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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宫中两位金枝玉叶——太平公主和永安公主,和赵观音关系冷淡。 她嫁给李显以后,费尽心思,想和太平公主或者永安公主搭上关系,奈何两边都不怎么搭理她。 太平公主天真烂漫,好像对谁都没戒心,以前曾和贺兰氏情同姐妹。 她头一个想到的是太平公主,觉得对方更容易接近。 然而太平公主这两年行事粗中有细,和长安的豪门世家看似来往密切,其实没有真和哪家走得近。 这时相王即将迎娶永安公主的消息传出,韦沉香吓了一大跳。 难怪常乐大长公主和赵观音三番两次使心机,相王始终没有动摇。 原来那个时候相王就下定决心要娶裴英娘了,那得有好几年啊…… 她心惊rou跳,没有犹豫,赶紧和族人联系,要求韦家人代她向裴英娘送上厚礼,以示善意。 既是为之前的尴尬道歉,也是为以后铺路。 可裴英娘没有理会韦家,更没有理会韦家背后的韦沉香。 她没有放弃,当初她接近赵观音,也颇费了一番心力,想要得到好处,自然要有所付出。 谁知这个当口,李显竟然在相王和相王妃进宫的时候把她怀孕的事当众说出来……她又气又笑,还得装出一副很感激的样子,对着李显抹眼泪,其实心里早把李显骂得狗血淋头。 相王妃一定恨死她了! 她盯着各个王府送来的贺礼,从王妃们的礼物中可以看出她们对她的态度。 太子妃裴氏滴水不漏,六王妃房氏出手大方,太平公主同样有孕在身,送的礼物很合用…… 相王妃送的是斗鸡!还是李显自己主动要求的! 韦沉香捏紧香罗丝帕,真想把李显按着捶一顿。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宫绸制成的襦裙宽松舒适,外人看不出她早已大腹便便。 环顾一圈,房内的摆设器具俱是李显掏私房钱买来赠给她的,怕她受委屈,他还悄悄把城外一处庄子划到韦家名下,方便韦家帮她管理。 李显对她真的很好。 可是妾室终究是妾室,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将来管赵观音叫母亲。 听说,天后当年之所以能打败王皇后,靠的就是一个夭折的女儿…… 韦沉香抿紧唇,闭上眼睛。 柳色青青,庭院的小池子里开始冒出一片片巴掌大的莲叶,颜色极鲜嫩,那巴掌是小娘子的巴掌,娇软纤巧。 忙了两天后,李旦又闲下来了。 他忙的时候很突然,行踪不定,神秘莫测。 闲下来也很突然。 裴英娘没有多问。 李旦记得她说过想逛园子,趁着天光放晴,正值惠风和畅,气候舒适,饭后领着她闲逛。 一座院子接一座看过去,围着隆庆池转了个大圈,沉香亭、一字桥、九曲水榭全都逛过,裴英娘腿脚酸软,走到一处曲折回环的长廊前,看到一层层台阶,腿更疼了,“歇歇吧,我走不动。” 婢女们连忙扫干净半栏,铺上软毡。 她靠着半栏伸懒腰,手臂刚刚舒展开,被人拦腰抱起来,李旦拥着她低声笑,“真走不动了?” “走不动。”她理直气壮地重复一句,这还能有假? 李旦挑眉,把她放回半栏上,弯腰回头看她,“过来。” 他要背她? 裴英娘看一眼台阶,再看一眼眉眼带笑的李旦,趴到他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嬉笑道:“郎君今天真体贴。” 他笑了笑,胸膛震动。 婢女们对望几眼,识趣地退开,没有跟上去。 一级一级台阶走上去,他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世间最珍视的一切此刻就在自己背上,当然要小心翼翼。 长廊顺着地势起伏,飞桥直通殿宇阁楼的跃层,两人爬到高处,杨柳风扑面吹拂,裴英娘缚发的彩绦随风飘扬,时不时擦过李旦的脸颊。 她左顾右盼,发现婢女们站在台阶下,长廊里空无一人。手臂用力抱紧他,下巴往他宽厚的肩膀上一放,舒舒服服地长舒一口气。 “阿兄。”她贴着他的脊背,轻声问,“你想当皇帝吗?” 平平常常的口气问出来的话,如果有别人在场,一定早就吓得大惊失色。 李旦却反应平静,同样用平常的语气坦然回答,“不想。” 太子李弘当不了,还有文武双全的李贤。李贤之后,还有李显。 他是最没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幼子——除非他的兄长们全部出意外。 他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要君临天下,屹立含元殿,俯首看百官匍匐,万国来朝,那太虚幻了。 少年时爱意气用事,那时候阿父管得越严,他越反感,曾想过如果自己把几位兄长全部打败,登上帝位,阿父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 后来不那么想了,阿父担心他们几兄弟反目成仇,互相残杀,却忘了母亲已经掌握权柄,并且舍不得让给别人。 权力就像最醇香的酒,尝过其中滋味的人,很难抵挡诱惑。 李旦自小长在锦绣堆里,什么都不缺,权力于他而言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他不想变成母亲那样的人。 母亲爱权力,夫妻疏远,母子相疑,也在所不惜。 他不同,他有更珍爱的东西。 裴英娘早就猜到李旦会怎么回答,但亲耳听他说出,还是有些震动。 她侧过脸,身子往前探,轻轻啄吻李旦的脸颊。 后路早就备好了,山陵崩的那天,他们可以离开长安,走得远远的。 温软的唇一下一下湿哒哒往脸上亲,她觉得好玩,换了个方向,吻落到他的耳垂上。 他颤栗了一下,身体立刻紧绷。 她不知道危险临近,吃吃笑,蕴着一股淡淡幽香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耳畔鼻端,香气像带了钩子,勾得他心旌摇荡。 他忍无可忍,脚步陡然一停,把裴英娘放下来。 她以为他累了,乖乖松开手,双脚踩着彩绘木质地板站稳,“我……” 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高大的身体突然罩下来,迫使她不停后退,她无处闪躲,只能紧紧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