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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乱不堪。 何燕常正要将衣衫理好,沈梦却梦魇一般的伸出手去,轻轻的摸了摸,突然喃喃的说道,“怪不得你不喜欢女人。” 何燕常也愣了一下,转而大笑,连声说道:“小鬼,你当真有趣。” 沈梦小心的抚摸着他的伤痕,轻不可闻的问道:“你既然出身那样低,後来又怎麽做了邪教的教主?” 何燕常失笑起来,说,“不过是种种机缘巧合罢了,说起来,也没甚麽新鲜的。” 沈梦原本也没指望听到他的实话,便嗤笑了两声,只是指尖却仍在他的伤口上轻轻摩挲,竟有些忍耐不得。 何燕常见他只是流连不去,终於觉出了他的古怪,捉住他的手腕,半是逗弄,半是吓唬的说道:“还摸?小心我在这里办了你。” 沈梦震了一下,彷佛如梦初醒的一般,紧紧的看着他,突然也笑了,竟然去摸他的脸,然後低声的同他说道:“你才要小心,别被我当女人一样的办了。” 五 下 何燕常“呵”的一声笑了,似乎极不以为然,说道:“小鬼,你这样空口说惯了大话,行走江湖之时,被人耻笑还是小事,只怕连性命都要丢掉。” 沈梦沉下脸去,突然凑了过去,凶狠的亲吻住了他的嘴唇。 何燕常被他逼近,先是一怔,却微微一让,然後伸手抵住他胸口,又轻轻朝上一拂,掠至他肩处,便将他肩头一扭,反客为主,反倒欺身过来,吻住了他的唇。 沈梦又惊又惧,忍不住就想要反抗,却生怕被这人觉出异样来,竟然动也不敢多动,任凭他肆意的亲吻和轻薄。 何燕常将他牢牢的压在身下,捏着他的下颌霸道的亲吻着他,亲得他几乎不能呼吸,脑子里一片混沌,最後竟然情不自禁的硬了起来。 沈梦察觉之後,又惊又怒,突然发力,一把将他推开,何燕常却轻轻一歪,避让过去,这才走下床去。 只是站在床边,却又笑了两声,才说:“小鬼,你是见我英俊不凡,一表人才,所以动了春心麽?” 沈梦顿时恼羞成怒,满面通红的大声喝道:“滚!” 何燕常大笑起来,沈梦原本凶狠的瞪视着他,可是见他开怀大笑,竟露出许久不曾一见的笑容,却看得怔住了。 他在教中之时,也极少见何燕常如此纵情大笑。 这人总是微微的笑着,彷佛波澜不兴,甚麽也不能激怒他的一般。 沈梦咬了咬唇,低声问他:“你不是嫌弃我丑陋?怎麽又来亲我?” 何燕常笑着答道:“小鬼,我一个瞎子,看不见你丑陋,只觉得你有趣。” 沈梦猛地抬头,何燕常面色如常,并不见有甚麽伤心的神色。 沈梦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总能治得好的。” 何燕常并不在意,反而笑着逗弄他道,“小鬼,难道你当真动心了不成?” 沈梦屏着呼吸看他,脑子里却是空空如也,他甚麽也记不起,甚麽也不愿去想,他只想质问这人,便是当真动了心又如何?难道你便肯同我相守一生一世不成? 就是此时,甚麽也忘记了,也不知为着甚麽,却偏偏被他想起何燕常在密室之中放声大笑,犹如疯癫一般的情形。沈梦想到那时何燕常大笑之後,竟要杀他,将指狠狠的插入他天突xue中之事,突然便有些发冷,想,这人与黄谌一处之时,五感俱无,便是黄谌天生妙手,一时之间也难医得他完好无损,也不知这两个疯子在一处,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心中许多滋味,又是恨,又是懊悔,又是不甘,想,我若是不对他用那种手段,他也不会如此恨我。又想,若不是他那时癫狂已甚,又怎麽会被黄谌趁虚而入。 何燕常却甚麽也不知,仍笑着说道,“我倒也不是全瞎,还看得见一线光,难道你嫌弃?” 沈梦烦躁起来,突然说:“你既然没有存着这样的心,便休要句句这样说话!” 何燕常收起了笑意,沉默了片刻。 沈梦微微冷笑,假意做恼,低声说道:“你若是不来救我性命,不那麽亲切的待我,不来明里暗里的撩拨我,我又如何动心?只是你日後医好了眼睛,便会嫌弃我面容丑陋,今日之事,不免成了个笑话。” 何燕常半晌不曾开言,沈梦原本只是假装,此刻却恼怒非常,抓起衣裳,推开他就下了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恨这个人,却又想要这个人。想要完完全全的,彻彻底底的得到这个人,占有这个人,教这个人的心里只有他。这念头,他早就知晓了。 可他一直不愿回想与何燕常分别时的情形,正如他不愿去想教主宫里见着的那把麒麟刀,不愿想起荒山之中笑着死在他剑下的黄谌,不愿想起自己灭门之恨,不愿想起被这个人当做女子一般宠幸的七年,也不愿想起那七年中彷佛已经溶入骨血之中的温柔。 可所有的这些,都不过被一层浮土掩盖着,轻轻一拂,便看的一清二楚,宛如昨日。 沈梦在心中嗤笑,笑他自己。 沈梦啊沈梦,你是做了几日的何林,竟然当真以为自己便是何林麽? 若是没有留南山上的那一眼,何燕常或许仍是圣天教的教主,而他今日,或许已是威远镖局的家主,又或许,当真是一个何林也未可知。 可他不是。 他在教中七年,何燕常便宠爱了他七年。何燕常若是不在教中还好,若是在教中之时,便日日的与他交欢。 何燕常正值盛年,情欲旺盛,有时见他低头研墨,也能来了兴致,便将他抱在书案之上,剥去他衣衫,要与他交欢。 他与何燕常一般无二,都是七尺男儿,可何燕常想要他时,便将他肆意揉弄轻薄,待他彷佛女子一般。每每被他压在身下,沈梦心里都是极屈辱的,想着他终究与那些以色侍人的男女不同。可这人把他压在身下,肆意的玩弄挑逗,只要看他丑态百出才肯罢休的一般。 他那时总想着终有一日要杀掉何燕常,以泄心中之气。 只是交欢日久,沈梦却惊恐的发觉,他渐渐的沉湎於与何燕常的性事之中。 是食髓知味也好,自暴自弃也好,又或者是掩人耳目也好,与何燕常交欢一事,於他,已经彷佛家常便饭的一般了,情欲只会因他而生,因他而灭,他这一生,已然毁在这人的手中了。 何燕常做一日何教主,便是那微微笑着,波澜不兴的何燕常。 这个人总是微微的笑着看他,看他动情,看他哭着求欢,看他无数难堪羞辱的样子,看尽了他华服之下的丑态,看透了他温顺之後的野心,却连丝毫的馀地,也不曾留给他。 沈梦用力的闭上了眼,他恨何燕常,却又想要紧紧的抓着这人不放。 可他紧紧的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