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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里……对,我们在联盟会议上,在和卓的王府里,我们在喝酒,酒里有毒,我们被暗算了,我和首领没喝,可阿帕霍加这个卑鄙的家伙,已经勾结了葛尔丹来暗算我们,要牺牲各族人民的无辜性命,为他们的野心服务,首领说什么也不会这样做,于是,于是,我们打起来,他们人太多,我和首领约好城外树林见,一起去找安莎,可是……首领……在哪里?” 他总算恢复了一点理智,想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闭上了眼,异常平静,已经了解,最坏的事,都已发生,首领没有逃脱,已经落入野心家的陷阱中。 “我们会找到首领的,但,你总不能带着一身伤上路吧?要找到首领,我们,都需要更坚强的力量。” 他的绿瞳,忽然望向我,眼中不再有冰冷,仿佛被我刚才的话语融化了一般。 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疯狂的挣扎后,连吼叫的力气都没有,少年祭司终于安静下来,眼神中最后一点刺骨的寒冷也已彻底消失了,清澈的绿瞳迷茫地望着我,带点孩童般的委屈,带点疑惑。 他还只是个孩子,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这点,总以为自己很坚强,完全有力量保护心爱的人,可是,却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无助。 一直以来做的事都那么任性,以至于从来轻蔑傲视的人,在自己最软弱时却显的比自己强得多,这种震动,往往是好象天地倾斜一样。 现在的萨克都因,大概就是这种心情。而且,我在这个时空的出现,是他一手造成的,而他似乎现在才稍微明白了一点,神为他带来的,绝不仅仅只是一件救命的法器。 “你不憎恨我吗?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让你遭受这样无辜的苦难?” 温和,却是孩童般天真的话语,少年已经把我当成了可以信任的同伴,至少是这样吧! 我从包袱里拿了些干净的布条,重新为他包扎伤口,一路狂奔的结果是多处伤口崩裂,这家伙也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乖乖地一动不动,任我摆弄,还不敢叫痛。 作为他任性的牺牲品,生死关头的倾力相救,面对危险时的冷静坚定,为他重燃希望之火,无论我从哪里来,他也许都想不通,这个本来只是祭品的冷隽女子,清冷的面具下,到底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 少年的心灵本来就是单纯的,所以,无论怎样,他似乎已经在我身上看到了像首领一样的善良和坚强,之前的敌意已经烟消云散。 不同的是,我不是阿木泰,没有首领那样如蓝天般辽阔的心境,那热血沸腾的民族大任,我想的,仅仅是希望回到我的家,仅此而已。 所以,我用无所谓的口吻回答:“我为什么要憎恨你,我救你只是为了让你活着,如果你死了,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所以,在我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之前,我会信守承诺,寻找首领,营救首领,我只希望,当我做到这一切后,你能信守约定,别让沙漏停止转动。” 我尽量不带一丝感情,无论是理智,还是情感,我都清楚地知道,我对于现在这个世界来说,只是一道孤鸿掠影,一闪而过,不带走一丝云彩。 少年的心里,只有那绝世风华的首领。 我,不愿再流连另一时空的伤感。 可现在,在他眼前的,却是我,一个来自未知世界的,和他一样,徘徊在伤感和孤寂边缘的人。 我们,需要互相依靠。 我们,都不愿再多想。 于是,转身对他说:“如果你已经平静下来,那我们就该找个宿营的地方,坐下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往那里走。” 祭司似乎也明白,应该收拾心情了。我扶他上了马,时间还没到正午,天色却暗了下来,风雪即将来临。 我们一直向前走,不知道方向,走了半日路程,终于找到一片小树林。 我们至少已经远离了图什,这一带人烟稀少,牧民早已迁徙,有“闪电”在外围警戒,我们终于可以放心地休息一下了。 篝火生起来了,被雪水浸湿的木柴劈啪做响,淹没了寒风压树梢的声音。 “我的伤不要紧,你知道首领在哪里?” “不知道,但克拉玛知道。” 我拨弄着手上的烤馕,干粮不多,前路茫茫,只能勉强填肚子,一边说:“既然首领是被阿帕霍加抓去的,我们先要回图什去找,如果没有,就一路向北,去阿拉布通。” “阿拉布通,为什么?”萨克都因惊诧于我的推断。 “难道你以为阿帕霍加会把首领送回帕米吗?阿帕霍加抓首领是为什么,不就是以此为要挟鹰族出兵吗?无论出不出兵,阿帕霍加和卓既然已经归顺了葛尔丹,那他也必须出兵,目的地就是阿拉布通,他必会将各部首领一同押去,我们一路跟去,一定能找到首领。” 萨克都因无语,我的一翻推断已经完全说服了他。 一条无形的锁链,将我拉向命运的转折地——阿拉布通。 “冬天就要降临了,我们要去北边更加寒冷的地方,无论如何都必须回到库车准备御寒之物,乔装成西域商人———” 我清理着行囊里剩下的干粮和衣物,找了半天,却只有两件女人的单衣,没有可以给萨克督因换下那身显眼血衣的,干粮也快吃光了,我不由念叨。 “祭司大人,你身上还有钱吧?如果没有,那咋们一路上只有去帮人家放羊了。” 他掏出钱袋不做声,好半天,我正奇怪,想回头看他做什么,谁知他不声不响的早站在我身后,吓我一跳,我不由自主退后一步。 “你还有气吧?走路都不带声的!” “我是想问你,你回来救我和首领,那首领交给你的三百骑兵呢?”他并没有责怪我,但不免有些怀疑。 “我的大祭司,我的责任就是保护首领吧?就算我是神的使者,也不可能两者兼顾吧?你放心,我把首领的佩刀交给队长阿卜杜拉了,如果他们没遇到意外,应该已经回到帕米,但是……” 我想他心里应该明白,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首领,早一天找到,族人的生命就早一天得救。 否则,以我们两人之力,是无法顾及远在帕米高原的鹰族人的,只能企求真主的庇佑,愿他们还没有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但是,如果族人出了事,首领会很伤心,如果是这样,我一样不会放过你。”这莫名其妙的家伙,又开始威胁我。 “好了,如果你还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别说伤心,首领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这家伙,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从来不打等号,讨厌的家伙,明明在关心族人的安危,嘴上却怪到我头上。 我不理会,收拾好东西便上马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