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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了,她将被子一掀,利索地起了床。 吃饭前她先喝了一杯温水,往下咽的时候觉着嗓子已经不疼了,总算是有了件好事。 吃完了饭,她既没去异乡安也没去绕余香,而是带着江行去了衙门,找了王捕头。 “王捕头,我来是想同您打听,昨日那盗匪,衙门给判了吗?”。这事一日未了,杨一善便放心不下。若只是判个一年半载,那后面就麻烦大了。 “判了”,王捕头想,这个同她说下倒是也没什么,“判的斩立决,后天午时三刻北边菜市口行刑”。 “这么快?不知他是偷了什么东西?”,杨一善想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这..”,两人此时站在衙门口,来往许多行人,王捕头似是有些不便开口。杨一善朝他笑笑,“王捕头,绕余香今日出了新菜品,不知您晚上下了差,能不能赏脸过去一趟,帮我尝尝味道”。 “好,晚上一定去,杨老板客气了”。王捕头知道杨一善话中意思,答应地十分干脆。 “那我先谢谢王捕头,您先忙”,杨一善行了小礼。 回去的路上,杨一善问江行,“江行,你见过砍头没有?”。 江行有些愣住,“没有。姑娘见过?”。 杨一善摇摇头,“我也没见过”。她本想安排江行后天去菜市口看看,看着那人被砍了头她才好放心。她从前听人说,有些死犯疏通牢头,还没等到砍头就往上头报了暴毙。上头若是查看不严,牢头便将死犯裹了白布,抬到乱葬岗扔了,那死犯便能逃之夭夭。杨一善想,要不后天她还是自己去一趟吧,江行他还小。 晚上杨一善便在绕余香的甲字房设了小宴,点了一桌子的菜,还叫了壶老花雕。王捕头一进来,便有伙计上前,将他领到了厢房。 这种宴客应酬的事情,杨一善以前都是带着吴量的。她自己便不用多说,吴量自会把人招呼的妥帖。可如今异乡安离不得吴量,杨一善便只能带着江行一块。江行,江行才十四岁,别说应酬怕是喝酒都不太行。杨一善自己便要多cao些心,故提前就同他说了,等下放机灵点,见王捕头的杯子空了,就赶紧给倒上。 “王捕头,真是对不住,本该陪您多喝几杯,可我这些天不知怎么地哑了嗓子,大夫说不能沾酒。我以茶代酒,先敬您三杯。江行,快给王捕头倒酒”。江行忙起身,给王捕头斟了一杯酒。 三杯酒后,杨一善提起了话头,她也不绕弯子,“王捕头,我请您来还是为了那盗匪的事。我也并不是为了听些闲趣,而是怕那盗匪的同伙报复。毕竟这事是出在我的客栈里,同我撇不开关系。他若只是盗还好,或许平常就他一人。可他又是个匪,这怕是少不了同伙”。杨一善甚至担心他是某个土匪寨子里的当家人,要不怎么会判那么重的罪?那要是这样怕是真的就完蛋了,他被砍了,他寨子里的那些兄弟还不得替他报仇? 王捕头抿了口酒,“杨老板不用担心,那贼人平常都是独来独往,并没什么同伙”。 “他一个人竟还敢称匪?”,杨一善不由地问出了声。 王捕头吃了口菜,顿了顿,神情十分慎重,“杨老板,这后头的话我也只在您这说,您可千万别透了出去”。王捕头说完还看了江行一眼。 “您放心,我们听完就咽进肚子里去”。杨一善其实是有些犹豫的,一边觉着王捕头话都说到这了,管它是为什么,她也不必细究。可又觉着这事不弄透了,实在不放心。 “那贼人其实并非什么盗匪,乃是个采花贼。他不仅盗人财物,还”,王捕头斟酌了下用词,“还糟蹋妇女。不知道他在江城犯了什么大事,从江城到望城十城连捕。只要捉住,都无需移交江城,当地行刑,斩立决也是早就判好的。一个月前说是流窜到了边城,那告示便贴在了城门口。为这事,上头是三天两头地催,这会儿总算是结了”。王捕头估摸着,那贼人定是jian污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那人为了护住名声,对外便编了个罪名。 “采花贼?那..”那他之前在周蓉屋里岂不是另有所图,杨一善有些后怕,幸好周扬上去的及时,要不她就罪过大了。 王捕头酒品很好,适可而止,并不多喝。二更的梆子一响,他便起身同杨一善道谢,告辞。杨一善悄悄地递了个红封子给他,他也默默收下。 到了行刑那日,杨一善赶到城北菜市口的时候约莫是午时二刻,这会儿犯人已经被押上了刑台。她没想到这台下竟还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男男女女有老有少。杨一善是第一次来,有些唏嘘,心道他们难道就不怕吗? 她把马拴在路边的一棵榆树上,便往人堆里挤,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排。她往台上看去,上面一共有三人,中间的看身形应该是那盗匪,可没见着脸杨一善也不能笃定。 “瞧着长得人五人六的,怎么能干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来,活该被砍头,呸!”。杨一善边上的老大爷,朝上头吐了口唾沫。 这大爷本是想吐最南边的那位,可这会儿起了风,那唾沫飘飘斜斜地竟落到了盗匪的脸上。那盗匪十分嫌恶地甩了甩头,也没能甩掉。他这会儿手被绑在后头,跪着的腿弯子也被铁环扣住,动弹不得,便抬头恶狠狠地朝人群中瞪了一眼。 那大爷倒是被他这眼神吓了一跳,可一想反正他等会儿就要被砍了脑袋,怕他做甚?便冲着盗匪骂道,“呸,瞪什么瞪,你也不是个好玩意,还不知道偷了什么要紧东西”。刑场边上有个告示牌,贴着的告示上写了三人罪状,这大爷应是看过了。 杨一善倒是借着这个机会看清楚了,确实是那盗匪。他此刻穿着一身污脏的白色囚服,头发束了起来,脸上也没了胭脂水粉,浓眉大眼地长得其实还不错。杨一善暗自撇了撇嘴,她觉着有些不解,“长得又不差,做什么采花贼。好好地活着,娶妻生子不好吗?”。 监刑的差役撂了刑签,大喝了声‘行刑’。看来时间到了,台下的人听了这声,呼啦啦地散去了许多。只留下几个胆大的还在下头站着,杨一善算是其中之一。她往后退了退,同一个壮汉站在了一处。待到侩子手抬起大刀时,她赶紧闭了眼,捂住了耳朵,可也没能遮住旁边汉子的连连惊呼声。 “砍完了吗?”,她睁开眼放下手问了旁边。 “砍完了,淌了那么一大摊子的血,咦”,那汉子拖着腔,抖了抖身子,像是被吓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火速洗个澡,看唱作人去了 ☆、面相 三日后是年红假休,那日天气好,年婶子便想带着两个女娃娃一道,去蝉鸣寺上上香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