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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这么认真,像是要把自己培养成房地产经纪人一样! 她阮棉棉从小最怕的就是这些条条框框的东西,随便看几眼感觉头都要炸了! 凤凰儿看了看她手上的纸,“先问亲邻”四个字映入眼帘。 她坦言:“棉棉姐,这些其实是写给我们两个人看的。” 阮棉棉才不相信她的话,都能默写了还看什么? 凤凰儿把她拉到一旁坐下,耐心解释道:“我前几日问过段庄头了,大宋立国虽然已经二十载,律法却一直沿用大燕的,所以我把曾经听过的关于土地买卖的流程写出来看一看。” 阮棉棉并不是真的笨,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弄这些是预备同左周两家打官司用的?” 凤凰儿道:“一开始的确是这样打算的,毕竟那时我也拿不准左周两家的人是什么样子的,万一真要对簿公堂,总得有所准备。” 阮棉棉道:“那现在呢?” “现在啊……”凤凰儿掰了掰手指,真是有些不忍心告诉她实情。 自己又一次自作主张把棉棉姐的粮食和钱弄丢了一大笔,她肯定又要rou痛了。 还有,万一韩家真的起了那样的心思,棉棉姐说不定很快就会被韩皇后召见,那就不是对簿公堂那么简单了。 “快说呀。”阮棉棉催促道。 凤凰儿知道不能隐瞒,便把今日同左未曦见面说的话,以及她自己揣测出的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阮棉棉坐不住了。 自己不就是过了一把女土匪的瘾,竟然惹出这么多的麻烦事! 亏钱也就罢了,居然还牵扯到皇室争斗!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韩皇后召见我的可能性有多大?” 凤凰儿道:“七八分吧。” 阮棉棉捂着脸:“这地方有后悔药卖么?” 如果能后悔的话,别说那姓崔的恶人只是压价买地,就算是欺男霸女她也保证绝不多看一眼。 凤凰儿把她的手拉下来,温言劝道:“棉棉姐,如果韩家真打算拉拢阮家,迟早都会有这一遭,躲是躲不过去的。咱们好生计较一番,决计不会让韩家人得逞。” 阮棉棉道:“怎么个计较法?” 凤凰儿冲桌上那些纸张努了努嘴:“喏,就从这些开始。” 皇后召见自然要讲礼仪,棉棉姐正好把规矩学起来。 另外,沈淑秀并不知道自家已经把田庄地契还给了左未曦,韩皇后一定会拿这件事做由头。 所以关于土地买卖的事情棉棉姐也必须做到心中有数。 阮棉棉哀嚎:“小凤凰,我好歹也是个成年人,还是个独立生活了好多年的成年人,居然还要你教我怎么生存,我真不想活了——” 凤凰儿道:“棉棉姐,我只不过对这里的环境比你熟悉罢了,其实你懂的东西比我多得多。” “别安慰我,我知道自己有多大点能耐。”阮棉棉情绪依旧沮丧。 凤凰儿笑道:“姑且算我在教你生存好了,可你不也一直在教我怎么生活吗? 没有你,我永远不会知道在田野里奔跑是什么感觉,不会知道抢来的烧麦穗竟会那么香,不会知道躺在床上聊天直到鸡叫,一觉却能睡到晚饭时分是什么滋味。” 阮棉棉有些动容:“小凤凰……” 凤凰儿凝着她的眼睛:“棉棉姐,在田庄这几日是我做梦都没敢想过的好日子。为了这样的好日子能够长长久久,咱们必须挺过这一关。 只有先存活下来,咱们才能按自己的想法活着。” 阮棉棉瘪了瘪嘴,指着那“先问亲邻”道:“我一看这个就头晕,你给我讲讲吧。” 凤凰儿浅笑道:“依大燕的律法,在房屋土地的买卖中,无论典、卖都必须符合‘先问亲邻’、‘输钱印契’、‘过割赋税’、‘原主离业’等要件。” 阮棉棉道:“你先给我说说‘先问亲邻’是怎么个问法。” 凤凰儿道:“亲指的是房屋或者田地主人的血亲,凡典卖物业,必须先问房亲,不买则次问四邻。其邻以东、南为上,西、北次之。 上邻不买,递问次邻,只有四邻皆不买,才允许问旁人。” 阮棉棉忍着头晕道:“意思也就是说,左周两家的田庄,其实我是有优先购买权的。” 凤凰儿点点头:“是,因为他们两家已经没有了直系血亲,你是唯一的邻居。” 阮棉棉又道:“我听你说典卖,典的意思就是当,左未曦既然舍不得卖田庄,当初为什么不选择典当?” ☆、第四十二章 辣米油 见阮棉棉不仅愿意听自己讲这些枯燥乏味的东西,甚至还能主动提问,凤凰儿很高兴。 她越发耐心解释道:“左未曦因为银钱周转不灵才听信了崔管事的建议去做粮食生意,所以才有了同佃户们签订的收购契约。 签订契约的时候春耕刚结束不久,加之她又不通农事,哪里会看得出今年粮食的长势如何,便按照去年的粮价签了五百文一石。 没曾想今年的粮食大丰收,把价格压低到这般地步。之前答应高价收购粮食的商人又以燕军攻城为借口跑了,她无奈之下才选择把左家的田庄拿出来典当。” 阮棉棉道:“那后来怎么……还有那周家的田庄,我看左未曦最紧张的是这个才对。” 凤凰儿见她颇有些刨根问底的意思,只好道:“典卖物业不是随便找一张纸写几个字就行的,必须用官府雕版印造的契纸。” 阮棉棉点头:“这个我懂,在我们那里也是一样的。” “那我就不细说了,左未曦毕竟是侯门贵女,加之才刚除服不好抛头露面,所以就托她们府里的大管家去办理典当田庄的事宜。 没想到那大管家上了年纪不留神把脑袋给摔了,事情才落到了那姓崔的管事头上。” 阮棉棉讥讽道:“明摆着那大管家摔跤这件事就是姓崔的恶人干的!” 凤凰儿点点头:“那姓崔的便趁乱把典当的契约改成了绝卖,甚至还把周家的田庄地契也一并顺走了。” “真特么毒啊!早知道我那天下手应该再狠十倍!”阮棉棉一口牙咬得咯咯作响。 凤凰儿忍俊不禁,棉棉姐刚才还后悔多管闲事,现下又后悔下手太轻,果然是个真性情的女子。 阮棉棉又骂了几句才道:“其实最该死的是那姓沈的一家,为了抱韩皇后的大腿,竟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 凤凰儿道:“为了利益那些人什么事儿做不出来?现在她们说不定已经把事情捅到韩皇后那里去了,还不知道会往咱们身上安多重的罪名。” 阮棉棉却一扫之前的颓然,一拍桌子道:“小凤凰,这一趟我还去定了,不把姓沈的一家弄掉一层皮我就不姓阮!”