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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再把自己搞到连饭也不吃的地步。额头和脖子上的痛楚随着时间渐褪,尽管如此仍留下不少瘀青。 听着不绝于耳的雨声,幸生思前想后。 经过无数次的迷惘和烦恼,jian几次都想临阵脱逃,但最后仍下定了某个决心。 去见辔田一面吧。 去见他——问他为什么要送项圈给他。只是有钱人一时兴起的话,就把这条过于昂贵的项圈还给他,了结这一切。 不把事情做个了断,他会一直困在迷宫之中。 礼拜五晚上九点,幸生冒着黑夜的细雨前往辔田家。 抵达的时候,辔田还没有回来,幸生便待在门口等他。 尽管下的是绵绵细雨,气温却相当低。撑着从便利商店买来的爱心伞,幸生的手越来越冰。外套底下只有一件长袖针织衫,早知道就该穿厚一点出门。 然而,紧张不已的幸生根本无暇在意寒冷。每当有行人路过,他便一阵惊悸,一发现对方不是辔田,又浑身虚脱无力。经过两小时左右,当出租车的前车灯缓下速度逐渐驶近,他已经被过度的紧张搞得手脚发软了。 「……有什么事吗?」 男人投来的冰冷问句并没有造成幸生的惊恐。虽然感到悲伤,心灵却没有动摇。他很清楚自己不会受到欢迎。 辔田正伫立在雨中。 发现幸生额头上的贴布,男人睁大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但旋即恢复成若无其事的表情, 以僵硬的语气说: 「我应该请经理转告过你,别再来我家了。」 黑色西装和细条纹衬衫。男人没有打伞。细雨纷纷落在辔田身上,在肩膀上跳跃着。水珠在玄关微弱的灯光下晶莹闪耀,令他的黑发更添光艳。 好美。 望着此情此景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幸生死死地咬住牙根。 「只有一件事。」 声音会颤抖,只是因为寒冷吧。 「什么事?」 辔田的语气摆明在下逐客令。宁可全身被雨淋湿,也不打算掏出钥匙。 「为什么要把项圈送给我?」 「因为我留着也没用。」 「你可以给下一只狗戴。」 「我不想再养狗了。」 男人不加思索地回答。 「……为什么?」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请你回去吧。如果你看那条项圈不顺眼,大可以卖了它或扔掉。」 卖了它或扔扔掉它吗……。 原来,真的只是一时兴起。这条项圈就跟幸生一样,在辔田心目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 西。 既然如此,就随我处置吧。 幸生静静地放下伞,随手扔到一旁。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戛然而止,翻面的伞转了半圈停下来。 幸生两手绕到颈后,解开项圈的插扣,接着,把在雨中闪耀的十字架递向辔田面前。 「还给你。」 一瞬间,辔田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但随即紧紧抿上嘴巴。为什么呢?或许是看到幸生脖子上的瘀青吧。辔田把视线从幸生身上移开,开口说: 「……我不是叫你不要的话就扔了吗?」 「你自己扔。这本来就是你买的东西。……我扔不掉。」 「为什么?随便找个垃圾桶丢掉不就得了?」 幸生又重复了一句我办不到。 「你给我的东西,我没办法丢掉。所以,请你自己处置它。」 雨珠落在睫毛上,顺势趺落脸颊。 那不是眼泪。 不是眼泪——这是雨水。 辔田一动也不动。幸生往前走了几步,默默地把项圈塞进辔田的口袋。口袋放不进整条项 圈,一节皮带垂在外面,幸生越过毫无反应的辔田身旁,往路上走去。 「等一下。」 身后响起辔田的声音,但他没有回头。 「你忘了拿伞。」 滑稽的叮咛让他忍不住失笑。他哭着笑了笑。 或许是雨天让人的泪腺特别脆弱吧。被扔到庭院的那时候,也是下着雨。 雨水顺势淌向失去项圈的脖子。 总觉得脖子好空虚,似乎少了些什么。但他很快就会习惯。就算一时难以适应……总有一 天他会习惯的。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 再也听不见辔田的声音了。 直到越过转角,幸生都没有回头。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雨势逐渐转急,额头上湿透的贴布开始剥落。他在小公园旁停步打算撕掉。把撕下来的贴 布揉成一团正准备扔弃,临时又改变心意收进口袋里。 耳边传来引擎声,有辆车在附近停了下来。 紧接着响起开门声。 难道有人想问路?我现在没这个心情啊——幸生转身离开打算来个置之不理,两名男人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是两个陌生男子。 光线昏暗看不清对方的脸孔,但两人的体格部很魁梧,心中才刚闪过一抹不祥预兆,男子已经强硬地扣住幸生双腕。还来不及开口呼救就被塞进候车座,两名男子随即坐进来把他左右挟持。 「你!……你们想做什么?放我出去!」 「小声一点!三更半夜的想吵死人吗?」 驾驶座传来训斥的声音。 「你要是不肯听话,小心会有苦头吃哦?」 看见回过头来的男人,幸生瞪大了眼睛。他见过这张脸。削瘦的脸颊,高耸的颊骨—— 「我不是忠告过你了吗?」 男人勾起一抹薄笑。 「跟那个男人扯上关系,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7 头痛欲裂。 可能是淋雨发了烧,或是因为在车上被注射了药物。 注射之后意识便开始朦胧,手脚没有一丝力气。大概是mazui药之类的吧。由于眼睛被蒙 住,他甚至不知道车子开往何处。 大概过了一个钟头左右。 有人把他从车上拉下来,绑住他的手脚。 眼睛依然被蒙着,他无法判断这里是什么地方。似乎不是室外,但也不像屋内。虽然无 风,但气温很低,屁股感觉到的是冰冷的水泥。背后靠的不知是墙壁还是根大柱子,幸生忍耐着头痛和反胃的感觉。 依稀闻到打火机的味道。男人们正在抽烟。 「喂,木元。辔田真的会拿钱来吗?」 一名大汉如此质疑。 从声音的反射来判断,这里似乎是个相当宽广的空间。那个叫做木元的男人回答当然 会。声音应该出自刚才的驾驶,也就是之前在辔刚家附近见过一面的男人。 「这小于很讨他欢心、每个礼拜六辔田都会找他来家里。不但为了他把荒废已久的庭院重新整顿,还带他上珠宝店。」 「哦,可能是看上这张跟女人一样的脸吧。不过辔田再怎么喜欢他,一千万可不是小数目耶?」 「他一定会付。」 木元的声音相当阴沉。 「辔田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非常执着。在旁人眼中看来,甚至到了异常的地步。再说,一千万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拿他的个人资产来付绰绰有余,根本不必动用到公司的钱。几个小时他就能凑到。」 「反正钱拿得到手就好。」 喜欢?珠宝店?一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