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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数不成!不说咱们哥儿要几只,就是捞出来吃能怎么着!” 婆子这才瞧见澄哥儿自廊上来,赶紧矮了身子告罪:“再没见着哥儿。”蝉衣还待再骂,澄哥儿挥挥手:“叫她去看,看塘子原是她的差事,给她几个钱当茶。” 婆子千恩万谢,哪里还敢接钱,搭了手讪高往后退,蝉衣啐一口:“这些个老东西,惯会看人下菜碟,给着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又不是捞出来摔死,竟嚼舌头。” 玉版手里还拎了篮子,鼻子哼哼出声:“该好好惩治了才是,连着主子也不放在眼里头了,当着面就该大呼小叫,打量人是瞎子呢。” 澄哥儿同明沅好,这两个也时常得着些小东西,打小明沅就给澄哥儿打刀币结子,越是大做的东西也越多,她院里头没小厮,拘了丫头不许她们轻易往二门上去,有个甚事便来托了玉版两个帮着办,为着苏姨娘生孩子那会儿送了两匣子糕点,倒谢了好些事物,玉版蝉衣看待沣哥儿总有几分偏帮,见着那婆子不过哥儿当回事,便有三分恼意。 沣哥儿眼睛立在澄哥儿后头看着,见蝉衣同那婆子相争,唬的藏起了脸,这会儿探头出来,眼睛一瞬一瞬,澄哥儿知道他自来胆小,拍拍他:“无事,你还想要哪一条?我给你捞出来。” “要大红尾巴的那条,那条漂亮。”沣哥儿立时高兴起来,蝉衣捞了好一会儿,那鱼一时往下沉一时又往上浮,沣哥儿看的出神,小脸皱到一块,拳头紧紧攥着不松开。 澄哥儿看着沣哥儿又想起自家身世来,他从没叫这些下人磨搓过,不说磨搓,半句酸话也不曾有的。 因着养在上房,算是半个嫡子,娘跟jiejie护着他,哪个婆子在他跟前敢高声大气,俱都腆着脸笑,没口子的夸他,原来不懂,听的厌烦,连好脸色都没有。 便是他出来扑个飞虫蝴蝶,花园里洒扫的都要赞上个一筐好话,如今才知道,哪里是说给自己听的,是说给娘听的。 两个人捞了两条锦鲤鱼,摘了满篮子的花往小香洲去,明沅早已经等的急了,眼见着沣哥儿蹦着回来,看他一手花篮一手布兜,献宝似的跳出来:“jiejie,都是给你的。” 采薇去拿大瓷缸,九红接过小花篮,一屋子丫头出来给他又是抹脸又是换衣裳的,沣哥儿乐陶陶的,跟着采菽去擦了脸儿,吱吱喳喳告诉明沅:“我今儿吃了炸rou。”他分不清楚鸡鸭子rou,又是蛋又是面,炸出来咬在嘴里只知道味儿好。 明沅谢过澄哥儿:“二哥哥可要留下用饭?太太那头送了信,叫各自在自个儿院子里头吃。”颜连章送了信来,说是将要家来,还派了船只运了些穗州特产,纪氏接着信脸色便不好看,卷碧来送信的时候还特特说了一声:“喜姑姑这会儿怕不得空的,姑娘莫急。” 几个丫头还暗地里头猜测一回,莫不是颜连章屋里头添了人,采薇还道:“哪有猫儿不沾腥,原没人跟着去的,说不得这回就又带了方姨娘圆姨娘回来了。” 她们私底下说,明沅听见一句,斥责了一声,丫头们也不过胡乱一猜,这会儿哪里作得定,等理起院子来,那才是真的进人了。 澄哥儿擦了手,坐下喝了一盅茶:“好啊,一向听说你这儿吃食好,今儿我也受用一回。”捡了枚青橄榄含在嘴里嚼吃了,过不得多时厨房就送了小桌子来。 纪氏心绪不佳,两人并不要酒,四碟冷菜四碟热菜再加一道汤水一道点心便算是齐了,鹅掌鸭信是澄哥儿爱吃的,一碟嫩春笋用水焯过拿香油拌了,还有一碟子鲜菱角,就这么粉嫩嫩的剥出来摆在碧绿碟子里盛出来。 明沅笑道:“我爱这个味儿,倒不喜欢用糖渍浇过的。”菱角粉糯糯的,一碟子倒有一半叫明沅吃了,另一半却是沣哥儿吃了。 就着杏花胭脂鹅脯子,一碗热气胖胖的粳米饭一多半儿进了澄哥儿的肚子,鹅rou片成片,先拿盐淹过摆在深锅里蒸,蒸一道抹一层杏腻浆汁,把rou汁跟杏汁都吃透了,这才起出来片装碟,一整只鹅吃的也只两条腿。 沣哥儿原来吃的少,到了明沅这里也跟着开了胃口,给他盛的饭全吃了不算,又喝了一碗莼菜汤,还想伸手去拿蒸糕,叫明沅伸手给挡了,他放开了肚皮便似怎么也吃不够,明明喉咙口下不去了,舌头却还馋:“可不能再用了,等夜里你饿了再吃。” 沣哥儿拿过来咬一口,尝到了味儿就撒开手去,到大瓷缸前头去看两只红尾巴鱼,澄哥儿用了饭拿茶漱了口道:“我便不多留了,娘那儿我还得去一回。” 明沅送了他出去,澄哥儿一路慢行到纪氏院子里,守门的婆子见是他,赶紧堆了笑,天色有些暗了,忙不叠的拿灯笼给他照亮:“哥儿仔细脚下。”殷勤的送到院中间,澄哥儿抬头看看上房灯火,里头影影绰绰,还有官哥儿的笑声,他顿一顿步子:“mama回去罢,这儿瞧得见。” 婆子哪里当得这个,满面是笑,嘴里应着声:“哪就破费这几步路去,哥儿仔细摔着。”还是一路把他送进了正房。 官哥儿正背书,明潼抱了他一句句教他念,听见澄哥儿来了,抬头冲他一笑:“才还打发了丫头往澄心书斋去寻你,这是打哪儿来?” “在六meimei那里留了饭,娘呢?”澄哥儿坐到小杌子上头拍着巴掌冲官哥儿伸伸手,官哥儿咯咯一笑,扑过来抱住澄哥儿,纪氏从里头出来:“可是同你六meimei吃饭香,倒真没见着哪个女孩儿似她这样大肚皮了。” 澄哥儿微微笑,抱了官哥儿坐到罗汉床上去,原来他必是要问纪氏颜连章信里写了什么的,这会儿却开不出口来,纪氏竟也不提,只问道:“再没几日就要考童生试的,今儿到松快一日,可是弦子崩的紧了?依着我说倒不必太急,便等两年也还早呢。” “先生说试试不妨,我原也没想着能一回就中的。”澄哥儿笑一笑,官哥儿扒着他叫哥哥,手指头点点桌上的糖果盒子,澄哥儿伸手找开捡一个给他,纪氏笑骂一句:“这个小精怪,今儿吃了多少糖了,再坏了牙,旁个都不给他拿了,只好来缠你。” 官哥儿已经一口含住了,鼓了腮帮子再不肯吐出来,被澄哥儿轻拍一下:“这样坏,往后再不给你了。”他就又缠在官哥儿身上,小狗儿似的拿额头去蹭他。 纪氏看见澄哥儿便想起颜连章的信来,她再不成想,袁氏跟颜丽章两个竟偷摸的把信送到穗州,说动了丈夫想把沣哥儿过继了去。 原她就知道这两个打的主意,只当定要等颜连章回来,竟瞒得风雨不透先送了信,看丈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