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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悄悄从棚里牵了马,石冰雁将梁笙像塞包子馅似地往车厢里一塞,亲自驾车往山下赶去。 凌寒山下,月色朦胧,马车在林道间飞速地疾驰。 没行过久,后面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糟了,小姐,有人追上来了!” 石冰雁冷着脸一甩鞭子,两匹马一喘粗气,加速向前冲去。 然而,马车再快也比不得单骑,追兵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梁笙问小桃:“你们会不会骑马?” “自然。”将门中的女人,马球向来比马吊打得顺手。 “你和四小姐把车卸了,骑马走,我留下。” 小桃嘴角一抽:“你要螳臂当车不成?” 梁笙笑道:“你信不信我真能挡住他们?” “不信,再说小姐也不会丢下你的。” “是啊,除非我先丢下她。”梁笙拉开车厢的门,冰冷的风雪猛地灌了进来,冻得他一个激灵。 石冰雁回头道:“你出来干嘛?回去!” “四小姐,咱们骑马走吧,车的速度太慢了。”梁笙紧着领口道。 石冰雁看了看后方,点头道:“好!” 她吁停了马车,和小桃一起解下套绳,卸掉梁輈,娴熟地跳上马背,向梁笙伸手道:“把手给我。” 梁笙站在马侧,微微一笑:“其实我不会骑马。” “我会,上来!” 对方摇摇头:“一匹马载两个人,早晚还是会被追上。你们快走吧,后面的人交给我。” 石冰雁大怒:“你个残废能耐了哈?还一人挡万军了,再落在澹台烨手里你还能活啊?” 听得后面的人马已经逼近,梁笙抬起竹杖,淡淡道:“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哈?为什么?” “因为我才是他夫人。”手中的竹杖猛地击在马臀上,马儿一受惊,失控地向前冲去。 “——常笑?常笑!”石冰雁的声音飘荡在空际,变得渺小而遥远。 追兵顷刻杀到,五六个手持火把的人迅速将马车围了起来。 “怎么又是你?!”澹台烨跳下马,一认出梁笙便火冒三丈。 这臭乞丐给他戴绿帽子就不说了,居然三番两次地坏自己好事,真是寿星上吊嫌命长! 感觉到体内蛊虫的躁动,梁笙死死抠着竹杖,强忍住下跪的冲动,仓惶地向后退去。 澹台烨哪容人在眼皮子底下逃掉,一把抓过对方,抬脚踹在他的腿窝上。 “喀嚓”一声脆响,梁笙瞬间跪倒。 周围的扈从无不悚然。公子功夫真好,居然一脚就能踢断人半条腿。 看着对方裤管里滚出来的断腿,澹台烨也被自己吓到了。再低头仔细一瞧,又用手摸了摸,脸色陡然剧变。 颤抖着剥下对方的鞋,看到另一只熟悉的义肢,他脑子里轰然一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一瞬间天地崩裂。 “......阿...笙?” 母蛊离得太近了,梁笙苦苦抵抗着蛊虫,咬了咬唇,勉强保持着清醒:“是我。” 众人眼瞅着自家公子骤然啐出一口血,捂着胸口跌在地上,面如死灰。 梁笙压制着体内强烈的**,喘着粗气道:“麻烦澹台大人离远点,免得我这下贱的东西脏了唔...唔......” 澹台烨肝胆俱裂、心肺皆碎,五脏六腑都痛得犹如万蚁啃噬。他紧紧地拥住对方,泪如泉涌地吻着那张丑陋的脸。 “阿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近乎咆哮地哭号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活着还要瞒我?!为什么见了面也不相认!”如果知道你就是阿笙,我怎么会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 梁笙被他死死抱在怀里,神智混乱,不知该说什么,刚张开口,又让对方吻得喘不过气来。脸上一片湿漉漉的液体,皆是那人磅礴的热泪,流到嘴里,苦咸得紧。 老天其实挺公平的。谁拿走了他的眼睛,谁就替他流泪。 梁笙伸出枯槁扭曲的手,缓缓抚过对方如玉的面颊:“我坠崖时毁了容,但侥幸未死。醒来的时候你已经要成亲了,所以想去讨杯喜酒,没想到......” “对不起,阿笙。怪我没认出你来......”澹台烨总算知道什么叫肠子悔青。 早该想到,那样独特醉人的一双眼,除了梁笙,世间还能有谁?可他偏偏瞎了狗眼,亲手毁了对方,这感觉就像自己把心掏出来捏碎了一样。 “也不怪你,丑成这幅模样,我自己都不敢照镜子,更不想吓到你。” 以前这人总叫他美人,可见对外貌何其看重。骨子里的孤傲,也让梁笙不愿把丑陋的一面展露于人,宁可让澹台烨当自己死了。可对方却毫无犹豫地吻了上来,情之深意之切,仿佛亲的不是怪物,而是一个绝世美人。 “傻子,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阿笙。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不求。”已经失去过一次,体验过万念俱灰,澹台烨再也不想经历那种剜心之痛。 “可你为何还要联合宁家造反?” “梁焓害睿儿失聪,逼你堕崖,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不成?” “这都不是他之过。”梁笙叹息一声,“澹台烨,收手吧。看到我还不明白么?你所有的报复,最后只会应验在自己身上。” “太迟了,阿笙。”澹台烨苦笑道,“箭已离弦,宁家军恐怕已经兵临城下了。” 夜幕沉霭,风雪肆虐。东都城外,串连如红龙的火光延绵天际。马嘶四野,喊杀一片。 城墙上的禁军压低身子,冒着漫天箭雨飞奔疾走。 “报!东城门告急!”一个传令兵匆匆跑进来禀报。 皇城副统领乾楼阳转过头,虎目中血丝密布,果断下令道:“再调一千穿云卫过去,务必将敌军压制到百丈之外!” “卑职遵令!” 穹阊殿里,梁焓刚睡下就被楚清提溜起来。 听得宁家起兵造反,他眨了眨眼,明显有点发懵。 “怪不得宁伯温前几日请旨回乡祭祖,原来是带着一家老小跑路了,可他哪来儿的本事搞兵变?”梁焓匪夷所思地道。宁伯温是军机大臣不假,但调兵遣将需要虎符,自己那半块虎符还好端端地躺在...... “靠,朕的虎符呢?!”梁焓一摸枕头下面就慌了。 楚清干咳一声,指了指龙床上的梁睿。 梁焓伸出手,缓缓抽走小人怀里啃得满是口水的虎符。仔细看了看,没问题,起码24K金,就是多了几颗牙印。 “陛下,只怕宁伯温不是靠伪造虎符调的兵,而是早收买了四营的兵将。否则就算有虎符,没有圣旨,他们也不敢围攻皇城。” “宁家很有钱吗?买得动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