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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力吸引了过来,“‘别叫我小画眉’‘我已经不是小画眉’这类鬼话我不想再听了。” 不想再听了啊,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安静凝望着湖面。 倒是连嘉澍和那几位孩子似乎较上劲了,打开手机激光设备,激光打出垂直视线,视线对准孩子们,用手势示意他们回家里去。 想起什么,林馥蓁叫了声嘉澍。 连嘉澍关掉激光设备。 他抹了抹脸,说:“对不起,我昨晚没睡好,你知道的,我睡眠不够就容易产生烦躁情绪,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就当是我在胡说八道。” 顿了顿,轻声叫了声小画眉。 “小画眉,在休息室里……休息室……发生的事情……我……我很抱歉,我……”摇着头:“我……我一定是……疯了才对你做出那样……那样的事情,是的……我肯定是疯了。” 小法兰西也结巴一回了。 垂下眼眸:“嘉澍,你回去吧。” “林馥蓁。” “听完我的话。”手指向对岸,“从那条路离开,别再来找我,那没用。” “林馥蓁!”声音被提高到数倍,那声林馥蓁在湖面回荡着。 “别担心,我会回去的,假期一结束,我就会回去,什么都不会改变,我们家和你们家的交情不会有任何改变,我和你由朋友发展成为恋人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甚至于,你觉得我和你需要举行订婚仪式我也不会反对。” “嘉澍,我会很好扮演我身为连嘉澍女友、未婚妻的这个身份,偶尔,你被拍到和某个女孩子约会我会帮你解释,我会对那些人说我一如既往的相信着你,甚至于……”接下来的话要说出比想象中的难,难出很多。 可,一定要说出来。 说出来,这一关就过去了。 放在兜里的手紧紧握着,用尽全力,目光凝视着远方,天和地那么大,没有什么事情是它化解不了的,即使它化解不了,还有时间。 总有一天,时间会把一切冲刷得干干净净,这其中也包括连嘉澍。 “甚至于!甚至于你觉得和某个蠢姑娘相处轻松愉快,你不舍得放弃那些轻松愉快时刻,我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终于,说完了。 以后,她也要过上那种在精美礼品盒里放上坏掉的糖果的生活。 沉默—— 这沉默的氛围似乎感染到湖对面的孩子,几个孩子的身影被薄薄暮色剪成淡淡的剪影。 当暮色囤积到一定厚度,连嘉澍终于对她以上的言论做出回应。 “新的作战方案?” 小法兰西的话可真让人难堪啊。 “你回去吧。”低声说着。 “林馥蓁,你还要多少?告诉我,又一个十八小时?一往情深看着你入睡?给你做你喜欢的甜鸡蛋饼?像愣头青一样,为了博得你一笑到郊外去挖野菜给你做野菜混沌?放你爱听的音乐?吃饭时深情款款看着你?很抱歉,这些事情我不会再重复一次,在过去的十八个小时里,我受够你了,也受够了干了这么多蠢事的我。” “不需要你说,我会回去,我马上会回去,离开之前,我得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为了所谓自尊心把一切搞砸,我和你在一起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说完,掉头就走,走了几步,停下,回过头来—— “林馥蓁,你的新战术不会起到任何作用,而且看起来蠢极了。”连嘉澍的声音再次回荡在湖面上。 “是的,愚蠢至极——”新的回音覆盖住了旧的回音。 回音还没散进,连嘉澍已经走到湖对岸,脚步快得好像背后有人在追他似的。 孩子们从从他们面前经过漂亮男孩衣着判断出,这是一名外来者。 这名外来者几分钟前对他们做出很不友善的行为,本着我是这里的地主,我得教训一下这位的想法,孩子们采下伞形叶子。 兜在叶子里的水朝外来者泼去。 那名外来者并没理会他们,于是孩子们唱起了“在我眼里,你是大草包”的民谣,紧追不舍。 骤然响起的那声“扑通”让孩子们一下子闭上嘴。 连嘉澍把唱得最欢的孩子丢到河里去了,丢孩子就像丢一块小石头一样轻松。 这远比自己跳到湖里去更丢脸,孩子们一个个往回撤,挣扎出水面的孩子原本以为他会得到同伴的支援,看到同伴们一个个怂着肩,只能无奈往回游。 孩子们回去了,湖面重新回归平静,湖对面那抹身影依然伫立着。 暮色逐渐深沉,把那抹身影长久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咋看还以为那是大自然中的一员。 林馥蓁垂下眼眸,背对湖面,沿着回家的路。 她走了,消失在他所能见到的视线范围内,湖面上似乎还回响着他的声音,声音是愤怒的,一种从未有曾的愤怒。 这世界,有着人会以愤怒的形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连嘉澍不清楚他是否是这拨人之一。 她走了,可他目光还是牢牢落在她离开的方向,甚至于他心里有隐隐约约那样一个念头:她会重新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一旦她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他会大声和她说,林馥蓁,待在那里别动。 朝她走过去,脚步要飞快。 展开手,把她牢牢抱在怀里,环抱她的手臂要充满力量,让她感觉到很安全很安全。 她要是生气,挣扎,就一次次吻她,从头发到额头从眉到目,直把她吻得动弹不得,再然后呢…… 再然后,在她耳畔低低的,低低的说,小画眉,那时我应该听你的话。 她要是再和他说她不是小画眉,他就堵着她的嘴,把她吻得糊里糊涂的,然后告诉她,你什么话都可以说,唯一不能说的就那句。 “别叫我小画眉,小画眉已经被一个人弄丢了。”这话一直在连嘉澍脑子里嗡嗡响着,像一道咒语。 这咒语打破他原定如何把她哄回来的一系列计划,让他失去了应有的条理。 林馥蓁真可笑,他叫了她“小画眉”叫了十年,她也答应了十年。 十年…… 在这十年里,寂寥的夜晚,孜孜不倦“小画眉,晚安。”,下着雨的清晨,在淅沥沥的雨声中“小画眉,早安。” 无数次,无数次。 连嘉澍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固执于和她说“小画眉,晚安。”“小画眉,早安。”大致在他和她说早安说晚安时,他窥见了难得一见的宁静世界,云卷云舒,草长莺飞,遍地牛羊。 可是,林馥蓁就忽然间单方面和他宣布“小画眉不见了。” 小画眉不见了,那他以后要和谁说晚安,又要和谁说早安。 十年…… 这是连嘉澍第一次在林馥蓁面前感觉到真真正正的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