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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魏先行面上看不出什么神情,也不行礼,只低着头站在那。李芸姑是见过世面的,好似没有刚才的尴尬,大大方方地行了礼问了安。 杨一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也没能藏住心中的怒意。她大步走上前去,走到魏先行跟前,二话不说,朝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那声音十分响脆,听着就叫人疼。 魏先行捂着脸,还是不抬头。 杨一善甩了甩手,冷笑着开口,“魏公子好闲情,上午还同旁人赏景,晚上就又来天香阁消遣”。 魏先行仍旧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杨一善看着火气更甚,朝着他的腿弯子狠狠踢了一脚。魏先行踉跄了一下,又站直了。 李芸姑忙娇笑着走上前来,拽住李盛岩的胳膊,“世子爷,您这是做什么,没得踢疼了自己的脚。我听蓝香说您要找我,不知是有什么事”。 杨一善将她的胳膊甩开,厉声道,“滚,离我远点,别脏了我的衣裳”。她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直直刺到李芸姑的心里。李芸姑看了十分生气,可又发作不得,眼前这位小霸王她可不敢惹。 这边闹出了动静,两边的人听了便围过来看热闹。魏先行尽管低着头,可还是有人将他认了出来。 李渔稀里糊涂地看了这么半天,这会儿只替杨老板可惜。到了明日,怕是整个边城都知道,她的心上人同天香阁的老鸨睡了。 杨一善很想再多来几下,可见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她记起来之前答应了李渔,绝不惹事。可不能动手动脚,却不妨碍她动嘴。她学着李盛岩地冷笑,望着李芸姑轻蔑地开了口,“外头都说李老板金盆洗手了,今日我才知道原来李老板只是从明妓转到了暗娼”。她又把目光转想魏先行,“魏公子,你区区一个七品小役,竟也能嫖地起这天香阁的东家老板,实在是不可思议”。 李芸姑听了这话立时变了脸色,这话传出去往后再有人来纠缠,她可就不好脱身了。她既能接魏先行怎么就不能接旁人,且一个七品小役能出的钱,旁人怕是也能出得起。可这会儿她却辩无可辨,难道说她同魏先行两情相悦?这话传出去怕是笑死个人。 李芸姑敢怒不敢言,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惹了这么个主。 杨一善说完,冷着脸十分不屑地看了魏先行和李芸姑两眼,便带着李渔走了。 刚刚闹了那么一出倒是将怒气消去许多,可怒气少了,心里的伤与痛就怎么也藏不住了。 回去的路上,杨一善想起魏先行的好来。想起他笑时弯弯的眉眼,生气时清冷冷的脸;想起他看书画画时那股子认真劲,想起他平常时的斯文儒雅。可所有这些,从此以后与她就再无关系了。未来日子里所有关于他的幻想,也都破了。杨一善心里闷闷地疼,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大口呼着气,可呼着呼着,眼泪却落了下来。她之前都已经想好了,明天就去同他道歉,他为什么就不能等等,就这般急不可耐?且那人还是李芸姑,她父亲从前的相好。 到了忠王府,她疾步去了松柏院。李渔见她红着眼眶,便小声问了一句,“鬼爷,你怎么哭了?你同他们认识?”,他已经疑惑了一路。 “风大,迷了眼。李渔你叫下头备好热水,我泡个澡,等会儿睡着了就走”。杨一善说地有气无力,伤心都写在了脸上。 李渔这回应地十分爽快,他如今也大概知道,只要这鬼睡着了,便能将世子换回来。至于这鬼是谁,他现在很迷糊。 杨一善一边脱着衣裳,心里却起了些莫名的念头。她今晚去了天香阁一趟,觉着天下男人,包括魏先行就没几个是洁身自好的,她也无需替谁守着。 这般想着,等脱光了衣裳,她便抬起手臂看了看。倒是真没想到,李盛岩小小年纪,胳膊竟这般粗壮,以前隔着衣裳真是没看出来。她伸手捏了捏,还硬地很。她又低头看了看,李盛岩的腿很白,比自己也不差,只是上头毛发有些长。小腿匀称紧绷,大腿也很修长,怪不得这么高的个子。再往上,再往上杨一善就不敢看了。 她跨进浴桶里又闭了眼,想着这事同人家李盛岩又有什么关系?今天借着他的身子已经出了口恶气,你难道还想占人家便宜?杨一善红着脸,靠在边上,连身上的灰都不敢搓了。 洗完了,杨一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天香阁里那匆匆几眼,总是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还有小时候的许多往事也都在脑袋里翻腾,翻地她泪流不止。她想,“罢了,今晚我好好哭一场。明日,到了明日我就再不去想,他的事就同我再没关系了”。她扯过被子,将脑袋包住;她咬着唇,不敢出声;她蜷着身子,缩成一团。 第二天,李盛岩好不容易才睁开了眼,真的是很不容易,因为他那双不大不小的丹凤眼,肿成了一对核桃。他使劲眨了眨才觉着舒服一点。他抬起头还没起来,又见枕间湿了一片。 李盛岩坐起来,将李渔叫了进来。 “随心,随心他昨晚来了?怎么还哭了?”。他说完想柔柔眼睛,又看见了左手手面上的牙印。他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还恨我,怎么又咬我了呢?”。 李渔悄悄走进,小声说道,“爷,我觉着那鬼爷好似不是随心”。 “嗯?怎么说”,李盛岩尽量将眼睛睁开,望着李渔。 离地近了,李渔见他这幅样子,实在是有些好笑。他抿着唇,使劲忍住,“爷,它昨日去了天香阁,在那大闹了一场”。 “天香阁,他去那做什么?”,李盛岩有些皱眉,眼睛里冒了些光,“他不会,不会是睡了妓子了吧?”。 “没有,没有。它好像是要找天香阁的老鸨问什么话。可后来您猜怎么着?”,李渔还想买个关子。 “不要废话,赶紧说”,李盛岩斥了一句。 “它踹开老鸨的屋子,就见那老鸨正光着身子和魏先行滚在一处。我当时就被惊住了”。 “魏先行?就是杨一善那个心上人?”,李盛岩说着站了起来,很有些吃惊。 “可不就是。现在怕是整个边城都知道,绕余香的杨老板被天香阁的老鸨带了绿帽子。杨老板知道了,怕是要被气死”。李渔啧啧出声,觉着这真是一出大戏。 “好一个魏先行,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李盛岩听着来气,“杨一善也是瞎了眼,这样的人,也值得她放在心上。上次还巴巴地替他讨了。不过吵了几嘴,他就能做出这般龌龊事来”。想到这,李盛岩又蔫耷耷地坐回去了,“她如今怕是更恨我了,昨日因着我他们才吵了起来。她下回再见我,怕是理都不会理我了”。 李渔见他们家世子自顾自怜,忙又岔开话去,“爷,那鬼我估摸着不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