毛巾蹲下/身替他擦了擦腿,时野看着他的头顶,一时没说出话来。 卫生间不透光,即使是大白天也不敞亮,柳清川做起事来很安静,直到把小腿上的水渍都擦去。 “左脚抬下。”柳清川低低地说。 时野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人要替自己擦脚,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脸微微红了下,抢过毛巾说,“我自己来吧。” 柳清川也不强求,直起身来看着时野,说,“谢谢。” “客气什么,我们是好邻居嘛!”时野擦干脚穿上拖鞋。 柳清川笑笑说,“你会得挺多?” “技多不压身。” 两人把空调滤芯拿到阳台上一块块摆好,这会儿太阳大,没一会儿就能干。因此,时野决定在柳清川卧室里坐一会儿,等装好了再回去。 “你在预习高中课本吗?真是优等生啊?”时野随意翻了翻他桌上的书。 “随便看看。”柳清川答道。 时野随意看着,然后在他桌上了发现了随身听,“你有这个?我一直想买一个。” “想听吗?”柳清川拿出耳机,伸手塞进了时野耳朵里。 两人挨着在床上坐下,耳机线在两人之间缠绕着,耳机一只塞在柳清川耳朵里,一只塞在时野耳朵里。 柳清川按下开关,还是周杰伦这板磁带,第一首出来的是。 时野会唱,于是他跟着轻轻哼唱— “我想带你回我的外婆家 一起看着日落,一直到我们都睡着 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 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 柳清川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唱歌的时野。电风扇吹出凉爽的风,两个人并肩坐着,听着歌声里骑单车看落日的爱恋,青涩而单纯。 时野大概是喜欢极了这个随身听,一直看着,于是柳清川把它交给时野,让他来按键,一首首歌听下去。时光像是过得很慢,又过得很快,两人听到了最后一首,空调滤芯也已晒干了。 “就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就是那么简单几句,我办不到。”时野哼着歌,收起空调滤芯,又爬上梯子把它们装回去。 柳清川扶着梯子,沉默地没说话。 “试试,是不是风大了很多?”时野打开遥控板,清凉的风呼呼地吹来。 “小心。”柳清川扶住从梯子上跳下来的时野。 时野看着空调风吹散柳清川的刘海,盯着他隐藏在眼镜下的那颗痣,有点失神。 柳清川送时野回到门口,等他打开/房门时却发现出事了。 阿婆不见了。 时野看着大门口柜子上凌乱的钞票,突然想到这是之前自己随手放的,他平时不在家里放钱,就是怕阿婆拿着钱乱跑。 他想了下,抓起几张钞票塞兜里就往外跑。 “我陪你。”柳清川抓住了他的手臂。 第十章 如果针对老人的GPS定位手表再早出现几年,再贵时野也会给阿婆买。时野看似胸有成竹,但他偶尔心里也会没底,因为他不是阿婆肚子里的小蛔虫,他不知道在阿婆漫长的岁月里有哪些站台是她想停靠的。 就像现在,凭着阿婆大概是拿了一张十块钱这个线索,时野猜测她应该是去了那个地方。他跟柳清川没有骑车,而是叫了个出租车,因为那里有些远。 一路上两人无话,收音机里放着那年杨坤唱的歌,柳清川犹豫了下,拍了拍时野的肩膀说,“别担心,肯定能找到阿婆的。”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每次我都能找到,我自己都觉得很厉害。”时野笑笑说。 柳清川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相信,你很厉害的。” 出租车停在了工业园区的入口,柳清川抢先一步付了打车钱,对着时野说,“下次你再请我吃面好了。” “嗯,请你吃面。” 入口旁有两个岔道,柳清川自然地向右边拐,时野略微惊讶地问,“你来过这里?” “没,我随便走的。”柳清川停下脚步说,“对吗?” “对。”时野小跑了几步,走在柳清川之前。 工业园区的路上人烟稀少,四周都是低矮的厂房,时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柳清川聊着天,“我爸以前是个木匠,混了很多年才当到厂长的,家具厂是他一生的心血。” 时野想了下又把“一生”改成了“半生”。 柳清川没接话,安静地听时野说着,“他很拼的,那时候帮厂子收账,一个人到外地去。钱没收到就搬人家货,弄得跟人干起架来,接了梁子。你看我眼角的疤就是那人来报复留下的。” 时野指了指自己眼角,柳清川突然伸手摘下了他的眼镜,下意识地碰了碰。 “被镜架遮住已经不太明显了。”时野微微躲了下。 柳清川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