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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门之变的,他可记得清清楚楚。袁大统领带兵出宫,圣上遇刺急召皇子,这俩事儿撞一块显然有诈,他怎么可能不带脑子地以身涉险? “不可能!”芊儿将趴在车厢里的“刺猬”翻过身,才看清这是联合庆王起兵的韩都尉,额上顿冒冷汗。“怎么会这样?”她忿恨地向上望去,“你是何时偷天换日的?!” “本宫何须偷天换日?”梁焓不咸不淡地道,“皇宫四扇城门,一扇从来不开,两扇日落闭锁,唯安午门是朝臣觐见的必经之路。韩戬乃庆王连襟,这一点本宫与袁统领心知肚明,所以一开始就只给了他将位,没给他兵权。” “明白了大姐?安午门的天日,一直攥在本宫手里。”这城楼内外的士兵是梁焓亲自选的,用大把银子养出来的,几乎到了只认太子不认老子的地步。只可怜了韩都尉,估计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光杆司令。 芊儿脸白如雪,踉跄着退后,口中喃喃道:“那......殿下、殿下他......”原来太子早有防备。安午门是故意暴露的弱点,庆王和韩都尉的逼宫反倒被他利用了! 梁焓一扬手,城楼上响起一声谪鸣,红色的火信冲天而起,一朵盛大的烟花砰然绽放在夜空里。璀璨的光辉下,银盔铁甲的御林军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燕重锦望着城楼上的身影,不由抿唇一笑。 怪不得这小子当初力排众议,允许韩戬担任安午门防卫之职,原来是有意给庆王下套。这次可是罪证确凿,那条毒蛇终于要被瓮中捉鳖了。 然而,梁焓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廉王这只万年背锅侠,居然不计前嫌地和庆王联手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庆王谋反的原因并非夺位那么单纯,这位美人二哥真正要除掉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皇后。 坤宁殿里,明惠皇后双眼潮红,目光呆滞地捧着一条白绫,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离了魂魄。 轮椅上的人掩唇咳了咳,秋水寒烟般的眼眸里漾开一抹嘲讽的笑意。 “娘娘还在犹豫什么?难道要梁笙亲自送您上路不成?” 明惠皇后终于哭了出来:“庆王,本宫知道你这些年心里有恨。可我有什么办法?那时我正怀着焓儿......” “你的孩儿是人,别人的就不是了?”梁笙凉凉笑道。 “可那是尸毒!一旦传开,所有人都要死,若非陈大夫......” “不要提那条老狗!”梁笙沉下脸,重重在轮椅上一锤,“为了保全自己,你们牺牲了我们母子。这笔债只要本王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讨回来!” 羲和十年,军机大臣何钧联合江湖势力意图谋反,在东都掀起了尸潮之乱。凡被青魃撕咬过的人,要么当场毙命,要么同样被尸化。全城中尸毒者数以千计,到后来便衍变成了一场瘟疫。 事发当日,惠贵妃和焱妃母子正在皇寺进香。一见有青魃突破卫兵的封锁闯了进来,惠妃骇然大惊,竟随手将九岁的梁笙推了出去。焱妃一见儿子要命丧尸口,下意识扑到了梁笙身上。 虽然护卫及时赶到,驱走了青魃,焱妃却被咬成重伤,梁笙的腿也被抓伤了。 当时皇宫已经封闭,众人皆被困在皇寺里。为了防止其他人遭殃,郎中向惠贵妃谏言尽快处死焱妃,同时给梁笙进行截肢,以期在尸毒扩散前保住一命。 那郎中姓陈,名砚。 尸潮之祸如潮水般退去,瘟疫的风波也总算平息。焱妃的死因无人敢提,最终以病薨之名厚葬。惠贵妃出身北蜀州府,娘家势力雄踞阳门关数百年,加上腹中怀着龙种,连皇帝也只得从轻发落。她在佛堂里装模作样地抄了几个月佛经,诞下太子梁焓后便登上中宫之位,母仪天下。 在梁笙眼里,都是笑话。 “本宫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明惠皇后蹬在凳子上,泪眼涟涟地哀求道,“能不能放过焓儿?他是无辜的。” 梁笙低下头,垂眼望着自己空荡荡的衣摆:“天地为庐,众生皆苦,何人敢说自己无辜?” 三弟,莫怪二哥。要怪就怪你生在了皇家。 第13章 登基 连夺三道关卡,穹阊殿外的御林军终于破门而入。 “父皇!大哥?!”乍见自己的老爹正被自己的大哥挟持着,用的还是柄净身刀,梁焓一时有些无法入戏。 扫视了一眼围在四周的官兵,梁昱面露嫉恨之色:“三弟好生厉害,我与二弟布局多年,还是被你一招破局。”此子果然命大,难道梁焓真是天命注定的皇帝?不,他绝不甘心! “过奖,我只是比你们聪明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梁焓淡定地摆摆手,“就算你现在弑君弑父,这皇位也轮不到你。乖,把刀放下,本宫可以既往不咎。”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梁昱冷笑道,“这皇位本来就该是嫡长子的,是你夺走了它,夺走了父皇,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谈判失败。梁焓只好一摊手:“那你动手吧。” 梁昱:“?” 皇帝:“......!” 梁焓耸耸肩:“赶紧的,别墨迹。你杀了父皇我再杀了你,天一亮就名正言顺地登基称帝,完美。” 老皇帝差点背过气去。 这都他妈什么儿子啊?! 梁昱手一抖,利刃在皇帝的颈子上划开一道小口,却再也下不去手了。 这个男人再不好,他也喊了四十多年的父皇。弑父篡位,如何忍心? “圣旨在此,谁敢造次?!”凌玄青手托一卷诏书,从暖阁里走了出来,“皇上已经传位廉王,尔等这是逼宫造反不成?” 这老太监真他妈瞪着眼睛说瞎话,枉老子当年有心救他。梁焓正欲驳斥,耳边嗖然一声,一支利箭擦着头顶飞了过去!再凝神一看,那支箭正镶在廉王的脑门上。 廉王双眼圆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神情,随即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燕重锦持弓从梁焓身后走出来,冷言道:“廉王谋反逼宫,企图弑君篡位,现已伏诛,请皇上示下。” 老皇帝虚弱地趴在地上,喘了口粗气:“扶朕起来再说。” “廉王......殿下!”凌玄青抱着廉王的尸体,眼神几欲疯狂,“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们就成功了啊!” 燕重锦正和梁焓扶着皇上往寝阁走去,忽觉脊梁一冷,下意识推开皇上,猛地扑倒了梁焓。 皇帝再次摔了个狗啃泥,梁焓被扑得一脸懵逼,燕重锦还未说话便感到背上骤然一痛。 凌玄青呆愣愣地望着他们,整个人还僵硬地保持着射出袖箭的姿势。 穹阊殿中一阵大乱,众侍卫惊如疯狗,争先恐后地蹿上来将他拖了下去。 “燕重锦?!喂,你别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