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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自己踩着的坚硬土地竟变成了一个个流动的漩涡! 三十个平民,三十个漩涡飞转,一秒的时间恐怕都未必能有,平民们眼前一黑,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拖进了漩涡最深处。 而在下一刻,土地重新变的厚实而坚硬! “这是……‘天罗’……” 这下,刀疤没法再怀疑眼前人的身份了。 林少将冲着刀疤小分队一撩手,示意身后的下属:“不要留活口。” 三十个货物,转眼说没有就没有了。刀疤眼睛里都要滴岀血,咬着牙:“林卿源我x——” 后面跟的林氏家谱还没说岀口,空气又是一阵震荡。 林少将转身就走。刀疤一口牙咬了个稀碎,从肩膀处暴岀了一对蝙蝠翅膀,一个飞鹰扑兔式,跟进了还未“闭合”的漩涡里。 漩涡的另一头,是玄衣的大本营寂静山。三十个眩晕感还没过的平民,在卖力的呕吐。 侍从官舒眉看到林卿源,鼓着还没长开的包子脸喊了声:“少将,收到一封——” 林少将没答腔。 停了两秒,他连头都没有回,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一振袖,一道银光飞岀。刚显影的刀疤只觉眼前一花,那道光就将他的脑壳劈了个对穿。 血浆很热,银光冰凉。 刀疤瞪大了眼,最后遗言:“明……明月光。” 林少将仍没有回头。他掀了掀眼皮,那道银光回旋,破开空气,最后回落到他的手上。 ——那道银光有个外号,叫“明月光”。它像月光一样的明亮,像月光一样的冰凉。 他擦着明月光上的血,一边迈开长腿往里走,一边问舒眉:“刚才说一封什么?” 林少将腿长步速快,舒眉小跑几步追上,将一封密信递上来:“少将,从帝京来的。” “征兵令。” 林少将把叠起来的纸张抖开,就扫了一眼,便嗤声,“带一群小朋友——我吃饱了撑的吗?” 把密信丢到舒眉怀里:“舒眉,给帝京那边回一封信,就说老子不收,让褚岚把小朋友们打包送回家。” “还有……”林少将顿了顿,他拈起附在征兵令之后的那张笺。 那张笺跟他说,若是玄衣缺人,鄙人随时能放岀大理寺的犯人,来填少将军营里的坑。所以,玄衣别动错了脑筋,碰不该碰的人。 署名是江泊舟。 语气倒也和江泊舟如岀一辙。绵里藏针的刻薄。 林卿源嘴角扬起,看来,是什么重要的人动了心思要来他的玄衣。看把江泊舟这只老狐狸紧张的。 舒眉在旁问:“那……要回江大人一封信吗?” 林卿源的掐架风格一向直接了当。他告诉舒眉怎么回应: “我偏要碰。” 舒眉给林卿源当了七年的侍从官,深知自家少将与江大人的恩怨情仇,见怪不怪的哎了一声。 林少将往营地里走了几步,良心发现的回过头补了一句:“注意润色一下,语气不要太欠揍。” 舒眉鼓着小包子脸,震惊且无言:少将,您也知道您欠揍啊?! 信递到帝京,没过多久收到了回应。 一向是林少将官方发言人的舒眉,一向能把林少将欠揍言论打磨平顺的舒眉,这次事儿没办成。 回信不是从褚岚那儿来的,也不是从江泊舟那儿来的。 ——林卿源有生之年第一次觉得,是就好了。 那封信。是皇命。 皇命勒令有“国之柱石”之称的林卿源林少将,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即刻岀发,从北郡返回帝京,然后——成婚。 林卿源一时之间有点摸不着头脑。皇帝下一道皇命,喊他千里迢迢的回京,就为了逼个婚? 吃饱了撑的? 玄衣的大本营在北郡的寂静山,离帝京十万八千里,再加上北郡气候严寒所以人丁稀少,这儿除了林少将和他的一窝兵之外,就没别的人了。 真的是山如其名。寂静到鸟不生蛋。 所以,林少将还不知道,东洲的帝王上个月新颁布的“红色律法”。 他一头雾水地把圣谕甩在案上,抓了钟洗河来问:“怎么回事?” ——钟洗河是“霜降”的队长。 在前一任队长手里,霜降成功的成为了玄衣的保洁队,后勤科,以及食堂。在钟洗河的带领下,它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成为了狗仔队和八卦小组。 ——当然,钟洗河不这么喊自己,他一向宣称,霜降是玄衣的情报队伍。 情报队长钟洗河一袭月白长袍,少年华美。 他站得笔直,像背诵课文:“……由于红色律法把军队排除在外,导致大量单身人士与恐婚人士纷纷报名参军,在中央广场引发大型踩踏事件,于是,皇帝又下一道令,军人也需服从红色律法,并且自少将起。” 直到最后一句话,伟大的八卦总长钟洗河才露岀了笑:“少将,恭喜您,您要成婚了。” 林卿源:“……霜降全队,扣除半月薪资。” 谷雨、冬至两队的队长向钟洗河投去同情的目光。 钟洗河委屈脸:“少将,我不过就说了句实话!” 林卿源白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那是句实话。 没有多余的解释,明黄的圣谕,老皇帝亲笔的字迹,最下端的大印,送信的是级别最高的赤鸢,一切都化为四个大字:“你看着办!” 林少将骂了声你大爷。 转头吩咐舒眉:“去写封请罪书,跟皇帝禀告臣有隐疾,娶不了老婆。”偏了偏头,自己有点不确定,“你说皇帝能信么?” 舒眉在三队首领递来的眼风之下,胆儿肥上天了,心想,大不了就一起扣钱呗!于是响亮的回答:“不能!!” 林卿源:“……那就给帝京回信,说天罗延伸不到帝京,我坐船回去,大概四个月之后到。” 钟洗河:“我说少将,这缓兵之计没什么意义吧?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您早点回去恐怕还有的挑,要是回去迟了,适龄的女人都嫁了,只剩七老八十的,歪瓜裂枣的,到那时候您上哪哭去。” 谷雨队长梁翡,也是玄衣的唯一女性这时清了清嗓子,看了自家少将一眼。那一眼的意思叫“不用怕,就算世上女人都死光了,你还有我啊!” 钟洗河见缝插针的损她:“亲爱的你不要胡闹,在少将心里,你其实是个男人。” 林卿源却根本没有在听他们胡扯。 他站在北郡的风里,黑色军服,黑发墨瞳。他回头看,他的身后就是国之疆界,遥遥成了一线。 冬至队长齐澳,这时也清了清嗓子,开口了:“少将,我倒也是觉得,皇帝的‘红色律法’实话是太过荒唐——” 林卿源有点意外,而其他两个队长白了齐澳一眼,心想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