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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捉弄人还能说一句淘气,现在又算什么,他比澄哥儿还大,打小泡在蜜里头长大的,竟叫养成这么个样子。 明洛就在花廊尽头等着,她见了明湘还只看着别处,这回明湘倒先叫了她一声:“五meimei。”明洛抬眼一奇,却不那么轻易接口了,回得一声,就只挨在明沅身边同她说话。 明洛鼻子灵,她没瞧见金钏,只闻到了药油味,鼻子一抽皱了眉头:“怎的?可是昨儿摔青了?”手伸拉了明沅,撸开袖子一看,自家先抽一口气,明沅不曾说话,沣哥儿先皱巴了一张小脸:“jiejie可疼呢。” 他自然瞧见了,还帮着明沅吹了吹,明沅生的白,这一块总有锁片儿大小,内圈发红发紫,看着倒是骇人。 明洛跺了下脚:“真叫人可厌。”她咬了唇儿咕了两句,又叹一声:“也就是咱们,你看三jiejie他就不敢惹,打量咱们是软柿子呢。” “你不先挑软柿子,可会去咬毛栗子不成?”明沅打趣得一句,明洛“扑哧”一声笑了,挽了她的胳膊:“你还能玩笑,下回看见他绕着走都不够的。”一样是兄弟差得那许多,明洛还记着昨儿纪舜英冲着明沅笑,想着避开人好好问一问。 纪氏见了她们便笑:“来的正巧,我正吩咐下头浸今岁的合欢花酒,你们谁要的,多加一坛子。”说完招了沣哥儿过去:“昨儿见着大表哥了,他学问顶好,沣哥儿也得用功,往后才好跟大哥哥一道作官。” 沣哥儿认真点头,纪氏笑着摸了他的脑袋:“今儿有糖夹烧饼,等会儿你带些去学里,还有葱油的给你二哥哥吃。” 糖夹烧饼这会儿还是热的,里头不单有糖,还有芝麻糊,跟白糖一起拌了馅,包在起了三层酥脆的饼里,烘熟了一个不过手掌大小,沣哥儿拿了小茶碟托着吃,一口上去里头的糖汁儿就溢出来。 他跟苏姨娘一样爱吃甜,纪氏明潼官哥儿三个却是爱吃咸的,厨房若不是特意吩咐,并不上甜点心来,今儿就是特意给他做的,这倒是少见,明沅走过去把帕子铺在沣哥儿膝盖上,他喝了一碗□□,又吃一块烧饼,这才饱了。 前头先生开课早,他吃完了就由着丫头送去学里,明沅几个都还捧了粥,沣哥儿似模似样的行了礼,背着书袋昂了脑袋往书房去了。 明沅端了粥碗眼见着他出去,这才垂了头挟一筷子茭白尖儿炒鸽子rou,才拿勺子一拌,腕上的金钏滑落下去,她拢一拢袖子掩了过去。 纪氏原把这事按下去了,看见这个倒想起昨儿晚上纪家送来的帖子,说是黄氏要来,纪氏捏着帖子半晌应了下来,她也不知黄氏过门想要说些甚,她却有话要劝,纵黄氏不来,她也要寻了由头请的,再这样娇惯,纪舜华哪里还有个哥儿样子。 她昨儿不曾说,到这会儿叹了口气:“六丫头受了委屈,我那儿还有一罐子玉容膏,卷碧寻出来给了采菽,先拿热巾子敷了去去瘀,再抹上推推,夏日里头衣衫薄,也不好总拿环钏儿遮着。” 明沅确不是有意叫纪氏瞧见的,低头应了一声是,纪氏的眉头还不开,她在闺中时一向跟纪怀信要好,这个哥哥护着她许多,后来又跟黄氏亲近,黄氏无子那会儿,她也怀不上,两个一道拜菩萨求医,偏方吃了多少,先后有孕还彼此一道取笑过,哪知道一别三年,再回来她竟变得这般模样了。 这头膳桌才撤,那头门房上便报说纪家太太来了,纪氏不曾想黄氏来的这样急,想必是有急事,挥手叫她们下去:“沅丫头今儿就在房里歇一歇罢。” 明沅落后一个月的功课要,只看帐学算她比明湘明洛强得多,也不急在这一时,谢过一句这才退出来,走到园子里头明洛就拿手指头勾勾她的鼻子:“你这个坏东西,倒知道讨巧。” 明沅不去,就只她跟明湘两个了,别别扭扭走在一处,往帐房高平家的那儿交帐去,哪一处帐不平,这两个都没看出来。 黄氏一大早叫人套了车出来,急步进到纪氏的房里,不及寒暄,黄氏便道:“我看你们家六丫头很好,不如咱们结一回亲家。” ☆、第147章 黄连蜜 纪舜英才着家,正经给他扫净的屋子不住,带了书僮就住在他原来读书的外书院,黄氏头一个挂不住,这且不是在打她的脸,她可是在纪老太太跟前打了包票的,说家里□□都预备齐全了,定让哥儿住的舒舒服服的,可谁知道纪舜英竟连门都不进。 黄氏斜了丈夫一眼,皱了眉头:“这是怎么说的,赶紧去请了来,屋子都收拾好了,外书院怎么比里头好。”庶子竟敢,黄氏气的手抖,却实无办法,到这会儿她不软也得软了,差了丫头去请,告诉他后头屋子都收拾干净了,热水都烧得了,小厨房里日夜留着火,他读书晚了想吃些什么尽有的。 丫头去得一刻,回来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垂了头回说大少爷在书院里头读书成了习惯,怕他自家早起晚睡扰了院里人的清梦,这才住到外书院去。 黄氏气的仰倒,她原来就预备了两条路,他若不来,便给他扣一个不孝的帽子,他若来,也有法子叫他读不进书,那时候还小,这会儿却是到了该懂那些的年纪,两个丫头往跟前一放,还有什么心思读书,哪里知道叫他反将了一军。 黄氏咬了牙说不出话来,纪怀信却连连点头:“很是很是,舜英正是苦读的时候,可不能扰了他,把书院里头清一清,闲杂人等不许往里头去,叫他在里头安心苦读便是。”说着还看了看妻子,满面寒霜:“原来怎么我且不论,如今是他要紧的时候,你若安排不好,自有人安排了 去。” 说得黄氏一噎,这一口气半晌没提起来,自那一回纪舜英生病错过了童子试,这一家子便不拿正眼打量她,一个个认定了是她下的手,是她心肠歹毒想要弄死庶子好叫自个的儿子既长且嫡。 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黄氏还真没这个想头,纪舜英是纪家孙辈子里最大的,若说她怠慢,纵了下人轻缦他,那确是有的,可要说她起意谋害了他的性命,黄氏还没这样大的胆子。 她是放纵了下人不好好当差,可这点子手段,就让他要死了不成?纪舜英那一场大病,病得阖家皆知她苛待了庶子,黄氏哑巴吃黄连,有苦倒不出,便是说了又有谁肯信她。 原来同她不咸不淡的丈夫,那会儿更是一句话都不同她说,进了后院,连正房都不迈一步,把几个妾又抬了起来,一向万事不管只顾着念佛的婆婆,偏这时候给了丈夫一个使唤丫头。 说是丫头,还不就是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