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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你们俩更要小心。尽量低调行事,明白吗?” 我会意点点头,二姐应了句好。大哥这才放心地策马朝着来时的路去了。 看着这个背影我心里翻腾不已。当年,我在长安送大哥领兵出征时也是这么一骑背影,看着有点荒凉,有点不舍,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这个背影竟成了我对哥哥最后的记忆。 长袍披风,铜冠墨发,一骑飞驰卷起一片黄沙。玉眉扶着我,轻轻地催促我上车,又要启程了。 车厢里闷热无风,我便拉开帘子。一抬手,就看见正骑着马和我并行的林风代。 “是不是太热了?”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不在前面反而和我并排着,你倒好,就自然地搭起话来了。 “小姐觉得闷,通通风,不要紧吧,林将军。”玉眉问道,“林将军怎么不在队伍前头?” “我又不是定西候府的卫兵,我只是同行,想在哪就在哪。”他朝我眨眨眼,撇了撇嘴,“要不要出来骑马?” 算了吧,这会我还是安分点。刚刚说的低调,可不能哥哥一走我就胡闹。 “算了算了,把帘子拉上,马上就要到城池了,一个大家闺秀别随便露脸。” 经过这半年的相处,我和林风代也是相熟了,早已习惯他这玩世不恭的模样,白了他一眼放下帘子。 我不知道,此时的长安早已风起云涌。曾经权势滔天却一朝退隐的定西候还未抵达就已经传言四起,有人说侯爷此番是要卷土重来,有人说侯爷已经站在太子一边,有人说此次侯爷是要征婿。有关我和二姐的传言也未曾停歇,二姐以前是以嫡女身份参加过狩猎的,现在长安城里的流言左不过说她身份高贵要联姻;而我,一个从未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庶出幼女,却成了流言的中心,容貌惊艳不会说话却最得父亲欢心,有无数空xue来风的传闻。加之此番林将军同行早已不是秘密,更多人开始揣测定西候如今真正的实力。 还未进长安地界,就已有京兆尹府的护卫来迎,凉王妃的父亲太尉大人派了禁军护送,拿了太尉的手令:定西候府车马进京不用检查。父亲支持赵王的事情没什么人知道,凉王殿下估计想要借此机会拉拢吧。太子先前对陆睦下手却被定西候府的人封锁了消息,想来,对于父亲的立场已有了猜测;凉王虽是嫡子,但他的势力却局限于京中,这些细节不可能知晓,难为他,居然说得动老丈人出马。 长安鱼龙混杂,玉眉早早地就把帷帽给我戴上了,一再嘱咐进府之前切不可摘下。我想看看长安在这个时代是什么样子,急急地打开帘子把脑袋往外探着。街道两边有酒楼茶馆,路上还有挑着扁担沿途叫卖的小贩。也许是因为我们进城禁军事先清理过道路,看着也不怎么热闹,比起唐朝差得远了,没什么西域的新奇玩意儿,也没多少行人。 “咳!”林风代骑着马从后头追上来,“关上窗户。你现在尽量别露面。”说完这一句,松开抓着缰绳的手,硬是从我手里夺了竹帘放下。 我听见马蹄声渐远,撩开帷帽的面纱,用手扇着风。 “小姐忍忍,就快到了。”玉眉拿起扇子来给我扇风,“长安势力交错复杂,小姐不要牵涉其中才是。” “定西候府是朝中的焦点,小姐万不可出风头。”玉慧附和。 我当然明白。罢了罢了,就忍忍吧。好在定西候在长安有自己的宅子,不必住在驿馆,要不然,日常生活怕是更麻烦。 ☆、第六章 重回长安(3) 车马前进的速度渐渐慢了,停在了一条宽阔的马路上。一个小厮在我马车前恭敬地迎我下车,玉慧先下去,紧接着是玉眉,二人支起车帘,在下面把手递给我支撑,扶着我慢慢走下去。在外,我还是要打造一个柔弱千金的形象,总不能让我自个儿跳下去。在车上坐的久了,腿有些发麻,险些摔倒,幸好玉慧在后面扶了我一把。 父亲先进了门,二小姐跟在后面,她也是帷帽遮面。我正要进门,听见后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本能地回头,看见陆睦骑马飞驰而来。他怎么来了?我原本已经走上了几级台阶,这会儿干脆又走下来等他。 “小姐……”玉眉拉了我的衣袖。 “三小姐?”陆睦急急下了马,一旁的小厮急忙去牵,“进去吧。别在门口站着。”说着同我并排而上。 “陆大人来找侯爷?”一直站在门外护卫我们进京的那个副将给陆睦辑了一礼。 “嗯。你是,太尉府的?” “在下巡防营副将于浩。见过三小姐。” 我朝他福身回了一礼。觉得不能再耽搁,就自顾自进去了。陆睦见我离开便也向那副将告辞。 到了长安,我再不能浑浑噩噩地过了,我来到这里,是源于福济寺的意外,现在又回到了长安,我是不是也有机会可以回去?眼看着形势越发复杂,我已经掌控不住我自己的生活了。现下,若是真的可以离开,我也顾不得去搞清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让真正的楚曦筝回来,让她自己解决这个烂摊子吧。 父亲近来忙着应酬,天天要和不同的“故友”接风洗尘,对内院就疏忽了许多。我趁着晚膳时分,府里的下人都集中在宴客厅,悄悄出了府。如果我没记错,福济寺的位置该在长安东,离城门不到一刻钟路程,那个小院子在福济寺的西边,弯弯绕绕的我是记不清了,先到了那个位置再说。这几日打听下来,就在那个地方也有一座庙,不过规模不大,估计是民间百姓上香的土地庙。我早已计划好,若是被人发现,就以祭奠亡母为由,自打玉眉玉慧知道我要去上香就自然地以为我是要去祭拜母亲,看来,这个借口是好用的。 我带着帷帽悄悄打开门闩,牵了先前嘱托玉慧帮我备好的马,沿着后街离开,等远离了候府所在的路,我才敢上马飞驰离开。 我到了这座小小的土地庙。其实哪里是庙,不过是一座小宫殿,里面陈列了几尊佛像,外头院子里摆放着香炉烛台之类的东西。现在天色已晚,上香的人稀稀朗朗三五个而已,整个庙显得有些阴森。 我绕到殿后,沿着西边的小径走了十几米,两旁杂草丛生,这里还勉强能下脚,前面根本就没有路了。看来从庙里是行不通了,那从外面呢,或许可行,便又折返。我听见有人打更,还有打扫院子的在地上拖着扫把“唰唰”地走远了。 天暗下来,整个土地庙显得格外破落,瓦片梁柱都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我看着这样一番晚景,不自觉地感到些无功而返的凄凉,叹了口气。 我从覆着泥土的小径跨上殿前高高的石板地,拍了拍袖上沾着的泥点灰尘。 旁边檐廊下冒出一个人,甩甩袖子悠哉悠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