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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话不多,但情商很高,气质温和,很容易和人相处。 他有心想和柳姜拉近距离,于是说话投其所好。电梯门关上前,视野里的柳姜都是笑眯眯的。 食堂楼层在上,电梯显示是下行。 “你们食堂饭很难吃吗?”许繁凌收回视线,双手插袋停在前台口站住了。 霍然一愣:“呃……” 许繁凌似乎并不想得到答复,在霍然没想好说辞前就已经迈开脚走了出去。 经过修理店师傅的检查,手机只是外屏碎了,所以修理起来很简单,程序也不复杂。 修理师傅看了眼柳姜的手机,诚心劝她:“小姑娘,你不如添点钱买个新的。你这手机型号也挺老的了,能撑得住现在上网玩游戏什么的吗?” 师傅话说的直白,柳姜倒不在意这些。她朝着师傅笑,嘴边露出一个小梨涡,“嗯,基本功能还不错,我也不玩游戏的。” 师傅见她决定了,也就不再劝了。 给了个熟人价后就把手机拿到工作台,三两下拆开手机外壳。 师傅眯着眼瞧了下,啧了一声:“你这个手机里面电板器件都老化挺厉害了,以后可能会接连出些毛病。你有个准备啊。” 约定好了下班来取手机后,柳姜和柳穆走出了店铺。晚上下班,柳姜来店里取走了手机。 屏幕换好后,感觉和新买了手机似的,她突然有种败家过后的舒爽感。 手指划过屏幕,半天没有反应。修理师傅说的没错,她的手机因为用的久了,确实卡的飞起。 只是柳姜没钱换,好在于她来说,手机只是用来联络的工具。 只要能用就好,她也不在意它是否过时或者卡顿。 耐心等了一会儿后,手机才开始反应过来,一通电话立刻闪出。 表弟程远的名字在屏幕上显得格外刺眼,看的柳姜心里一慌。 深呼吸着,她接通了电话。 程远的语气不是很亲近,语调平平地叫了她一声,然后告诉她周末长辈要她回去吃饭。 “嗯。”柳姜低声应着,她算了下也有两个月没去看外婆了。 表弟程远和她没什么感情,看事情说完了,两人也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们之间关系一般,甚至有无法明说出口的龃龉,所以这些年连客套都做不好。 相对着沉默了一会儿,程远掐断了电话。 因为程远的电话,柳姜一路上都很低沉。 晚上回到家,邱锦一正和邱海一起坐在廊下等着她。 两人坐在蒲团上,中间的小木桌上放着一壶清茶。 邱锦一朝着柳姜挥手,中间的位置是留给她的。茶已经晾凉了些,温度刚刚好。 邱锦一歪着头朝她问:“感觉怎么样?工作还适应吗?” 柳姜坐在邱锦一身边,接过她递来的茶轻轻抿了口,低声“嗯”了一声。 邱锦一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心地问她:“你怎么了?脸色看着不好。” 邱海也放下杯子看她。 柳姜不想让他们担心,便笑得很努力地应着邱锦一:“没事的,我就是突然工作感觉有点累。我先回房间去洗澡啦。” 柳姜伸了个懒腰,把茶水饮尽后就起身离开了。 邱海祖孙俩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担忧。 洗过澡从卫生间出来,天色也渐渐暗下来。落地灯被打开,橘黄色的光朝着柳姜扑了过来。 头发还有些湿,她用毛巾粗粗地围着。然后拿了一个蒲团放在门口,双腿盘着坐在了廊下。 夏风很轻柔,丝丝缕缕地扑着脸。夜空下一颗星星也没有,她还是眯着眼看着。 远处有蝉鸣,一下下地闹着人,就像是那一年的夏天一样。 10岁那年的夏天。 后山山里的路不太平坦,下过雨之后好些地方都极湿泞。 出租车司机扫了一眼上山的路况,说什么也不肯进去,于是柳姜被舅妈狠拽着下了车。 女人走得很快。柳姜人小,步子迈得就小,有些跟不上使劲儿牵着她的舅妈。 虽然前面是柳姜家的别墅区,但是后山这里两个人之前都没有来过。 于是她们边走边找路,时间用了很久。 柳姜手上还缠着一圈纱布,舅妈不管不顾地拽着她,伤口处立刻传来一阵阵撕裂的疼痛,她忍着眼泪没出声。 因为可以撒娇说委屈的人都不在了。 只有舅妈。 可是柳姜知道舅妈恨她。 停在一处木门门口,女人把牵着她的手往前狠狠一甩,柳姜就随着力道顶到了门上。 木门立刻发出一声闷响,趁在这荒凉的山间,是沉闷的,孤寂的。 柳姜垂着头看着地面,她觉得那声音就和自己一样。 两人沉默了半晌,舅妈把行李放在她脚边开了口:“以后你就住这里吧。今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你别来我们家了。” 柳姜慢慢抬起头,她看见舅妈淡绿色的高跟鞋被周遭的泥水蹭得有些脏。 不小心踏进积雨的水坑里,会有一声清脆的声响。 舅妈走的很快,很决绝,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 只一会儿就拐了弯,柳姜再也看不见了。 柳姜想叫住她,和她回去。 她觉得这里很空旷,很冷,四处都透着陌生。 她很害怕,像是见到动物园里那些猛兽时候一样的害怕。 柳姜扭头看身后的木门,它是闭起来的嘴巴。 她不想在这里,她会被吃掉吧。 木门吱呀一声,柳姜跳着退开了。 她屏着呼吸盯着,木门有些破旧,双开的门扇从里面渐渐打开。 门缝越拉越大,就像是渐渐张开的嘴巴。 柳姜小步地朝后挪动着,一点点地朝后面蹭着。 下一秒她转过身,终于忍不住大哭着朝来路跑回去。 柳姜一边哭一边跑,喊着求着。她求舅妈别丢下她,她想回家。 天色阴沉沉的,越来越暗,猛地一道闪电闪过,雷声伴随而下。 柳姜扑进了水坑里,手里的绷带彻底污脏,有几道血丝渗了出来。 雨越下越大,伴着猛烈的风。 柳姜知道舅妈真的走了,彻底的抛下她了。 她爬起来,蹲在山路中,双臂环着自己。她把脸藏起来,也把啜泣声藏了起来。 绷带被泥水浸湿,伤口传来感染后的疼。 她小声说:“我疼。” 没人应她。 “我伤口疼。” 没人会来抱住她哄她。 大颗的雨珠砸在身上,有强烈的刺痛感,像是细细密密的针尖刺在后背。 她被彻底淋湿。浑身冻得僵硬,止不住地颤抖,可是没有人把她抱在怀里。 柳姜终于忍不住放声哭起来。 这一刻,父母离世的实感无比清晰,伴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