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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菜牙。 恶俗得像个杀猪郎,也不知何方人士,不仅写些诗词歌赋,还时不时流出些有趣的小话本,故事颇富传奇性,老百姓都很喜欢看,在坊间极受欢迎,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金爷”,说他是一位“鬼才”。 只是,这位“金爷”若是出自大梁第一正统,书香圣地的竹岫书院,那就有些……难以形容的荒谬滑稽感了。 袁太傅努力瞪大眼,在下方来回扫视,一把胡子都颤动起来:“谁,你说的这是谁?” 骆秋迟扬唇一笑,款款走下台,人群自发分开道路,他便径直走到了队伍的后端,走到了目瞪口呆,吓得又结巴起来的赵清禾面前。 “不,不是我……” 赵清禾像只受惊的小白兔,涨红了脸猛挥手,骆秋迟却已经挑眉一笑,越过了她,一把揪出了她身后那道清隽身影。 那位女弟子身子打颤不止,却抓住手帕紧紧遮住了脸,骆秋迟淡笑一扯,竟没扯动,那女弟子咬紧牙关,像是拼尽全力豁出去一条老命般,骆秋迟唇边笑意不变,继续若无其事地伸手,却是猛一发力,把那手帕霍然掀开,露出下面一张陡然变色的脸—— “久闻大名,今日终于见到真人了,金刀大菜牙,幸会幸会。” 骆秋迟一拱手,扬声响彻长空,笑得再坦然不过,闻人隽却彻底傻了眼,顶着一张泪痕交错,鼻涕横飞,红得快要被烤熟的脸,像被一道雷劈僵在了原地。 满场哗然,人群里的付远之更是难以置信,失声道:“阿隽!” “原来她就是金刀大菜牙呀,真是太让人想不到了,真是她写的?” “金爷怎么会是个女的呢?不是说使两把大刀,会飞檐走壁,是个民间游侠吗?” “天哪,如果我没记错,金爷是不是还写了一个书院断袖的故事?就是一对师兄弟,师兄喜欢拨算珠,师弟喜欢画画来着,后来师兄拒婚,带着师弟私奔了的那个……啊,不不不,我没看过,我听人说的,我怎么会看过呢?” “我也是听人说的,我也没看过,没看过……” 周遭似炸开了锅一般,高台上的几位主傅更是面面相觑,脸色精彩纷呈,唯独骆秋迟笑意不减,又向面前傻掉的那道身影一拱手,字字高声道: “金刀大菜牙,我仰慕你的才学已久,想请你做我的投石人,你可愿意?” 闻人隽肩头发颤,脑袋一阵眩晕,顶着所有人的目光,身子摇摇欲坠,她此刻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或者就地晕倒。 而显然,第二条路还是不错的,她两眼一翻,直接向后倒去,却是落在一个熟悉的怀抱中,耳边随之传来几声惊天动地的急吼: “金刀大菜牙,金爷,金兄,你还好吧?” 她眼皮一跳,一口气差点没背过来,觉得这回是真的要晕了,却在一片混乱间,模糊瞧见那张俊逸的面容俯下身来,凑在她耳边,低低一笑,依稀带着东夷山上的草木清香,温柔而悠长,恍如梦中: “小猴子,别来无恙啊。” ☆、第二十三章:阁楼拥抱 这注定是闻人隽永生难忘的一个开鸿大会。 在贤师堂里,被几位主傅团团围住,第千百遍指天发誓,说自己绝对不是金刀大菜牙,绝对跟“金爷”没关系,是骆秋迟同学找错了人后,她才被凌女傅一番教诲,将信将疑地放了出去。 门外已等了一路的好事者,个个见她出来眼睛一亮,正想蜂拥而上时,却被几人抢先拦住。 当先一人,正是付远之,他以背相挡,护住闻人隽,低头呼吸微颤:“阿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人隽干干一笑,不敢对上他的目光:“世兄,我……” 她话未完,一人已将付远之挤开,正是冷若冰霜的姬文景:“我只想知道,为什么那个画画的师弟,姓姬?” 他旁边的赵清禾倒吸口冷气,一下捂住了嘴:“阿隽,你,你不会真的是……你怎么,怎么……” 一片混乱中,唯独事端制造者,笑意慵懒,斜斜倚在门边,双手抱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闲散模样。 闻人隽再也忍不住,突出重围,一把扯过那祸害的手:“你先跟我来!” 她抓起他就向外走去,脚步飞也似地不停,身后同时传来几声:“阿隽!” 她头也不回,横下心大声喊道:“我已经是骆师弟的投石人了,院首让我先带他熟悉一遍书院各处,实在对不住,有什么回来再说!” 风掠长空,阳光透过树枝斑驳洒下,直到走出老远一段,把所有动静都尽数抛在脑后后,闻人隽才稍稍松了口气,扭头一望,却发现骆秋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这才发现她还一直牵着他的手。 “行了。”骆秋迟笑了笑,将手轻巧抽出,扭了扭手腕,侧过头来啧啧道:“你看你,太粗鲁了,把我的手都抓红了。” “你!”闻人隽眼见那张无赖嘴脸凑近,气不打一处来:“你无耻!在青州的时候,你明明跟我保证了,死也不会说出去的,你这个骗子!” “可我不是死过一回了吗?” 漆黑的眼眸眨了眨,定定地望着闻人隽,闻人隽一怔,天地倏然静了下来,她所有怒意瞬间烟消云散,只呆呆地站在原地。 阳光中,那张俊脸却继续勾起一个无赖的笑:“再说,跟你保证的那个是东夷山君,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却是新来的骆师弟,这怎么能一样呢,嗯,小师姐?” 望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笑脸,闻人隽久久未动,心口忽地狠狠一堵,一股说不出来的酸涩汹涌漫上,她眼眶一热,转身就走。 骆秋迟也不在意,只跟在她身后,悠哉悠哉,慢慢踱步,见她越走越快,不由扬唇喊道: “喂,小师姐,金兄,金刀大菜牙,金爷,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可跟不上,我身子弱得很,不似你大刀舞如飞,你得体谅一下你的小师弟才行……” 一串儿的胡言乱语,闻人隽却充耳未闻,依旧脚步如飞,无论身后的人如何插科打诨,她也没有停下来,就这样一口气走到了一栋阁楼前。 “藏书阁?” 骆秋迟仰头读出匾额上的三个字,不甚在意地看向闻人隽:“你带我来藏书阁做什么?” 闻人隽像与周遭隔绝了般,继续不言不语,只是径直上了楼,步子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直到蹬蹬蹬地上了最顶层,骆秋迟却站在楼梯口不肯上去了,双手抱肩挑眉笑道: “你不会藏了什么宝贝在这吧,是我那袋金叶子和小衡的尸骨?说起来你也够心大的,没事去挖那柳树干什么,也不嫌晦气……” 闻人隽闷头折回,一把扯过骆秋迟,将他往楼上带,一路穿过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