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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来到五楼,工艺品专柜,更没兴趣,她刚要转身去下行电梯,被某一排亮晶晶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白露晃荡了一下午加半个晚上,手机没电了,商场还没打烊,在街边小店吃了晚饭后打车回去。 看到门口那个人的鞋时她愣了一下,一抬头,果然见那人端坐在沙发上,闻声看过来,听不出情绪地问:“去哪了?电话也不开。” “逛街。”她坦然的答。 他看向她身后,似乎确认下有何成果,然后习惯性命令:“过来。” 白露依言过去,程彧抓过她的手,展开手心,换另一只,抚摸了一下,问:“疼吗?” 她一愣,反应过来,“不疼。” 她的皮肤愈合得快,只剩下一道痕迹,在*情线上,像一个小小的分支。 他用拇指轻轻抚摸一会儿,忽然拉到嘴边,印上一吻。 那温热的触感像一束微小的闪电,迅速击中白露的后脚跟,她忍着抽回手的冲动,赶紧找了一句话说:“你怎么知道?” “玻璃上有血。” 白露一滞,然后小声说:“我不知道那个房间……” “嗯。”男人终于放开她的手。 “我买了这个。”白露从手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拆开,然后放在茶几上,是一只造型简单的水晶相框。 程彧愣住,“你回来这么晚就是为了这个?” 她点头,“没买到一模一样的。” 然后忍不住小声嘟囔一句,“这个真贵。” 一个相框好几千,她刷卡的时候还颇心疼了一下。 程彧直直地看了那相框半晌儿,就在她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想要回房时,被他握住手腕,“陪我呆一会儿。” 白露刚一坐下,他就按了遥控开关,房间唰地暗下来。 她被他拥着一起靠向椅背,听到他长舒了一口气。 然后就是静默。 黑暗中,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静谧得仿佛能感觉到空气的流动。 白露忽然想,此时此刻,他又把她当成了谁呢。 许久后,程彧开口,“前天,是她的忌日。” 白露心中一震,随即了然,难怪会抽那么多烟。在她印象里,这个人在烟酒方面还算节制,当然,别的方面也是。 “我们是上大学时认识的。” “那几年我因为经历了一些变故一直很消沉,刚到国外还不太适应,每天除了读书就是打球和打工,过得像个机器人,直到她的出现,才让我的人生变得鲜活起来。她很开朗,*好广泛,你那天挑的那幅画,就是她送给莫漪的,说是以后有机会摆出来,看会不会有人要。”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莫漪是她大学室友,也是最好的朋友,说这幅画就是她最后那段日子里画的,你说的没错,那的确是对生命的热*。” 他语气和平时一样平静,仿佛只是陈述一般事实。最后一句,听得白露心里微微震撼。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也许正因为不懂,不是从鉴赏或剖析的角度出发,反而能更直接的看到本质。她所理解的人的本质,就是生存,生命,还有一种支撑着它的精神。 想起他说的“最后那段日子”,白露不禁问出来:“她是怎么……” “骨癌。” 程彧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哑:“查出来时已经到了中期,医生说需要截肢,她犹豫了。那阵子我忙着扩展公司业务,成天不着家,没注意到她的变化。等发现时癌细胞已经扩散,即便截肢也无力回天。” 说到“无力回天”四个字时,他的声音里终于能感觉到一丝情绪,是悲伤。 而随着他的沉默,空气也似乎密集起来。 白露惊讶的发现,这个人很少流露情绪,但他一旦流露,那情绪就会迅速散布到周围空气里,让身处其中的人仿佛只要呼吸了,就能感同身受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可转念一想,这一刻,身边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失去了挚*的男人。她以为像他这种人根本没有感情,原来他也有。 原来他也有过失误,有过无法挽回,以及脆弱。 她觉得眼睛有点痒,可是不敢摸,怕这个动作惊扰到旁边的人,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程彧继续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那天看到那幅画时,我没有一点感应,连最基本的内容都没看出来,还不如你的直觉灵敏,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露没料到他会问自己,愣了一下,重复道:“为什么?” 他抬手拨拉了一下头发,流露出几分少见的挫败感,然后缓缓说:“因为,我心里装了太多东西,跟她隔太远了。” 他叹口气,“八年前如此,八年后还是这样。” 白露眨眨眼,“你心里装了什么?”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沉默一下,摸到她的手,用力捏了捏,“你不懂,也不需要懂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老程的感情故事揭晓,有人已猜到,至于他对小白到底算哪一种,纯度有多少,还是在故事里见分晓。 感情观各有不同,有人失恋一次就不再相信*情,有人受过N次伤还能第N 1次的全力投入新恋情。 很喜欢一句话,“不完美中的完美”,这也算是我写故事的一个宗旨吧,笔下人物会有明显硬伤,排斥身体残缺,所以一个是感情,一个是出身。但相信人只要有一个健康体魄和坚定的心,就一切皆有可能。 下一章 明天14点 ☆、25 程彧一进门,就听到英文对白声。 等看到沙发上盘腿而坐的女人时,他眉心微蹙。 她刚洗完的头发还没梳理,乱糟糟像只鸟窝盘在头顶,手里捧着一袋零食,见他进门,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慌里慌张地伸直腿站起身,手一歪,薯片撒出一半。 程彧清楚地看到有两片贴着她睡衣前襟一路滚落,最后掉在地毯上。 再看那雪白地毯,除了一堆薯片,还有东一只西一只的拖鞋,其中一个还是鞋底朝上。 肥猫从沙发上抬起头,胖脸上沾着不知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咖啡色,跟前一只盘子,里面内容程彧没忍心看…… 他压下恶心,问:“周姐还没回来?” 白露点头。 电视上播放一部原声欧美电影,灰色调的画面,一排排铁栏,背后是一个个隔间,统一着装的男人们走来走去,背景是各种吵杂声……他微愣,随即想,小东西还有点深度。 他的视线从屏幕上收回,再次落到白露脸上,言简意赅道:“给你十分钟,给我收拾干净。” “十分钟好像,不够。”她扎着两手说,前襟纽扣居然还系错位了。 “半小时。”他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